回到家中不久，余哲森就收到了一条快递信息。　　刑天重工果然给他寄来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只崭新的手环。　　他拿着手环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按照使用说明捣鼓了一阵把旧手环的数据转移到了新手环中。　　手环启动，公民身份认证成功，铁穹点数账户也一切正常。　　考虑到现在还没到装甲修复所需要的4个小时，余哲森忍住了试一试光粒子传输功能的念头。　　这时他被卧室外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把换下来的旧手环和快递包裹藏好之后，他淡定地去给于清雪开门。　　“怎么啦于老师？”

“你还没告诉我战斗的过程。”

于清雪抱着平板电脑对他示意了一下客厅的沙发和茶几，“我今天不能出去白跑一趟吧？”

余哲森看出她很认真，点了点头表示配合，随后两人到客厅坐下。　　于清雪先问了一个让他觉得为难的问题：“那个棕色卷发的韩裔真的是亚生物科技集团的少当家？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一、一般朋友。”

“嗯哼？一般朋友？”

于清雪一脸不相信，“那两个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穿的是私人外骨骼装甲，市面上没有的型号。”

“咳咳……目前还处在研发测试阶段。”

“所以这些照片上的是你们？”

于清雪打开平板电脑相册，找出一组照片给余哲森看。　　余哲森表情变得十分尴尬，于清雪给他看的照片是归临教派营救符兆海那一天他们在港岛区码头列车站被拍下的身着暗夜流火装甲的样子。　　照片里一共四具装甲，除了他另外三个是金见深、吕浩光和沈云秋。　　于清雪摇了摇头：“一个身家上亿的寡头企业继承人亲自上阵当义警？这是在演现实版的蝙蝠侠吗？”

余哲森惊讶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于老师你的这句吐槽我给90分。”

“我这是近墨者黑了。”

她沮丧地扶着额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不止是瞒着我，还有海瑟薇女士。”

余哲森连连摆手：“这我要解释一下啊，克莱尔是知道我和金见深认识的。”

“她支持你和神隐组织暧昧不清？”

“那倒……不是。”

“你觉得神隐对你别有所图吗？”

“啊这……图我长得帅吗？”

于清雪一丝被逗笑的迹象都没有：“亚生物科技集团名下很重要的一块业务是从事异能基因研究领域，金见深想必多少知道一部分你的能力，难道你对此没有一点担忧？”

见余哲森无动于衷，她只好放弃了这个话题。　　“算了，或许我和你提这个有点交浅言深的味道。”

于清雪自嘲一笑，“继续说你今天的事吧，你用了钢燃对吗？”

“没有。”

余哲森摸了摸鼻子，“主要是靠他们提供的外骨骼装甲。”

“好吧，那就说说战斗的过程。”

余哲森把自己在回家路上预先编好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　　看到对面于清雪认真做记录的样子，他忽然对欺骗她这件事有点于心不忍。　　如果是在往常，也许时心已经跳出来在脑海中嘲笑揶揄他了。　　但现在他的脑海和内心一片寂静，除了自己的思绪外别无他物。　　好像一个住了许久相处融洽的房客某天突然搬走了，作为房东的他竟然感觉到有些寂寞。　　于清雪停止了记录，抬起头来看着他。　　虽然她现在没有发动异能，但多年来练就的敏锐还是让她察觉到了余哲森的情绪低落。　　“和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开拓先遣团退役老兵交手，让你产生了内疚感吗？”

她误解了余哲森的心情。　　“赶去商厦的路上我有同情过他们，但看到他们杀人的模样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于清雪微微点头。　　“我想再和魇见一面。”

余哲森突然说道。　　于清雪微微一怔，旋即问道：“为什么？”

“安全局今天分头行动，钟雨谷去商厦解决爆炸案件，克莱尔另外派了人去调查虹雨。”

“你不是在担心魇吧？”

“当然不是，我也不认为安全局对虹雨酒吧的调查能够令魇现形。”

余哲森摇头，用手势比了一个高低差说道：“两边的信息差不在一个层级上。”

魇拥有通过他人的梦境搜集信息的优势，他的全部行动都不需要亲自露面，传递暗语也可以通过间接的方式进行。　　余哲森认为，单靠安全局的调查不可能使魇现身，更何况魇多半还得到了韩经虎的庇护。　　所以，梦境接触必须继续下去，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获取更多关于魇的信息。　　“如果你要和魇见面，那么我也要在场。”

于清雪提出了要求。　　“啊？你要做什么？”

于清雪固执地说道：“我依然负有对你观察评估的职责，另外我也想见识见识魇对梦境的操控手段。”

“好吧，我好像也阻止不了你，毕竟那句暗语你也知道。”

余哲森耸肩。　　于清雪念道：“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但还得看魇愿不愿意选择你。”

余哲森笑了笑，“他可能会发现两个有同样暗语标记的梦境，但未必会拉你进来。”

选择权始终在魇的手上，他们只是访客，对方则是主人。　　于清雪也清楚这一点，但她还是坚持要与之同行。　　现在是下午4点，余哲森看了一眼手环：“那……现在睡个午觉？你还睡得着吗？之前在便利店睡了有半个小时？”

于清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有助眠的药物，你需要吗？”

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神秘的白色小瓶子。　　“你怎么什么药都随身带着？”

余哲森吐槽道，“除了芙洛拉和这个，你还有别的药吗？”

“这是我作为一个病人的自觉。”

于清雪把药瓶打开，倒出两粒药丸含入口中，就着水服下。　　余哲森佩服她这种决定要做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气魄，同样要了两粒药丸服下。　　现在这个时间点他没有困意，借助药物入眠是个不错的选项，于清雪的准备恰到好处。　　两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神中都看出了倦意。　　“梦里见。”

余哲森对她摆了摆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于清雪没有动身，就靠在沙发上让自己身体放松，闭上眼等候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