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秘书我过来了，你看着差不多演一下见好就收。”

余哲森通过彼此连接的内部通讯向吴小洺通气。　　通讯频道内没有回应，微电脑忽然嘀嘀报警，吴小洺疾风般矮身从车尾闪出，一记凶猛的上勾拳照他的下巴打过来。　　余哲森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靠着紧急启动武技瞬时加速勉强抬起臂甲格挡。　　吴小洺这一拳打在他手臂上，强大的出力隔着手臂传到了他的下颚，竟如隔山打牛般余威不减。　　银闪的臂甲出现明显的裂纹，部分碎片崩飞出去，余哲森连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站稳，吴小洺立刻又黏了上来。　　“说了演一下，你搞那么厉害干什么？”

余哲森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和她近距离对击了一拳。　　不打不知道，原来暗夜流火装甲的性能这么好，银闪在其面前一点便宜都讨不到。　　“八百万的车开一次就没了，拿你出出气不行吗？”

吴小洺的这具暗夜流火装甲似乎做了格斗特化加强，手甲的强度竟然超过银闪外骨骼。　　虽然双方对拳的力道不分上下，但靠着更坚硬的手甲合金还是吴小洺占了上风。　　袁胤川举着枪迟疑了很久，两个人贴身缠斗动作太快身影来回闪动，微电脑火控系统提供的瞄准辅助也无法准确判断开枪的时机。　　虽然此刻他心里对余哲森充满了怀疑，但怀疑并不能作为对同僚开火的借口。　　袁胤川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烦躁，放下枪口准备切换近战。　　余哲森捕捉到了袁胤川收枪的动作，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再不忍让吴小洺的死缠烂打，余哲森一脚将她踹开的同时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跑我演不下去了。”

吴小洺心里其实还想再趁这个机会揍他两拳，但审时度势之下还是选择了走为上计。　　借着被余哲森踹开的时机她打开空间转移裂缝，给袁胤川表演了一把原地蒸发之术。　　余哲森对着吴小洺消失的地方伸出手，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遗憾模样：“跑了……”　　“是空间转移型的异能者吗？”

袁胤川靠近过来，“七岛市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就是，要不是袁组长跟过来，我一个人或许还搞不定。”

余哲森抬起手臂翻转查看，外骨骼装甲上战痕累累，吴小洺下手一点也不知轻重。　　袁胤川没有接受他的奉承，单刀直入地问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保护目标？”

“当然是为了那家伙，”余哲森抬起拇指越过自己肩膀往身后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弄出一场车祸把随行的两个专员搞成重伤。”

“你是来拦截的？那你怎么知道她们往这边来了？”

“本来领导是想放她出去帮忙抓捕潜逃人员的，当然会留个心眼，追踪一个已经落网过一次的赛博人很难吗？”

袁胤川缓缓点头，勉强信了他这番说法。　　外勤部和刑事侦查部互相独立这一点真是帮了大忙，余哲森暗想，袁胤川绝不会去向克莱尔核实自己刚刚说的话。　　“按你的说法，那个赛博人制造车祸摆脱你们的控制之后，直奔海滩而来？”

袁胤川觉得这里头仍有众多疑点。　　余哲森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看起来她好像知道议员在这里，不过也不能排除她半路通过新闻渠道得知吧？要不要问总部对一下车祸的时间和新闻播出的时间？”

“算了。”

袁胤川觉得查这些没有意义，“刚刚那个人用的外骨骼你有什么头绪吗？”

“扫描了轮廓，数据库中没有匹配得上的。”

这种事袁胤川当然也知道，交战中互相扫描外骨骼是常识，但余哲森的回答也中规中矩。　　“查查这辆车的信息，这么好的车可不多见。”

袁胤川前后检查记录车牌号，很快就从安全局数据库中查到了结果：“有了。”

“怎么样？”

余哲森问。　　“登记在案的车主是亚生物科技集团总裁金国正。”

“亚生物科技集团总部在星舟市吧？他们在七岛只有子公司。要不要问问金国正的公子？他人在七岛。”

袁胤川发泄一般狠狠地往车上踹了一脚：“问个屁，什么证据都没有，到时候人家随口一句车被偷了就敷衍过去了。”

“那万一真是被偷的呢？”

“让交通局派人来拖车吧，再查查道路监控和行车记录。”

袁胤川的语气疲倦中带着不甘心。　　“好嘞我这就联系交通……诶？”

余哲森本来优哉游哉地陪他“分析案情”，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D也太安分了，他们在一旁说了那么久的话，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哲森回头朝车门看了一眼傻眼了，一条凄凉的断臂连着手铐挂在门外——D不见了。　　“也跑了？”

袁胤川双手叉腰，凑过来看了一眼手铐上的断肢：“哟，没想到也是个狠人啊。”

余哲森心情急转直下，没有余兴再和他玩猜谜游戏：“那家伙受了伤应该跑不远。”

“你们不是有定位手段吗？急什么？”

“袁组长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她坏了今晚的事你再后悔就晚了。”

余哲森说着准备徒步奔袭往前追赶。　　袁胤川在他身后说道：“回海滩有将近30公里路，你就这么跑回去？”

余哲森转身回望，只见袁胤川掀起了跑车被砸扁的引擎盖，打着装甲的照明灯开始修理前的检查工作。　　“两个前轮都被你打爆了，引擎能修好又能怎么样？”

“车是后驱的，能动就行了，你不会还要求开个四平八稳舒舒服服吧？”

余哲森说不上话来，心里觉得袁胤川想一出是一出，这破车修起来再开回去，未必比他们直接走回去要来得快。　　但袁胤川随即却说出了他的考虑：“一会儿可能要和来袭的恐怖分子接战，外骨骼装甲的能源能省则省，我们没时间再去补充了。”

“外围钟长官难道没安排人吗？”

“外松内紧，鱼才能进来，最先迎击的肯定是我们，之后才是增援合围上来。”

袁胤川解释道，“行了上车点火试试。”

“我来开？”

余哲森有点诧异。　　袁胤川拍了拍突击步枪：“你来开。”

余哲森坐上驾驶座：“那你最好别对我的技术抱多大期望，我没开过这么破的车。”

“有外骨骼呢，怕什么。”

在听到引擎启动的轰鸣声后，袁胤川满意地跳上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