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糯看厉裕琛准备答应,心里看着这个柳汉荣就不大高兴了。 她虽然从不过问厉裕琛工作的事情,但是她知道,以他这样的权势地位,极少会有被旁人拿捏的时候,可是现在只是听见一家药膳,真的好坏都还不知道,却准备给这人一个机会了。 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一个可以接近厉裕琛的梯子。 柳汉荣一看有转机,立马恭恭敬敬请着厉裕琛要走。 还没抬脚,厉裕琛就感觉手上有点轻微拉扯的力量,他看景糯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是身体却不愿意跟着走,就知道她不乐意去。 景糯药膳吃的多了,知道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从没抗拒过,不好吃的时候就是吃的少了也会努力吃一点。 他以为景糯是听见药膳才不乐意的,刚要劝哄两句的时候,却又发现她眼睛瞥向柳汉荣的时候特别警惕。 厉裕琛把人牵的紧了点,问:“怎么了?”
景糯支支吾吾不答话,她看看柳汉荣又看看厉裕琛关切的目光,虽然觉得柳汉荣这样拿她套近乎不好,可是人家也没切实做什么,温诗柳也一直教导她,对人对事要讲礼貌守规矩。 人家客客气气,她如果当着人前驳了面子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可她到底打心里不喜欢这样的做法,连带也不喜欢这个人。 但是又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这么一想她还有些生气。 厉裕琛见她不讲话又不高兴,暗自生闷气的样子,不知道她钻了什么牛角尖,就对柳汉荣说:“柳先生自己投资的电影,既然来了不如就去看看。”
“晚些时候吃饭也来得及。”
柳汉荣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既然已经得了一个一起吃饭的允诺,他知道厉裕琛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爽快地走开了。 等人走远了,也不用厉裕琛多问,景糯就直说:“他随便说说你怎么就信了要去啊,连点样子都不做,这样他说出去,别人随便问一问,不就拿着你的把柄了。”
厉裕琛失笑,知道了她为什么别扭:“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他是随便说说?”
景糯哼声:“他作态缠着你,你才说我胃不好,他就立刻有了去处,话接的这么快,思考都不思考一下,一看就不是真的。”
要是柳汉荣还在这,听见这话得直呼冤枉。这可真是巧合了,柳家哪个掌权的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里外都不怎么好,在吃食上很是注意。 柳汉荣为了讨好他,这才着重查了药膳这一块的资料。 景糯接着说:“而且我听说投资人都可有钱了,他都能投资电影了,能有什么非你不可的事情。”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要真有好事能这样巴巴找你吗?说不定挖了什么坑给你跳呢。”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话越说越肯定,煞有其事的样子让厉裕琛都要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了。 厉裕琛看她这样气呼呼的警惕样子,好像柳汉荣马上要拉着他做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只感觉她真是可爱死了。 “别生气了。”
厉裕琛牵着她的手,带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么不喜欢柳汉荣?你怎么就觉得他是来给我挖坑的?”
“也不是啦。”
景糯靠着他,刚才说了一堆,现下心里不满就散了一些。 柳汉荣的衣着看着就不是什么商业精英,行事又不利落,她看人不免就带了偏见。 但是现在想想,人家其实也没做什么啊。 无非就是顺着厉裕琛的话说了两句。 她其实真不高兴的点不是柳汉荣如何如何,而是不高兴因为自己在,别人借着自己的由头,而不是真才实学的本事,这才攀附上了厉裕琛。 “也没有不喜欢他。”
她小声。 “那为什么不高兴?”
厉裕琛问,“有什么话讲出来,嗯?别老让我猜,你知道的,我又猜不准。”
“猜不准了,你还得恼。”
他这样一说,景糯立刻瞪他,像只呲牙咧嘴的小猫,凶巴巴的:“我什么时候恼啦!我都可听你话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厉裕琛忙顺毛。 “也没有不高兴。”
景糯想着措辞,“就是你明明都不打算理会他,可是一说到和我相关的,态度就变了,让我觉着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在给你拖后腿。”
厉裕琛没打断她,听她慢慢地说,说到最后,景糯还反过来埋怨他,“你态度转变那么快,这样别人知道了,都来拿我做接近你的机缘,到时候你傻不啦叽的就信了怎么办。”
“你刚刚就应该冷漠无情的回绝了他,然后让刘助理再去查查不就行了吗,你那么迫不及待跟着他去干什么啊。”
厉裕琛眼见着奔三十的人了,从小到大办事都沉稳精于算计,他父母向来夸他稳重理智,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傻不啦叽的”。 他不仅不觉得气闷,反而感觉心中暖洋洋的,脸上都难忍笑意。 景糯真是完全在为他着想,怕自己成了他的软肋,让旁人见着了拉拢的机会。 厉裕琛捏着她的手,心说这么一个可爱极了的宝贝,幸好是栽在了他手里。 “你怎么会觉得你给我拖了后腿呢?”
“别的人有什么念头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何况别人讨好你,我高兴。”
景糯:“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厉裕琛:“怎么不高兴,有人来讨好你,说明都知道你有多重要。”
他亲亲小姑娘的额头:“你是最重要的。”
“不用担心有人借此就来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我识人眼光还算可以。”
经他这么一说,轻轻松松就化解了景糯心里的烦闷,见人终于不板着一张小脸了,厉裕琛又说:“我大概也猜到他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为什么?”
“他的名字我倒没什么印象,不过他说他本家是投资业,又姓柳,我就知道了。柳家的掌权人身体出了问题,底下没有能接手家业的人,他多半是来求我帮忙的。”
“那柳家我略有耳闻,家里乱的很,那掌权人除了结发妻子,还一并养着几个情人,听说都在拼儿子,不过我听说,没一个能成事的。”
景糯一向爱听这些秘闻八卦,就跟听小故事似的,尤其是大家大业里的豪门秘辛,比小说剧本精彩多了。 景糯:“那柳汉荣是谁的儿子呢?”
厉裕琛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