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糯眨巴着大眼睛，目光诚恳乖乖认错：“对不起，我晚饭吃过了，今天的药膳也喝光了，明天一定好好吃饭。”

她见视频中厉裕琛背景还在办公室，关心了两句：“你这么晚还在工作呀？”

平时在家里，这个时候厉裕琛已经洗漱完毕，靠在床头给她讲睡前故事了。　　“时间短，工作多，就多忙一会儿。”

厉裕琛看了她一会儿，就随意把手机支在一边，问她，“今天想听什么？”

景糯打了个哈欠，声音绵软可爱，带着点睡意：“今天什么也不想听，你好好工作呀，我要睡觉了。”

“好，手机别放在枕头边，放远一点。”

厉裕琛说，“早一点忙完回去陪你，新年想去那里玩？我们出去玩。”

景糯一怔，没反应过来：“到哪里去？你不回去吗？”

厉裕琛微微笑了笑，有点无奈：“我总不能真的把你自己丢在这里，你觉得没事，我要心疼的。”

“可是……”景糯觉得这样不妥，除夕原本就是一家团圆的大日子，厉裕琛这样子未免也太偏向她了。　　“你不用这样的呀。”

景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和平常一样就好呀，过年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呆着，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担心我出什么事故，所以去哪里都想带着我一起，可是其实不会的呀，现在都很安全了。”

景糯温声细语地劝说了他几句，厉裕琛一直没有讲话，一直到她自己说到最后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词穷了，表情也没什么明显变化，只说时间不早了，催她快去睡觉。　　景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好吧，那我挂掉通话了哦，反正放到架子上去你也看不到我了，你也要早点睡觉呀。”

过了几天，景糯突然接到电话和通知，是她之前元旦前提交的两幅画作，评分稳稳过了初选，已经进入到第二阶段的评比了。　　这次就是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了，是那位水粉老师推荐的一个挺大的比赛，景糯之前下载报名表的时候顺便查过这个比赛，权威性还挺高的，而且参与人员范围非常广泛，景糯看过往届的一二三等奖获奖作品，对于自己会进入第二阶段倒不算惊讶，只不过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能力要想到第三阶段的大师赛并且拿奖是几乎不可能了。　　说来景糯也觉得奇怪，明明是给自己找的绘画老师，然而到现在自己也没和那位胡老师联系过。　　天气太冷，景糯自己待着也懒得出门，她本身自己就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四处跑的人，物欲也低对出门购物的想法也不怎么有，一日三餐连零食都有人送上门，她就更不想出门了。　　因此她居然就这么在屋里窝了俩多星期，走的最远的路就是在外面的空地四处转一转，最多两分钟就又嫌冷躲到屋里了。　　厉裕琛是小年回来的，他确实又不放心安排了人守着景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行为就跟变态偷窥狂一样，可是要是不这么做，他就无端焦虑，连觉都睡不着。　　回来前他提前给景糯打了电话，让景糯到机场来接他，也是觉得景糯呆的太久了，得出来走一走。　　景糯再一次觉得自己被安排的太到位了，她这边挂了电话，还没给唐森打个电话问他在哪方不方便开车的时候，转头就有人来摁门铃，恭恭敬敬地询问她几点出发，到时候在门口等她。　　景糯看看时间，还早呢：“啊，下午五点就……可以吧？”

厉裕琛给她的航班信息是六点半到站，她从这边到机场比较远，那个时间会堵车，过去估计要一个小时左右，不过想想飞机延误是经常的事情，又不是赶着过安检，没必要太早过去。　　景糯去的时候还有点担心，担心他再提起和他一起回去过年的事情，自己总没什么理直气壮拒绝的理由，一方面也怕厉裕琛会因为这件事，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喜欢他。　　景糯叹气，难搞哦。　　不过还好，顺利见面后，厉裕琛并没提起这件事，直接领着人吃饭去了。　　不过他这样神态自若，只挑着一些出去工作时期发生的事情讲，反而让景糯觉得有点不安，开始想多，然后内心叭叭的自我劝解，跟着他回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她又觉得，春节实在不太一样。她还是将自己放在外人的身份上，觉得人家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饭过节，自己掺和在其中怎么看怎么多余。　　只是代入了一下那个场景下的自己，景糯就觉得不自在。　　厉裕琛察觉她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到：“今天晚上好像一直都不高兴？”

“没有啦。”

景糯老实地说，“没有不高兴，就是在想春节的事情。”

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了，去年这个时候厉裕琛已经飞到澳大利亚了。　　“你不用觉得负担。”

厉裕琛说，“我想和你一起过节，春节每年都有，我也不是年年都和父母一起过的。”

厉裕琛从年少时就一个人在外面读书，与父母分隔两地，他并不是一个依赖心很强的人，念书时也有过春节在外面玩耍旅游度过的时候。　　只不过后来接管了厉氏，加上年龄渐渐增长，他愈加成熟稳重，这才有了按时回家的习惯。　　景糯别扭了两天，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厉裕琛和她商议除夕做什么饭吃的时候，她就别别扭扭地说，要不还是回去吧。　　厉裕琛很是纵容地露出一点笑容，把她揽进怀里亲了亲，说：“真的不用这么介意，家里没那么看重这些，我回不回去都一样的。”

景糯玩着他的手指头，半晌才鼓起勇气看着他说：“回吧，我和你一起回去呀。”

厉裕琛反手握住她的手，景糯手小，手指也白白短短的，他很有耐心地说：“不要这么为难自己，好不好？爸爸妈妈很喜欢你，去与不去，他们也不在乎这些的。”

“没有很为难，”景糯跟小金鱼吐泡泡似的鼓着嘴巴，很是不好意思，“就是，就是之前不想去是我说的，想去也是我说的，而且你都和你父亲打过电话了。”

厉裕琛和老厉打了一次电话说过今年不回去的事情，当时景糯就坐在一边听着，那边倒是没有问什么，反而很通情达理的表示知晓了。　　厉裕琛一时还些点惊讶，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判断她这话是不是自愿的。　　景糯弱弱地提问：“那还……可以买到机票吗？”

她虽然没有切身经历过春运，但是也从新闻报道上，知道春节的票特别难买。　　厉裕琛确定她没有勉强自己，笑到：“家里的私人飞机还勉强可以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