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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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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定格。  董老太太的哭声,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陆谕!狗东西!骗了我一辈子!你骗了我一辈子啊~~~”  老太太的哭声充满了绝望,所有人都神情悲戚,不忍心前去打扰。  谁都知道,她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找到姐姐是她此生唯一的执念,现在她找到姐姐了,知道了姐姐的下落与结局,她已经没有别的所求了。  她不想活了。  董老太太哭着哭着,突然又笑了起来:“陆谕你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怕我知道了活不下来是吗?我能的啊!我除了姐姐,我还有你啊……”  这几十年来,陆谕随着她东奔西走,用他的爱将她稳稳接住,不管她有多焦虑,只要他一过来牵她抱她,喊一声‘小秀婉’,她就会安定下来。  那个时候,她只当自己是沉迷男色,或是爱他太甚,现在才知道,他身上有她姐姐秋婉的挂念,有秋婉的气息。  “傻瓜,傻男人……”  董老太太不哭了,也不笑了,她让陆敏帮她整理衣服,整理头发,还自己点了口红,问温颜:“好看吗?”

温颜点头,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最后摘了一朵玫瑰花别在耳后:“老太太,你丈夫喜欢玫瑰吗?”

“喜欢。”

“那戴着这朵花,下辈子,他能一眼就认出你了。”

“真的吗?”

“真的!”

温宁代温颜回答,她哒哒哒地跑进来,抱住老太太的腿,“阿太,我真喜欢你。”

看到温宁,董老太太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小的那个重孙,她伸出干瘦的手,把小姑娘肉肉的手指全部包住:“好孩子,你这辈子,都会被福气围绕。”

“谢谢阿太,阿太我真喜欢你哦!”

她让温颜帮她摘一朵花来,别在董老太太的另一边耳朵,侧头欣赏:“真漂亮!”

董老太太挨个摸了摸这两朵花,和蔼地笑了。  “傻瓜,姐姐,我来找你们了。”

董老太太在最喜欢的孙女怀里断了气,在孙女的哭声中,一个小老太太的影子慢慢站了起来,她朝温颜和温宁点点头,慢慢走出‘第四维’。  一阵风吹过,风铃叮叮咚咚响,温颜仿佛听到有人说:“小秀婉,你来啦~~”  风停了,风铃声也停止了,只有陆敏的哭声肝肠寸断。  温宁拍拍她的肩:“别哭啦婆婆,阿太被接走啦,她听不到哒。”

陆敏点点头,把干瘦的祖母抱得更紧,然后通知家里的小辈,电话才打不到一会,就来了一大群的陆家人,个个进来时都隐忍地红着眼。  “阿太真的走了?”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进来,“我阿太真的走了?她不要我了?”

陆敏摸摸她脸,将祖母交给自己的大哥,一群人沉默地往外走,到门口时又走回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温小姐,我阿嬷讲过,等她死了,就把这个给你。”

温颜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打开看到是小猫刻件时,她一点也不惊讶,只扭头看梁瞻:“又一个。”

“又?”

周静惊讶:“你收到很多个了?”

林安南一指门口那一串:“都是案件结局后得的,都跟受害者有关。”

周静赶紧去研究那串小猫刻件,林安南杵在温颜和梁瞻中间,一会跟温颜说话,一会跟梁瞻说话,表面上这是他们三个人的讨论会,只有林安南自己知道,实际上这就是温颜和梁瞻之间的小世界,他是强行挤进去的。  好尴尬,好心痛。  他在旁边小心翼翼看了五年的女孩,竟然就这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给骗了心,他快要怄死了!  温宁放学早,四点就回来了,她像只小仓鼠一样盘腿坐在角落里吃东西,时不时对着空气说话,林安南凑过去:“阿宁,小宝在这啊?”

“没有啊。”

温宁冲他笑笑:“我在跟一个阿姨讲话呢,她没有了脑袋,很可怜的。诶漂亮阿姨,你别趴他身上,他是好人!”

林安南吓得一屁股跌坐地上,形象全玩。  温颜听见动静,扭头过去看了一眼,总算被逗笑了。  她冲梁瞻抬了抬下巴:“晓琳快放学了,陪我一起去接?”

“好。”

林安南也想去,被周静拦住了:“人家小情侣散步,你去当什么电灯泡,有点眼力见好嘛?”

“他们才不是情侣!那个男的就是图温颜长得漂亮!”

“那你呢?不是图温颜长得好看?”

“我,我——”  “哦,不图温颜长得好看,那你看看我,图一图呗,我就挺喜欢你的。”

林安南呆住,周静顺势过去抱,吓得他赶紧跑,周静放肆追。  跟‘第四维’的鸡飞狗跳不同,温颜与梁瞻之间十分和谐。  梁瞻主动说话:“上次姜宛事件中的那个黑袍人,你也见到了?”

“当然。”

“他是燕来。”

梁瞻主动说,“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我的师叔。”

以为梁瞻要对自己倘开心扉,温颜点点头:“哦。”

可等她兴趣上来了,梁瞻又不继续往下说了,他也嗯了一声:“我还没找到他。”

“你这人可真是……”  温颜无奈,又扭头看了他好几眼,突然伸手过去:“喏。”

梁瞻有些意外:“什么?”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幻想有一只手牵牵我,这么想之后,我心情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后来阿宁来了,我就牵阿宁的手,我的坏心情就从来不会超过五分钟。来,手借你牵一会。”

她的手很小,可能只有他半个手掌大,梁瞻想了想,犹豫着伸出去,对方却一下子将他的手指头全部抓住。  细细的温暖绵绵不断地传过来,才几秒间,梁瞻就觉得自己的手心跟着热了起来,连着整个人都有点烫,像是发烧了。  “梁瞻,你心率失齐了,是因为我牵了你的手吗?”

“……没有。”

“你故作冷静的样子真好玩。”

温颜停住,与他面对面:“我对你很有兴趣,所有跟你相关的事情想要探究一番,公平原则之下,我也允许你对我全方位的调查。”

“温小——”  “叫我颜颜。”

梁瞻叫不出口。  “阿瞻,等时机到了,我们就恋爱吧!”

长久的沉默过后,才听到一声微弱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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