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二狗有些磕磕绊绊的声音,看着李二狗脸上唯唯诺诺的表情,陈青焰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她微笑着对李二狗解释道: “李二狗,我能够看得出来,你对这个茅草屋狗窝,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但是,对于相因管事的话,你可能理解错了。 相因管事所说的,也只是说把你暂时带离此地,并不是说让你和你的狗窝长时间分离。 当然,更谈不上是生离死别。”
听到陈青焰的话,李二狗点了点头,却还是沉默不语。 虽然李二狗什么也不说,但他的脸上的表情,尤其是那看向狗窝的充满不舍的眼神,却是充分表现出了对于陈相因所提出的转移,他是非常不情愿的。 在陈青焰看来,李二狗点头是表示他理解了相信了她的解释。 而在理解了她的解释之后,李二狗虽然没有斗胆说出抗拒的话,但是从他的表情之中,陈青焰也可以轻易地看出他是比较不情愿的。 据陈青焰所知,这个李二狗,在过去的日子里面,也并不是整天整夜的和他的狗窝在一起的。 在白天的时候,李二狗还要出门去要饭、领救济粮、遛弯…… 所以,他其实是只能晚上和他的狗窝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陈相因只是提议带着他暂时离开狗窝一段时间,他就表现的如此不情愿。 难道,正如陈相因所担心的那样,李二狗还存有逃跑的心思? 他想要趁着现在呆着这里的绝大多数弟兄去进行深度优先搜索、留在这里看守他的人手比较少、守卫比较空虚的时候,去逃跑。 或者,这个李二狗是有什么同伙,可以来拯救他? 不知不觉,在陈青焰的心中,对李二狗是更加怀疑了。 但毕竟还仅仅只是怀疑,陈青焰自认为自己是和宋大彪那样的人不一样的。 她是一个讲证据、不乱抓无辜的人。 不过,在除了怀疑李二狗想要逃跑之外,陈青焰也有其它猜测。 比如李二狗可能有什么特殊的顾虑之类的。 最终,陈青焰还是打算询问一下李二狗,看看是不是能从他的回答中得到什么信息。 于是,她看向李二狗,一本正经地问道: “李二狗,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若是有什么顾虑,那就说出来吧,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不用怕! 关于你的顾虑,请你应说尽说! 应说尽说!”
说着说着,陈青焰的语气中就充满了鼓励。 听到陈青焰鼓励的话,李二狗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说道: “陈大小姐,你算是一个好人,我李二狗也是一个老实人,我不想隐瞒你什么。 我就和您说说真心话吧。 若是实话实话的话,那正如您所料,我的确是有很大的顾虑的。 看到你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手,我也知道我现在是卷入了非常重大的案情里面。 虽然,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和妖匪没有关系。 但我还是害怕,我会平白无故地遭遇牢狱之灾。 毕竟,官府之中,可不是只有一个宋大彪那样的人。 而且,就算这次侥幸遇到了陈大小姐您老人家,逃过这飞来横祸和不白之冤。 但下次呢? 我担心我是躲得过初音,躲不过十五啊! 像我这样无依无靠的在街头从事灵活工作的人,在以后,也很有可能会因为影响市容而被官府的人给随便安插个罪名,给逮捕起来…… 而若是以前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被官府的人给逮起来,扔到监狱里面,那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但,现在的我,却是不一样了啊……” 说着说着,李二狗忍不住看向了他身旁的那个茅草屋狗窝。 李二狗那看向狗窝的眼神,就如同看着正在和他热恋中的恋人一般,饱含着深情。 “……我现在可是有了阿草。 我担心,若是我以后平白无故地进去了,阿草,它,可怎么办啊!”
阿草,很显然是李二狗对于他的狗窝的爱称。 这个爱称,是李二狗刚才在低头思考人生的时候,顺便想到的。 因为他心爱的狗窝是一个茅草屋,所以他想到了阿茅、阿草、阿屋三个称呼。 在这三个称呼之中,李二狗选择了他觉得最好听的“阿草”作为他对心爱的茅草屋狗窝的爱称。 想到自己入狱之后,他的阿草,就要一个人……啊,不,一个狗窝独自留在这里。 饱受风吹雨打,还可能会被人当做柴火烧掉。 他的心中就很是痛苦。 想到自己进监狱之后,阿草的悲惨下场,李二狗情绪很是激动,眼眶中竟然有泪水在打转。 听到李二狗所谓的真心话,陈青焰大受震撼。 她之前也是看到,这个李二狗看起来很是珍爱的他的那个狗窝,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珍爱到了如此地步。 陈青焰忍不住摸了摸脑袋,安慰李二狗道: “李二狗,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是这个在这个无水河公园搜捕妖匪这个案子中,确实没有找到你勾结妖匪的确凿证据,那我肯定是不会让官府把你给抓起来的。 这点你放心吧。 至于你说的关于以后会因为在街上要饭影响市容而被官府给抓起来的问题……” 说着说着,陈青焰看向李二狗的眼神,由同情变成了鄙视。 “虽然若是你被官府因为影响市容的原因而抓起来,是官府的不对。 但,你也要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啊。 你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官府不会因为觉得别人影响市容而抓别人,单单会因为觉得你影响市容而抓你呢? 还不是因为你不努力? 谁让你去要饭的,你又不是没手没脚。 找份正经工作不行吗? 就算你不找工作,那你每天就去吃救济粮,也饿不死啊。 为什么要每天出门去要饭呢? 话说有人给你施舍吗你就要饭? 真是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听到陈青焰的指责,李二狗心中有些不满,他一时昏了脑子,斗胆反驳道: “怎么能够说我不努力呢?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去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