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叫于杰过来，是想跟他商量一下“双十一专场”的后续炒作事宜。　　炒作这种事，王成勇和陈晨都不专业，于杰混过几年娱乐圈，对这方面倒是有些熟悉的门路。　　于杰听完讲述，大概明白了李川要做什么，低头思索了一番，然后道：　　“这样吧，我让小周（运营部员工，精通PS）给你制作一张海报，再配上一段文案，发布到微博上。　　你试着联系一下之前的那些嘉宾，让他们帮忙转发一下，我这边再买些通稿，争取将该话题快速顶上热搜。　　另外，你再录制一段视频，发布到抖音、快手、B站等平台上，扩大一下影响力……这样操作，你觉得怎么样？”

李川闻言，微微蹙眉。　　在他看来，于杰的这套方案，不算好，也不算差，只能说太常规了。　　效果肯定会有，但也别指望爆发出多大的热度。　　“你觉得不妥？”

于杰看出了李川的犹豫，发问道。　　李川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沉默半晌，然后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娅姐双十一卖了多少？”

“啊？娅姐？这个……我查一下。”

于杰主要负责的是短视频业务，对电商版块关注的不多，一些相关的数据他也不是很了解，所以需要上网去查。　　“找到了。”

于杰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回答道：“娅姐双十一，一共卖了3.28亿。”

“3.28亿！”

李川瞪大了双眼。　　他知道娅姐双十一肯定会再次破亿，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超过三亿。　　‘这特么也太牛比了吧！’　　李川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继续问道：“我是第几？”

“第二。”

“哦？”

李川面色一喜，忙又问道：“这次的双十一，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破亿？”

“嗯，第三名是八千多万。”

“妥了！”

李川脸上露出了笑意。　　“怎么了？”

于杰有些奇怪。　　“你刚才说要怎么宣传来着？买通稿对吧？”

“对。”

“买的通稿里不要光写我一个人，把娅姐也稍带上。”

“啊？为什么？咱们花钱，白白给她做宣传，我们……”　　于杰话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李川，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想……跟娅姐玩捆绑炒作？”

“嗯。”

李川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杰口中的“捆绑炒作”，只是一个比较好听的说法，倘若换成不好听的说法，那就是一个字——“蹭”。　　谁蹭谁？　　当然是李川蹭娅姐了。　　娅姐是目前公认的“带货一姐”，李川则是没有任何人承认的“带货一哥”，两人在行业内的地位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李川之所以要求在通稿中捎带上娅姐，就是想让“森先生”这三个字与“娅姐”出现在一起。　　他们俩一块报道、一块宣传，不明真相的观众，下意识的就会认为“这俩人差不多”。　　娅姐是“带货一姐”，那森先生理所应当是“带货一哥”！　　这属于心理学上的联想效应，看似不太靠谱，实际上作用极大。　　比如张三和马芸在一起吃饭、喝酒。　　观众虽然不认识张三，但下意识的会觉得张三是一位商业大佬。　　实际上呢，张三可能只是一名小学老师，他跟马芸是同学，两人好久没见了，偶然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这就是联想效应的巨大作用。　　人们联想的时间长了，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张三如果天天跟马芸在一起吃饭、喝酒，他不是大佬也能变成大佬。　　同理，李川如果天天跟娅姐捆绑在一起炒作，他不是“带货一哥”，最终也能变成“带货一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这件事不太好操作啊。”

于杰面露迟疑之色。　　“哪里不好操作？”

“一亿跟三亿……差的有点多。”

“这个没事。”

李川直接摆手道：“别说具体数字就行了，只说‘破亿’。今年的双十一，只有我们两个破亿，这样提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具体的数字总有人会报道的，观众想知道也可以上网去搜，根本瞒不住。”

“这个……”　　李川挠了挠头，思索半晌，然后道：“把具体数字说出来也行，但是要加上两个关键词。”

“什么关键词？”

“新人主播和老牌主播。”

李川阐述道：“‘森先生’虽然卖的少，但他是新人主播，直播不超过五次；娅姐卖的多，是因为她是老牌主播，直播经验丰富……可以塑造一种‘老牌主播强势依旧，新人主播来势汹汹’的感觉。”

“好主意！”

于杰分外惊喜。　　“嗯，你觉得可以，那就这么定了。”

李川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回去简单规划一下，然后马上实行，今天下午就要做起来，不能耽搁……这两天，你也别忙其他的了，先把这事给我盯好了，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好，我明白了。”

“……”　　于杰离开办公室后，李川便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用手机联系之前的嘉宾。　　他刚刚修改的，只是于杰整体方案的一部分——买通稿。　　除了这一项，其他的都没有任何变动。　　他还是要发微博，还是要联系嘉宾帮他转发、制造热度。　　联系嘉宾的过程还算顺利，大部分嘉宾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唯独“潘子”是个例外。　　“潘子”这家伙，微信发过去，半小时不回；电话打过去，拒接。　　李川也是被逼急了，直接在微信上转了五万块钱过去。　　确认转账的第一时间，聊天界面的左上方，赫然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几秒钟后，“潘子”回复了。　　【不好意思啊，小李，刚才有点事……你给我转账是什么意思啊？】　　李川一阵牙疼，但还耐心的回复道：　　【潘老师，您可以看看我之前发的消息。】　　又过了半分钟，“潘子”再次回复道：　　【转发一条微博啊，没问题，小事一桩。】　　李川按耐住心中想要骂人的冲动，恭敬的回复道：　　【麻烦潘老师了！】　　“潘子”隐身了，连带着，五万块钱也变成了“已接收”的状态。　　……　　下午四点，李川发布了微博。　　【我做直播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两个月，直播的次数也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我是一个新人主播，能取这样的成绩，内心真的非常激动，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另外，我还要重点感谢一下昨天到场的嘉宾@潘常江、@雪梨、@冯提莫、@摩登兄弟-刘宇宁、@疯狂小杨哥、@彤宝宝、@吴小白的游乐园，这个成绩是我们一起创造的……】　　文案的下方附带着一张海报。　　海报的主要内容有三条：　　1，双十一累计销售额破亿！　　2，同时在线人数破160万！　　3，总销售额：10448.6万！　　微博发布半小时内，七名嘉宾纷纷帮忙转发，与此同时，众多的营销号也一拥而上。　　下午四点四十二分，【森先生专场破亿】登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