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顿了几秒，就在陶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重复一遍时，汤米答复道：“我现在过来。”

沉重的脚步声从二层来到他们面前，汤米看了看毫无生气的卡帕斯，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狗牌——”塞西利亚向卡帕斯伸出手，却被汤米阻止了。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你没有‘雷神锤’，应该尽量减少与被感染者的接触。”

汤米说道，他把卡帕斯的尸体抱起来，向咕噜人们所在的房间走去——他想让咕噜人们通过一具尸体给他更多的情报。　　卡帕斯的尸体被放在咕噜人们的面前，它们被吓了一跳。　　“一个感染者！快把它的尸体扯碎！”

一号咕噜人扯着嗓子大叫道，“那还没死透，你必须彻底毁坏尸体，否则他们还会再回来！”

汤米指了指卡帕斯后脑上的血洞，“都这个程度了还会爬起来？”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事实是，他早就相信了咕噜人的这种说法。　　“它没死透！它被感染了！”

咕噜人不安地扭动着，想要离卡帕斯的尸体远一点，“你得把它的身体弄碎，不然它真的会再起来！”

仿佛是为了证明咕噜人说的话，“卡帕斯”的身体抽动了一下，然后响起了几不可闻的捻发声。一束触手从它的腰部钻了出来晃动着，整条脊椎都开始撕碎背部的皮肤往外钻，星星点点的绿色恶臭血液滴落在地板上。　　“大人，弄碎它，求您了，弄碎它！”

咕噜人们慌乱地乞求着，在这一点它们跟人类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丽贝卡看着“卡帕斯”直犯恶心，要是汤米不在身边陪着，她非得吓死不可。她仰头看了看汤米，“怎么办，头儿？”

“收集数据，为我们以后对抗洪魔做准备。”

他觉得其实“利用”这个词更恰当一些。　　他让所有陆战队员都离开了这个房间，然后来到门后透过上面的玻璃看着“卡帕斯”是怎么一点一点重新站起来，又是怎么通过牙齿几乎掉光了的嘴一点一点地将那三个咕噜人啃食掉。　　裂开的后脑被肿胀的寄生体慢慢填满，这一切都被他头盔里的录像设备给忠实地录制了下来。　　在接下来听着咕噜人的尖叫声越来越小的时间里，他琢磨着能不能利用洪魔反过来对付圣约人。洪魔的感染能力非常强，绝对不能带回到地球——但可以留在这里，作为种子。　　他想着如果以后能找到圣约人的老家，他可以带着一支精锐的部队把洪魔的种子丢进去，然后星盟就会立即分崩离析。这么做几乎肯定会导致整个银河系生灵涂炭，但如今人类的处境非常糟糕——致远星刚刚沦陷，地球遭到威胁，而没有人类存在的宇宙是没有意义的。　　利用咕噜人对洪魔进行研究花了不少时间，就在某个时候，一层的门外传来一阵“隆隆”的破片手榴弹爆炸声。　　“报告，陆战队员！”

凯斯在通讯频道中说道。　　“舰长，是士官长！他就在外边，他下来找我们了！”

****　　战斗部署时间：＋59时15分33秒（斯巴达-117的任务钟）　　鹈鹕运兵船E419，接近圣约人武器库途中。　　E419的引擎咆哮着，鹈鹕运兵船穿越茫茫黑夜和瓢泼大雨，降落到沼泽地带。周围的植物被突如其来的旋风刮得东摇西摆，金属船腹平平地压在水面上。　　腐烂植物的恶臭充斥运兵船的乘员舱。舷梯下落，插入令人作呕的沼泽浑水之中。　　无线电中传来“仇敌克星”的声音。“舰长的登陆飞船最后的信号就是从这一带发出的。等你找到他们就呼叫，我会来接应你。”

士官长跳下舷梯，立刻发现自己的小腿淹没在了石油般的浑水中。“记得给我带条毛巾来。”

“仇敌克星”乐得呵呵直笑，给引擎装满燃料，一鼓作气飞出了沼泽。她把士官长从金字塔建筑顶端接下来才三个小时，他来得及只匆匆地吃了顿饭，睡了两个钟头觉。　　现在，“仇敌克星”又把她的乘客扔进了臭不可闻的粪堆。她可真庆幸自己是个飞行员，地面部队的作战条件真是太他妈险恶了。　　士官长查看他的动态探测器，没有发现敌人。他又抬头看了看，远处有个建筑物在沼泽的雾气中时隐时现，看来那就是他的目标了。　　约翰经过一个缓坡，绕过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沿途分别发现了一艘坠毁的鹈鹕运兵船和一艘亡灵运输舰。他从这些登陆飞船抛出的尸体判断出：这些飞船都是在起飞，而非降落的过程中坠毁的。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士官长走向许多便携式作业用灯照亮的区域，碰到了一些慌不择路向他跑来的豺狼人和咕噜人。他一阵猛射将它们放倒，几乎没碰到半点阻力。　　这真是太奇怪，比任何一次在致远星的演练还要奇怪。它们都上哪儿去了？简直毫无道理。他不断增长的疑惑中又平添了一份神秘。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士官长顺便解决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咕噜人，来到目标先行者建筑物前。与其他优雅的尖顶建筑物不同，这幢的外形看起来依稀就像一只蹲伏的蜘蛛。　　莫非这里是汤米和凯斯寻找的地方？一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扔在入口附近的两颗12号口径的霰弹枪弹壳，以及被随意丢弃的蛋白质营养棒的包装纸。　　他一定离他们更近了。　　一进大门，他就迎面看见六具圣约人的尸体。它们横七竖八地倒在污浊的血泊之中，没有碰上一个正经敌人，这种局面再次让士官长感到惊讶。他在血泊的边缘跪下，仔细观察着这些尸体。　　它们都是头部中枪，一击毙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迹象。这样的枪法除了斯巴达外他想不到还有其他人类战士可以拥有，这有力地证明了汤米他们确实来过。　　士官长收拾好心情，继续前进。他搭乘升降梯往建筑物的下部进发，一路上又收拾了很多魂不守舍的圣约人，穿过一连串的房间，一路上除了地上洒满的圣约人斑斑血迹外，全都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