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烧青橙科技的钱。”

杜青青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说说你的做法。”

张硕一下就来了兴趣，很期待杜青青能有什么绝招。　　“简单说，就是躺平。”

“躺了也不平吧？”

张硕扫了杜青青一眼，超有料的，也不知道吃啥长大的。　　“？？？？”

杜青青就很无语，张硕这混蛋，谈正事也能调戏人。　　坏透了已经！　　“大丛典评不是要烧钱掀起外卖补贴大战吗？那我们就把青橙小筑挂到大丛典评商铺里面去，打不赢就加入呗。”

跟在张硕身边久了，杜青青玩起网络梗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不对吧？”

张硕下意识皱眉，“且不说，大丛典评会不会允许青橙小筑这个竞争对手入驻，就算他们同意，那不是明摆着给大丛典评输送弹药吗？这样一来，青橙外卖之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流量，不就一扫而空了？”

同一家商铺，在大丛典评上点外卖有优惠，在青橙上没有优惠。　　选哪家还用犹豫吗？　　用户虽然经常被当成韭菜，但其实并不会长记性，从来都是用脚投票的。　　“事实上，只要我们不加入补贴大战，那不管做什么努力，青橙外卖的流量短期下跌就是必然的情况。青橙小筑入驻大丛典评，还能借助大丛典评的平台以及补贴优势，继续做大。不加入，那就只能跟着青橙科技一起饿死了。”

杜青青很看得开。　　青橙小筑主打“干净卫生+高性价比”，又有之前积累的良好口碑，绝对会是大丛典评外卖中的一名实力玩家。　　登上本地销量排行榜前三，几乎就是必然的。　　有钱为什么不赚？　　“那你这最多只能算是止损，并不是治本之策。真要躺平，那青橙外卖之前花出去的营销支出，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张硕还是有些意难平。　　说白了就是不甘心。　　“也不是真的躺平。”

杜青青显然是有主意的，“你之前也说过，青橙科技的定位是本地生活服务，外卖只是本地生活服务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大丛典评想在外卖领域狙击我们，那我们就转战票务服务，趁着这个空窗期，将电影票，景区、演唱会门票在线售卖，这一业务做起来。　　“以大丛典评的资金实力，补贴大战并不能持久，最多也就是半年时间，等到完成对滨海城的市场占领之后，估计就会结束补贴。　　“等到那时，就是青橙外卖反击的时候了。”

这话也对也不对。　　外卖确实只是本地生活服务的一部分，却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跟现在火热的团购业务，其实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以霉团为例。　　烧钱做团购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是聚拢商家，将线下的餐饮商户搬到线上去，同时培养消费者线上消费的习惯。　　二是通过“补贴”性质的团购，吸引流量，积累早期用户。　　等到这两步完成之后，霉团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推出外卖服务，用以巩固团购时取得的成果，增加用户粘性，真正留住用户。　　之后团购就可以完成历史使命，销声匿迹了。　　但外卖不一样。　　直到2021年，外卖收入都占到霉团全年营收的近一半，属于绝对的营收支柱，是不可能放弃的一个业务板块。　　“怎么反击？”

虽然张硕并不完全认同，但杜青青说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很简单啊。”

杜青青却是成竹在胸，“青橙科技的初心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让那些不干净、不卫生的劣质外卖进入市场吗？大丛典评放开这个口子，到时候肯定就是泥沙俱下，不出问题是不可能的。　　“有补贴时还好，出了问题还能遮住。而一旦补贴结束，用户还能忍受那种劣质外卖吗？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地沟油吗？　　“只要媒体多曝光几次，大丛典评必定就将遭到反噬。”

“等到那时，大家才会想起青橙的好来，到时再适时营销一波，估计就能拉回不少用户，重新聚集起流量来。”

“可以啊。”

张硕真是要对杜青青刮目相看，没想到杜青青把问题想的这么透彻。　　她的这一番言论。　　几乎就是未来六七年外卖行业的一个缩影。　　但张硕还是想考考杜青青。　　“就算重新聚集流量，但大丛典评的外卖布局毕竟算是完成了，不可能因为媒体的几次曝光，就将所有用户都赶跑，用户惯性摆在这呢。而且，不管怎么说，青橙商户数量不足的天生缺陷，也依然还在。”

“嘿嘿。”

杜青青笑得很鸡贼，“等到了第二阶段，薇信也该给青橙导流了吧？”

背靠萌芽才是她最大的底气。　　“青橙外卖真正在滨海城全面铺开，其实也就是最近这几个月的事情，损失其实并不大，还没有真正开发出外卖行业的潜力。　　“大丛典评即将展开的补贴大战，在占领滨海城市场的同时，其实也是对用户点外卖消费习惯的一次再教育。扩大市场之后，对青橙也是有利的。”

到时候再有薇信引流，青橙想不赢都难。　　“行，是那个！”

张硕也是完全服气了，“就按你说的办吧，至于说，怎么让青橙小筑入主大丛典评，还是让裴总出面吧，这个他更擅长。”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杜青青笑。　　两人难得想到一块去了。　　谈话结束，望着杜青青离开时傲娇的背影，张硕就很感慨——　　终于是熟了呀。　　靠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　　杜青青的应对处置办法，看似无懈可击，其实也就是在不烧钱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只能是尽最大限度地保全实力。　　如果萌芽资金充足，大可以跟大丛典评刚正面。　　看谁先怂！　　为了全力推进手机业务，萌芽其他业务线，已经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但从长期看，一旦麦粒手机获得成功，获得很高的市场占有率，萌芽的互联网业务就等于是获得了硬件上的支持，有了主场优势。　　甚至于说。　　可以将薇信、青橙等app直接列入“装机必备”。　　哪怕不直接内置app，也可以通过麦粒手机衍生出“麦粒商城”这样的优质APP分发渠道，为萌芽的互联网业务助力。　　所以从长远看还是有益的。　　如果将时间跨度再拉长一下，十年之后，等到移动互联网用户增量进入瓶颈期，结束璀璨的黄金时代，进入存量战争的时候。　　软硬件结合的萌芽，也绝对会活的比其他互联网大厂更加滋润。　　暂时也只能忍耐了。　　…………　　时间进入六月之后，之前的很多投资布局也都开始落地。　　除了对恒腾电子的收购，6月3日，EPIC正式派出工作组来到滨海城，跟青鸟互娱筹建合资公司——虚幻游戏。　　新公司除了负责EPIC在华夏的虚幻引擎销售业务，还有一项很重要的职责，就是运营EPIC旗下游戏的华夏区代理业务。　　这也将是青鸟互娱试水游戏代理的开端。　　6月6日，端午节当天，wichat公司的2亿美刀知识产权费用，终于也是通过骄阳控股，转入萌芽集团账户。　　张硕第一时间打开个人面板。　　——略——　　【等级】：8级（114万/150万）　　【扶持基金】：500万/天　　【现金】：41.5亿　　【贷款】：39.5亿（银行贷款）+2亿（公司债）　　——略——　　萌芽账上的流动资金，创纪录地突破四十亿大关，当然贷款也跟着突破四十亿，而且惊人地跟现金相持平。　　等于是说。　　如果现在就将所有贷款以及公司债还清，萌芽账上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可见萌芽资金链确实紧张。　　之前花2亿在后海拿地，用来建设麦粒科技总部大楼，转身就将地块抵押给了银行，又从银行贷出1.5亿的抵押贷款。　　买地“实际支出”只有0.5亿，资金占比仅为25%。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萌芽现在又是资金最为充裕的时候，哪怕是即将支付给诺基亚5亿美刀首付款。账上也还是有近十亿的流动资金剩余。　　足够萌芽展开后续经营活动。　　远的不说，拿下专利许可证之后，麦粒科技想要真正运作起来，除了总部要大肆招人，还要在全国各地筹建研发实验室。　　用以在最短时间内，消化从诺基亚买来的专利许可。　　不然。　　麦粒科技凭什么能在未来一年时间内，就推出麦粒科技第一款手机？　　不是张硕着急。　　而是手机行业的风口就这两年，相比小咪，麦粒科技已经算是起步晚的了，如果再不奋起直追，明年拿出成品。　　那之后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而一款手机从研发设计，到生产制造，再到销售运营，以及最后的售后服务，整个体系的建设都是要砸钱的。　　而且是砸大钱。　　由此可见，卖掉wichat得来的这2亿美刀，对萌芽的后续发展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不然真就要被诺基亚的一单买卖给掏空了。　　…………　　第二天。　　张硕就乘坐飞机，在陈小婉等人陪同下，首次飞往欧罗巴大陆。　　也是他第一次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