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总部支持的，可以直接来找我。”

张硕给予了林正东直接向他汇报的权利。　　虽然说顾铭章是萌芽集团主管制造业业务的高级副总裁，但是鉴于稻穗集团的重要性，林正东完全可以绕过顾铭章，直接向张硕汇报。　　当然了。　　这里的汇报，指的是重大决策。　　集团一般性的事务，还是只需要向顾铭章汇报即可，张硕也没那么多的时间跟精力，来处置稻穗集团的日常经营决策。　　“好。”

林正东喜怒不形于色。　　“面试”结束之后，张硕让戴雨桐带着林正东去办理入职手续，稍后总裁办也会公布对林正东的正式任命。　　却是将顾铭章单独留了下来。　　谈论的，正是关于跟华威联合研发手机操作系统的事情。　　“就怕华威那边不怎么热心。”

作为业内人士，顾铭章自认为对华威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技术储备充足，因而在经营策略上也就更加的偏向自给自足。　　无论是芯片，还是操作系统，都喜欢自己搞。　　“先跟华威那边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再说嘛。”

张硕笑着提议。　　“好！”

顾铭章自然不会拒绝。　　………　　一天之后，顾铭章跟华威的接触就有了结果。　　“张总，不出我所料，华威委婉拒绝了我们的合作邀请，说是在操作系统这一块，已经有了完整的规划。”

国人在商业领域惯常喜欢内卷，也不太喜欢合作。　　就像互联网领域的三巨头，宁愿在长视频领域疯狂内卷，谁也不服气谁，却从未想过要协同发展。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烂事发生。　　之前的萌芽，甚至是包括现在的萌芽，不也时常被外界称作是“独狼”？喜欢吃独食，骨子里都有着同样的毛病。　　如果时间充裕，张硕或许也就就此作罢。　　可时不我待啊。　　“你这样，帮我约一下仁总。这个周末，我想请仁总一起喝下午茶，看仁总有没有空。”

张硕却是准备舍下“老脸”，亲自出面接洽了。　　“好。”

顾铭章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　　第二天就是周末。　　星期天，张硕跟仁总两位大佬，在茶楼具体谈了些什么，外人自然是无从知晓，包括顾铭章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只是知道。　　周末刚过，华威那边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负责手机业务的副总裁主动跟麦粒集团取得联系，商议推进联合筹建公司，共同开发操作系统的事情。　　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麦粒集团这边自然也是积极响应，顾铭章甚至亲自出面主持相关谈判。　　不可谓不重视。　　………　　伴随着双方洽谈，时间很快就来到11月29日，星期四。　　萌芽大厦。　　办公室内，张硕正在翻看工作简报，数麦粒集团的表现最为亮眼。　　麦粒X1不仅在东瀛、东南亚等海外市场正式开卖，就在前天，麦粒X1全球总销量正式突破一千万部。　　再次刷新了国产智能手机的新记录。　　不管是那些眼红的，还在质疑的，麦粒X1的成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算是初步在高端智能手机市场站稳了脚跟。　　这其中，平果上周的骚操作，也是起到了一个助攻作用。　　委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除了麦粒集团，随着年关将近，青鸟互娱也是风光无限，接连在国内外斩获好几项重量级大奖，比如说年度最受欢迎手游，年度最赚钱的手游。　　以及最具品牌价值的手游厂商等等。　　可以说，青鸟互娱在手游领域的统治地位已然是无可撼动，连带着也让青鸟互娱每个月都赚得是盆满钵满。　　利润节节高。　　张硕正摸鱼呢，顾铭章敲门进来。　　“张总，经过三天谈判，麦粒集团已经跟华威签署了合作备忘录，原则上是共同设立一家专注于手机操作系统研发的新公司，注册资金二十亿，两家分别注入十亿，各持股50%。”

仅凭这二十亿资金，肯定是堆不出一款操作系统的，后续还需要麦粒集团、华威不断向新公司注资，以提供运营、研发经费。　　“很好，新公司名称，定了吗？”

张硕却是犯了取名的瘾。　　“还没有，张总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顾铭章也是心领神会。　　“息壤科技，怎么样？”

“息壤，很有古韵的名字。”

顾铭章就是眼前一亮，笑着问：“这是不是，也是未来操作系统的名称？”

“没错。”

张硕笑着点头，“操作系统是底层架构，既是根基，也是土壤，因而取名为息壤，意喻孕育一切生命之本源。你觉得怎么样？”

原时空的泓濛不能说不好，只是感觉口气太大了些。　　不是一款操作系统所能承载的。　　“我觉得不错。”

对于大老板取名的功底，顾铭章一直都是很钦佩的，像青禾、麦粒、稻穗之类的，咋听似乎很儿戏，细品却又很有意趣。　　也很符合新时代的特点。　　“那就这么定了，当然，如果华威那边有什么新的想法，也可以再沟通。”

张硕倒是大度，很尊重华威的意见。　　说到底。　　这次的合作，萌芽方面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提到华威，新公司这边，倒是遇到一个大问题，尚没有解决。”

顾铭章这次来汇报，主要就是冲这个。　　“说说看。”

张硕倒是好整以暇。　　“按照双方签署的合作备忘录，息壤科技的人员构成主要包括两大块。一块是麦粒集团内部原先负责MILI系统开发的团队，另外一块，便是华威内部负责操作系统的团队。于此同时，华威还承诺，为了确保操作系统研发顺利，还会从内部继续抽调一批在通信领域的高精尖人才加入。”

华威办事还是很牢靠的，要么不合作，要合作，那就全力以赴。　　并不藏私。　　“你是担心，两个团队不能很好地配合？”

张硕问。　　“倒也不全是。”

顾铭章解释说道：“主要还是两家的制度不同，说直白点，华威那边是员工持股，那这批员工到了息壤科技，也会要求员工持股。”

这确实是一个矛盾点。　　张硕对于华威的发展史是有过了解的，印象中，华威跟一家海外公司合作，在华夏设立新的合资公司，中途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被调入新公司的华威员工也是闹着要员工持股，以保证他们的利益。　　尤其是在新公司被收购之后，听说还大闹过一次。　　收购方自然是没同意的。　　实话说，像华威这种实施员工持股的公司，本身就是极少数，哪怕是还算开明的张硕，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持否定态度的。　　他并不愿意说，将萌芽创造的庞大利润，只惠及到内部员工。　　说难听点。　　这其实就是一种更加广义的自私。　　企业真正想要履行社会责任，那还得是服从大局，讲一个宏观调控。　　“息壤科技，最好是不实施员工持股。”

张硕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也是这个意思。”

顾铭章又何尝不知道大老板的立场，“华威那边倒也没有胡搅蛮缠，而是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就是允许加入息壤科技的原华威员工，继续持有其在华威的股份期权，以确保这部分员工的利益不被削弱。”

“这样也不行。”

张硕下意识摇头，“华威方面是好心没错，却会引起息壤科技内部对立。”

“谁说不是呢？”

顾铭章最发愁的就是这个，“同样是在息壤科技，那如果原华威员工还有期权，这会让原麦粒员工怎么想？肯定会觉得不公平。”

关键这么做了，就等于是在息壤科技内部，将分别来自华威、麦粒集团的两个团队，事实上走到了对立面。　　别说紧密合作了，不打起就算是好的了。　　这么一种状态下，就算是砸下再多的资金，也做不成事。　　况且时间还这么的紧。　　想要双方通力合作，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这两支团队彻底的打乱重组，根据工作需要重新调配岗位，抹去双方身上的华威印记、麦粒印记。　　否则的话，什么事也别想干成。　　至于说让麦粒集团也实施员工持股，那就更加的不现实了，萌芽不可能为了一家联合设立的新公司，而去改变自己的经营战略。　　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领域。　　“这样…”　　张硕倒是很快就有了主意，“所谓的员工持股，本质上，就是为了提升员工的忠诚度，根据其在公司的工作年限、工作表现、工作成果等综合考量，给予其在离职或者退休之后，一份非常可观的收入保障。”

“只要这份保障给到位，那其实实不实施员工持股，都是一个样。”

说白了。　　所谓的员工持股，不就是想在工资收入之外，再增加一份额外收入吗？　　比如说每年的分红。　　这跟发年终奖，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就像萌芽系，因着每年的年终奖设定的都异常丰厚，也没见谁嚷嚷着要搞什么员工持股。　　哪怕是像顾铭章这样的高管。　　如果每年光是年终奖就破千万，甚至是大几千万，那还要什么花生米呢？　　“息壤科技可以制定一个员工保障计划，根据工作年限、职级、绩效考核等因素综合一下，推算出一份有足够诱惑力的，激励性质的奖金计划。等到息壤系统成功问世，就对这笔奖金给予兑现，保证每一位员工的切身利益。”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份长期绩效考核。　　当然前提是，大家首先都要先奔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把息壤系统给开发出来，否则一切就都是扯淡。　　息壤科技也不养闲人。　　就算是在华威内部，那想要拿到可观的股权激励，那不也得玩命似的拼命吗？可不是靠动动嘴皮子，划划水就能拿到的。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我等下就跟华威那边沟通。”

顾铭章笑了。　　“是要好好沟通。”

张硕顺势说道：“这次跟华威合作，严格意义上，也是萌芽系经营策略上的一次全新尝试，咱们呐，不仅要能当独狼，也要学会跟外部合作才是。”

“明白。”

顾铭章若有所思。　　等到顾铭章走后，张硕回到办公桌前，随手在纸上写下“烛龙”、“息壤”，这意味着，麦粒集团在手机业务上的布局，总算是补齐了两块短板。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等待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还真是有些期待啊…”　　………　　星期五，腾达大厦。　　二爷按照惯例，召集陆建、礽鱼两人碰头议事。　　“之前定下的砍掉非核心业务，专注于核心业务的战略调整，你们有了什么具体的建议或者意见了吗？”

二爷一上来就发问。　　很有考教的意味。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步子迈的有点大。”

陆建又在耍心眼子。　　“但说无妨。”

二爷又怎么会不了解陆建的秉性。　　“我的建议是，将地图、搜索这两块业务摘出去，跟千度达成战略合作。然后借此机会，推动大丛典评跟诺米网的合并。”

陆建的想法果然很大胆。　　要知道，无论是腾达地图，还是搜索业务，在腾达内部可都算不上是非核心业务，即便不是核心，那也是很重要的一块。　　现在。　　陆建竟然建议将这两块业务都给砍掉，属实大胆。　　“说说你的理由。”

二爷不置可否。　　“理由也很简单。以地图业务为例，蒿得地图、千度地图作为市场占有率排名前二的存在，留给腾达地图的发展空间已经很小了。”

伴随着移动化浪潮来袭，腾达地图市场份额不仅没能增加，反而还在持续的微缩当中，如果不是有街景功能支持着，怕是早就不行了。　　问题是。　　千度地图也在开发街景功能，腾达地图的优势很快就将不复存在。　　在移动端那就更不用提了，几乎就是蒿得地图、千度地图两者制霸的局面，根本就没有留给第三者插足的机会。　　“搜索业务就更不用提了，这些年本来就没什么起色，随着移动化浪潮到来，连千度都在搜索领域吃瘪，更遑论是我们。”

不得不说，陆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原时空，腾达的地图、搜索业务虽然没有被抛弃，但也并没有做起来。　　尤其是搜索业务，哪怕是说，之后花大价钱并购了狐狸集团旗下的狗狗，也依然没有在搜索市场掀起什么大浪来。　　此时切割这两块业务，确实是可以及时止损。　　“那为什么又要跟诺米网合作呢？”

二爷仍旧不置可否。　　“理由有三。”

陆建显然也是做足了功课，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如果我们将地图业务卖给千度，就可以在大丛典评引入千度地图，破除了彼此合作的最大障碍。”

至于说卖掉搜索业务，则更像是在向千度示好。　　千度自然是看不上腾达的搜索技术的，但绝对愿意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拿下腾达搜索部门，因为这意味着千度在搜索领域真正减少了一位竞争对手。　　还是很划算的。　　“其二，诺米网的外卖业务日渐式微，在跟大丛典评、阿狸点评的竞争中，渐渐开始掉队，有充分的意愿跟我们联合。”

“相反，如果能够实现大丛典评跟诺米网的联合，就能一举奠定我们两家在本地生活服务赛道的优势。才付通也能借助新的联合平台，拓展在本地生活服务赛道线上线下的应用场景，维持跟薇信支付的竞争态势。”

可以说。　　腾达跟千度倘若能够联手，彼此之间是有着很强的互补性的。　　“想法很大胆，不可否认，也很诱人。”

二爷就有些意动。　　“那您是同意了？”

陆建就有些振奋，他是很想夺回主导权的。　　“先试着跟千度方面接触一下，光我们愿意也没用，这件事，得你情我愿才行。”

二爷实质是已经表明了态度。　　“明白。”

陆建笑着点头，他又岂会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咳，我也有一个建议。”

眼见陆建的提议被采纳，礽鱼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站出来说道：“我的建议是，集团有必要对电商业务，来一次深度的剖析跟评估。”

这话一出，连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电商，怎么剖析？”

二爷话中意味不同。　　原因也不难猜测，相比地图、搜索业务，电商可是被腾达划入核心业务序列的，最近一两年也一直在向电商领域倾斜资源。　　可以说。　　二爷对于电商是寄予了很大期望的。　　可现在礽鱼竟然提出，要对集团的电商业务进行重新评估，这岂不是等于打了二爷的脸吗？　　属实是大胆。　　好在礽鱼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集团在电商领域倾斜了太多的资源，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这都是委婉说话了。　　实际上哪里是不尽人意，根本就是在摆烂了。　　“电商领域的竞争又是那么的激烈，尤其是随着拼夕夕的突然崛起，留给腾达电商的发展空间就愈发小了，实在很难看到腾飞的希望。”

礽鱼还真敢说。　　“那你的意思是，要把电商业务也卖掉？”

二爷面无表情。　　“呃，我没这个意思。”

礽鱼一下就怂了，“只是建议做一个评估，后续如何处置，还得是老板您来拿主意，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倒不是说礽鱼耍滑头，而是事实。　　现状就是，哪怕腾达愿意切割手里的电商业务，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买家。　　阿狸就不用说了，根本就看不上。　　两家又是冤家对头。　　惊冬倒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只可惜，被萌芽捷足先登，在获得薇信流量扶持之后，想来也没兴趣接腾达电商的锅。　　拼夕夕就更不可能了，都不在一个赛道上。　　至于剩下的巨美优品之类的专业化垂直电商，不仅赛道不同，而且体量也不大，实在是很难满足腾达的胃口。　　这才是腾达电商最尴尬的地方。　　“那就先评估吧，等报告出来之后，再议。”

最终二爷还是同意了礽鱼的建议，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肯定是五味杂陈。　　………　　12月3日，星期一。　　伴随着又一个周末逝去，时间悄然也翻开了新的篇章，热情迎接十二月的到来，2012年，也已经悄悄走到了尾声。　　上班之后。　　按照惯例，张硕开始签批新的一个月的拨款申请。　　又得大出血。　　向沃土研究院拨付6亿研发经费；　　向芒果汽车拨付4亿研发经费；　　向稻穗集团拨付54亿运营资金，主要用于对利诚科技的收购；　　向拼夕夕集团拨付5亿运营资金，主要用于青蜂物流的建设；　　向萌芽置业拨付5亿工程款。　　全部加在一起，就是74亿的拨款，又创纪录了属于是。　　除了这些，上个月大的开支，还包括以4.2亿拿下阿狸手中佰仕快递的剩余股份，已经以1亿资金参与惊冬的D2轮融资。　　利润方面。　　上个月，青鸟互娱上缴利润33.3亿，麦粒集团上缴利润53亿，青禾科技上缴利润9.5亿，萌芽金融控股上缴利润1.2亿。　　合计上缴利润97亿，再创新高。　　青鸟互娱当月上缴的利润中，除了24.5亿月利润，还包括《海岛奇兵》的8.8亿海外代理费。　　仅这一款游戏的海外代理费，就超过上个月的两款游戏。　　毕竟有《部落冲突》的天价代理费在前。　　而青禾科技上缴的利润当中，则是包括了向千度售出青蛙浏览器一年搜索框使用权的8.5亿经费。　　青蛙浏览器虽然默认为麦粒X1的浏览器，运营还是交给了青禾科技。　　至于麦粒集团。　　伴随着麦粒X1的销量持续走高，成本摊薄之后，上缴的利润也跟着走高。　　——略——　　【等级】：10级（1057万/5000万）　　【现金】：89.5亿　　【贷款】：25亿（银行贷款）+5亿（公司债）+84亿（海外贷款）　　——略——　　拨款之后，萌芽账上资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17.5亿。　　这就很爽了。　　连带着创业经验也正式突破千万大关，只是距离五千万的升级标准还是遥遥无期，估计明年都很难达成。　　系统也真挺抠门的。　　张硕还盼望着早日升到11级，那样海外梦想基金获得的现金流也就会更加的充裕，可以更加从容地配合萌芽的海外战略。　　原本以为。　　每个月两亿美刀的扶持基金，还挺够花的。　　现在要联合收购利诚科技、曰立储存，看情况，一下就要将梦想基金的家底全部掏空，现金流再次变得捉襟见肘。　　委实是不禁花。　　可见张硕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在国际市场，区区十几美刀砸下去，估计连个浪花都看不到。　　那才是真正的大鳄云集之地。　　就是不知道，张硕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头真正的大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