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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真族之事,胡垆在赵佶面前只是点到即止。
涉及到能否渡过那“魔劫”,百年后安然返回天界继续那“长生大帝君”,他相信赵佶会以十二成的勤勉与热忱来推动此事。 如今朝中多是对赵佶阿顺谀从之辈,只要他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件事情,便算此事如何荒唐,也会有大群的人趋之若鹜地凑上来出力。 至于真正心系社稷的有识之士,多半能看出这件事的好处,自然也不会横加阻拦。 接下来这些日子,赵佶因忙着筹划自己的安度魔劫的大事,便也无心请胡垆到宫中讲道。 胡垆便也乐得清闲,每日只是在自己的“玄清观”内教导弟子慕容燕和一群刚刚拜入“太上道”门下的少年。 这一天,忽有两位客人登门拜访,到静室面见胡垆后一起向上恭谨施礼,口称:“弟子林冲、鲁智深,拜见师伯!”来的两人中一个汉子虎体狼腰、豹头环眼,正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一个和尚身躯胖大、魁伟如山,却是人称“花和尚”的鲁智深。 当日黄裳、周侗、胡垆三人被请到太尉府给高衙内诊治,虽然胡垆提出来救治之法,但周侗依然担心高俅会因此事而迁怒自己的弟子林冲,事后便托胡垆从中转圜。 胡垆慨然应诺后,择机向高俅进言,替林冲说了几句好话。 高俅已将胡垆作为官场上的奥援,自然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很是痛快地答应不会再追究林冲。 此后周侗带了林冲登门,向胡垆当面道谢,又因自己难以久居东京,而这弟子又不通世故,实在不是混官场的料子,便令林冲以晚辈之礼拜了胡垆做师伯,恳请胡垆平日多家照拂。 胡垆满口答应,在周侗离京后果然对林冲关照有加。 林冲是个赤诚君子,对胡垆这面貌年轻的“师伯”是打心眼里感激加敬重,也时常登门请安问好,后来还引着新结识的好友、在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做个主事的鲁智深一起来拜见胡垆。 初相见时,鲁智深因胡垆这副青年相貌而心存请示,尽管碍着好友林冲的面子,也实在躬不下腰身,唤不出一声“师伯”。 胡垆也不生气,先稍稍显露神力,将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骇得目瞪口呆,而后摆一场酒将他灌得钻到桌子下面。 自此之后,鲁智深对胡垆的敬慕更胜林冲,若非顾念五台山文殊院智真长老剃度收容的情谊,怕是早叛出佛门拜入“太上道”门下。 待两人施礼已毕,胡垆含笑问起两人来意。 鲁智深大咧咧地道:“好教师伯得知,洒家打算和林贤弟认认真真地比试一回,欲烦请师伯来做个公证。”
胡垆笑道:“智深,贫道听说这些日子你都住在林贤侄府上,从早到晚都在切磋武功,难道还没有打够?”
鲁智深瞥了一旁神色有些尴尬的林冲一眼,哂道:“有人怕老婆怕得要死,和洒家比武时总是轻手轻脚,哪还有半点趣味?”
胡垆莞尔失笑,林冲虽生了一副雄壮相貌,却别有一番细腻心肠,自娶得娇妻后,从来都是对妻子张氏又敬又爱。 鲁智深和林冲的武功都已臻达先天之境,动起手来只是劲气余波也足以摧木裂石。 林冲家财有限,委实禁不起他们两个大肆摧残,那林娘子自然不准他们放开手脚在家中比武。 他指点着鲁智深笑骂道:“你这不解风情的花和尚,哪里懂得有老婆之人的心思。这世上就从来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心疼和尊重老婆的男人。林贤侄看他娘子辛苦操持家务,自然不忍心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平白加重她的负担。”
这一句话简直说到林冲的心坎里,深觉这位师伯是自己的知己,彼此可谓同道中人。 胡垆又道:“也罢,林贤侄便是个武痴,智深你更是个武疯子。若不让你们痛痛快快打一场,心中都难满足。贫道这道观的后面便有一片场地,你们可自去随意折腾。彼此也都不必留手,若有危急时,贫道自会出手制止。”
“多谢师伯!”
林冲和鲁智深大喜,一起谢过了胡垆,径直转身出门,先取了各自留在门外的兵器,然后转向道观后面。 两人走后片刻,便有兵刃和气劲交击之声传入胡垆的耳中。 凭借武道大宗师的境界和“天视地听”的神通异能,只凭听到的声音,他也可以有如目睹般推想出两人所用的武功招式。 因为有他做出的保证,那两人果然放下了顾忌。 鲁智深已经用出在五台山出家后参悟毕生所学自创的“疯魔杖法”,心智也渐渐受与杖法相配的心法浸染,狂性大发之下吼声如雷,一柄镔铁水磨禅杖每一次挥出时都直欲摧山坼岳。 林冲用得则是家传的“桓侯枪”。这一路枪法传自三国时的名将张飞,又经过了后世历代枪法名家的不断完善。传到林冲这一代时,他又将师父周侗传授的枪法融入“桓侯枪”中,使这一路枪法愈发精妙。因此,此刻他以一杆丈八蛇矛敌住鲁智深重如山岳的禅杖,并未显出丝毫颓势。 后面这两人激战正酣,慕容燕却带着一个女子急匆匆来到静室。 那女子正当花信之年,体态修长,面容秀美,眉宇间却又透出些英气,正是林冲的娘子张氏。 林冲往日也曾携妻子一起来拜见胡垆,与慕容燕也见过几回。 这林娘子是个聪慧女子,几次见面之后竟窥破慕容燕女儿身的真相。 她知道一个女儿家扮作男子,总有许多不便之处,常帮她采买些女子私用之物。 如此一来二去,两女彼此虽差了十来岁年纪,却结成了闺中密友。 “师伯,我相公和鲁大师是否来你这里比武?”
因为心中焦急,这位素来娴雅的林娘子见面后不及施礼便劈头发问。 胡垆一心二用,一面仍凭双耳监听着后面两人交手的情形,一面含笑摆手道:“侄媳不必着急,贫道既然允他二人在此处比武,自然有把握保证他们的安全。眼下他们已快分出胜负,你且在此……咦,胜负已定了!”
在说话的同时,他左手望空扬,两柄龙形飞刀从腕上悬着的碧玉葫芦内飞出,化作两道金光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