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安国公府的下人?”
翠香半信半疑地看着梁休,略作思量,皱眉问道:“你一个安国公府的,跑到我们齐国公府做什么?”
“当然是有要事。”
梁休信口胡诌。“什么要事?”
“抱歉,我家二少爷说了,此事,只能告之萧二小姐知道。”
梁休笑笑,又把徐怀安这块挡箭牌拖出来。反正这小子,混世魔王的名声在外,至今为止,背上不知扛了多少黑锅。再多扣几个也无妨。梁休毫无负罪感。翠香碰了个软钉子,面色微沉,对于这事越发上心,换了个角度:“你家公子,认识我们二小姐?”
“无可奉告。”
梁休的态度,让翠香越发恼怒,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觉得自己发现了大秘密,一定要替自家小姐查清楚。原本,萧玉颜因为庶出的身份,在这府中,只能任凭自家大小姐打压。可如今,她竟然不声不响,攀上了安国公府的这条线。这是想干什么?找靠山,借助外人的势力,提高自己的身份?还是说,借机和大小姐对抗。无论怎么看,这件事情,对于自家小姐,都不是一个好消息。翠香心中打气十二万分的警惕。如果让梁休知道,自己信口胡说的一句话,竟让这女人,产生这么多联想。估计当场就要笑喷。面对翠香的咄咄逼人,他风轻云淡,淡淡吐出两个字:“你猜。”
一问三不知,这种轻慢的态度,终于惹火了翠香。“你……哼!不说就不说,如此遮遮掩掩,想来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
翠香冷哼一声,扫了眼冬儿,声音冷漠:“我不管你是谁家的下人,我们齐国府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识趣的,就赶紧让开!”
“哦。”
梁休不以为然,“我要是不让呢?”
“呵,你想陪这小贱人一起挨收拾,好啊,我可以成全你。”
翠香皮笑肉不笑。“不不不,你这话不对,凭什么一定是我们,万一挨收拾的是……你呢?”
梁休“你”字刚出口,脚下生风,从两名家丁中间一步跨到翠香面前。拥有内力的他,动作十分敏捷,让人难以反应,抬手就是一耳光。啪!万籁俱寂。院子角落里,忽然传来扑棱棱的声音,几只麻雀,从覆雪的竹林中跃出,飞快逃向天际。梁休收回手,对依旧目瞪口呆的翠香笑眯眯道:“看,我说的对吧?”
轻松的口吻,仿佛在和一位熟人,闲话家常。翠香简直要疯了。她摸着发红的脸颊,双眼圆睁,尖叫道:“你,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
梁休理直气壮,“你不也打了冬儿姐?”
“我和她能一样?”
翠香咬牙说道,露出几分怨毒。“这个……倒是没说错。”
梁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她比你年轻,长得比你漂亮,身材也……”回头看了眼冬儿的洗衣板,打了个哈哈:“也别具特色,这么说来,你们确实不一样,因为,你没一处比得上她。”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大婶,今年三十了吧,这个年纪,还给人当丫鬟,不会是脾气太坏,没夫家敢要吧?”
这话可谓杀人诛心。翠香当然没有三十岁,甚至,离二十都还差着好几个月。但,她依旧怒不可遏,嘴皮哆嗦,全身发抖,一双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啊……你这个泼皮,杀千刀的,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她恼羞成怒,指着梁休尖叫:“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狠狠地打!”
翠香姐发话,两名灰衣家丁,不敢怠慢。骂着脏话,双双扑了过来。以身高来看,这两个家丁,个子都比少年太子要高出一截,算得上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可是,交手的结果,却刚好相反。梁休一开始,还比较谨慎,毕竟,不知道这两人的深浅。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两人只是有一股子蛮力,根本就不会武功。尽管他也不会,可内力加持,却让他在灵活和感知方面,远超这两个家丁。再加上,昨夜和一名杀手生死相搏,也算积累了一丢丢经验。于是,梁休很快就占据上风。双方你来我往,一通王八拳,互相交换了十几招,梁休挨了两下,对方却已经鼻青脸肿。随着时间流逝,梁休越打,动作越是畅顺如意,出拳之时,气劲勃发,隐隐有呼啸之声。而他心中,也对内力的运用,开始有了一定的领悟。此消彼长,两名家丁更是招架不住。砰砰……又僵持了一会儿,梁休闪开攻击,瞄准两人的空档,一拳一脚,拳脚齐出。两名已经变成熊猫的家丁,惨叫一声,齐齐飞了出去,砸落在泥污里,半天爬不起来。“阿哒!”
梁休摆出一个李小龙的姿势,一声尖啸,摇头晃脑,最后冲两人比了个倒竖的大拇指。心里爽得不行。从今以后一百年,我,梁休,也是武林中的一份子!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笑傲江湖,指日可待!冬儿看着眼前耍酷的少年,小嘴微微张开。这个梁不凡,没想到啊,打架居然也这么厉害的。震撼很快消失,她的心里,紧接着生出一丝担忧。果然,眼看家丁被打趴下,翠香不怒反笑,指着梁休:“哈哈,这下你完了,彻底完了,谁也救不了你,哈哈……”“是吗?我觉得未必。”
梁休收敛姿势,无所谓地掏掏耳朵。“她说的都是真的,梁公子,你打了齐国府的人,就是伤了萧家的颜面,一旦老爷知道,追究下来,可不得了……你还是快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这时,冬儿从身后出来,忧心忡忡催促道。翠香见状,露出讥讽之色,厉喝道:“想走?走得了吗!乖乖跪下,束手就擒,听候发落,否则,国公府一定追查你到天涯海角!”
“哇,这么恐怖,我好怕啊。”
梁休故作惊骇:“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