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可以直接逃跑,但他已经被我们的人盯上了,跑不跑得了,都是个未知数;即便跑了,也会被警方通缉,同样梁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因为他知道不少秘密。第二,就是主动站出来,帮助梁家对付我们;虽然他会因当年陷害大师傅的事入狱,但罪不至死;尤其此刻,只要将他大伯干下去,救了梁博的性命;那梁家肯定不对对他坐视不管,兴许用不了几年,梁家就会想办法,将他从监狱里弄出来。我明白这个道理,陆叔叔和秦老爷子,似乎更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狠,直接把黑手,伸到了亲老爷子的爱人身上,埋下了定时炸弹。现在该怎么办?秦老爷子被举报,就没人敢顶着上面的命令,审理梁博的案子;那今天的这个庭,到底还开不开了?如果不开,那造成的影响会更大,因为现场来了不少媒体,刚才又有人在外面游行示威,摸黑官员。梁博的案子一旦停滞,反而会引起外界的猜测,会被老百姓误认为他是清白的,乳城官场才是黑暗的;再加上梁家的财力人脉,操纵媒体扭曲事实也并非难事;所以仔细想来,朱权贵之前说,梁家能把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都到开庭时间了,到底还审不审?莫非今天的案子,还真有莫大的冤情不成?”
庭审现场的一些记者,顿时就按捺不住了;而且很明显,这些人偏向梁家一方,应该是花钱雇来的。这时候秦老爷子仰起头,猛地看向周围的人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犯了罪的人,就得受审,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谁干涉都没用;没有任何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听到这话,梁家的人,包括秦德斌在内,顿时哈哈大笑;他指着自己的大伯说:“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扯这些假大空的话,忽悠在场的老百姓,有意思吗?大伯,你的名声已经臭了,这次的庭审,你开不起来!”
此话一出,现场好多人都跟着起哄、唏嘘,倒是秦德斌和梁家的人,成了正义的一方;而秦老爷子因为家属受贿,开始被人唾弃了起来。可秦老爷子却顶住压力,硬生生抬起头,看向审判席说:“法官,时间到了,怎么还不开庭?马上对梁博指使他人,行凶害人的案件开庭审理,不得有任何延误!”
法官微微点头,手里的木槌刚刚拿起来,秦德斌却猛地吼道:“不准开庭!他是个贪污犯,他的命令现在已经无效了!”
秦老爷子却不屑一笑说:“德斌啊,有空多读读法律吧,你想举报我,夺我手里的权利,拉我下马可以;但前提是,你要先到相关部门举报,递交资料证据;再由他们跟我约谈、审查,才能拿掉我手里的权利;别的先不说,就这一套流程下来,没有一天你都完不成!所以在没对我进行正式调查之前,我说的话仍然有效,我还依旧在这个职位上坐着!”
讲到这里,秦老爷子再次转头,看向前面的大法官说:“开庭,速度审理!上面真要追究责任,由我秦传文一人承担!”
听到这话,大法官不再犹豫,手里的木槌干净利落地敲了下来:“开庭!”
“你敢!”
这时候梁权仁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红眼看着大法官说:“你可要想好了,秦传文一旦完蛋,接下来有可能就是你们!”
大法官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梁权仁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在法庭上威胁一个法官?谁给你的底气和权利?看到我身后的天平了吗?我既然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维护天平的尊严!再敢废话,我这就把你抓起来!”
“你!”
梁权仁怒目而视,可终究没能再说什么;因为这里是法院,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得先听法官的。下一刻,案件开始正式审理!在台前,我再次看到了陈发,那时他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双目无神,皮肤干黄,但好在还能说话,思维意识还清楚。我想告诉自己不要心痛,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这一切,又全怪他吗?若不是父亲,从小没给他正确的引导,没好好教育他,他何至于有今天的下场?某一个抬头的瞬间,我和陈发的目光相撞,他笑了,看我的眼神里,再也没了狠厉;倒像是一个哥哥,对一个弟弟的自豪;同时还带着一种解脱,对自己所犯错误的救赎和道别。那一刻我哭了,无声的眼泪缓缓落下;脑海里再也没了童年时悲伤的往事,反而是陈发,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把我的房间装修的干净敞亮;他打野兔子,给我和苏彩炖汤喝;在钱大少算计我的那晚,他背着雷管炸药,去救我的场景。那种原生家庭的恐惧阴影,似乎在我心里正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暖关怀;微微张开嘴,我擦着滑落脸颊的泪水,朝陈发做了一个“哥哥”的口型。他又笑了,也朝我做了个“弟弟”的口型,无声的交流中,我仿佛感受到了久违已久的亲情;只是那次庭审过后,陈发就去世了;我想他离开这世间的时候,是比父亲幸福的,他是带着笑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