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葬完,我才打电话,跟苏彩通知了一声;我觉得她应该知道,因为她是我陈默的女人,也是曾管陈发叫“大哥”的女人。彩儿听到这个消息,哭着就要从云南赶回来;我直接朝她说:“别幼稚了行吗?我不想下一个送葬的人,是你!”
是的,她不能回来,更不能来我家;我们的关系,不能被他人发现,否则,对方绝对会拿苏彩来跟我做文章;那些人到底有多阴暗,早就见识过了。彩儿憋得没办法,最后只得放声大哭道:“大哥……大哥他是个好人!”
或许吧,我觉得陈发,有彩儿这句评价,就死而无憾了;至少在苏彩眼里,陈发是好的,照顾我们、客客气气,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为了苏彩母亲的事,带病奔波千里。所以我觉得,陈发这辈子还算没白活,至少他给彩儿留下了好印象,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天我在陈发坟头,一直坐到深夜;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最后只得拍了拍他坟头的土说:“好好的吧,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千万别再来咱们这种家庭了,别再来了……”其实我是打心底里,感谢陈发帮我走出了原生家庭的阴影;只是他没能走出来,他尽力了,我能感受到他想做一个好人、一个好哥哥的愿望,只是老天不允,收走了他的命;当然,即便老天不收,他故意杀人的事,最后也是个死刑。我一连在家里呆了两天,安慰着母亲的情绪;第三天上午的时候,陆听涛的秘书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江北制药集团的人想见我,而且还是陆听涛介绍的,有大事要商议。跟母亲再三道别后,我又嘱咐邻居家的婶婶,帮忙照看着点,这才跟独狼、老猛一起,回了乳城。来到公司办公室,老冯正负责招待;见我进来,他赶紧起身说:“陈总,这位是江北制药的常务副总裁——华总。”
我过去跟他握了手,简单寒暄了几句,落座之后,华总穿着白衬衫,鼻梁高挺,但脸颊有些削瘦,两鬓稍显斑白地看着我说:“陈总,有件事您无论如何得帮忙。”
我微微一愣,他是陆听涛介绍来的,我自然比较重视,就问:“华总,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他一笑,稍显拘谨地交叉着双手问:“丁夫人当初的车祸,听说是您找人给治好的?”
“嗯,这不是什么秘密。”
我点头答道。“丁夫人当初可是植物人,而且脑部遭受过重创,你们是用什么办法给治好的?”
他继续问。“针灸,怎么了?”
我疑惑道。“只是针灸?这不可能,肯定还用了别的药。”
华总斩钉截铁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说:“哦,确实用了一些中药,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
这个我倒没撒谎,当初婆婆确实备了不少中药,都是她从苗寨带过来的;外敷的药膏是祛疤的,至于内服的那些,我倒不知道是什么用途;但丁姨曾说过,她每喝一次那种中药,就会感觉浑身轻快几分,脑子也会变得清亮一些。听到我的回答,华总赶紧忙不迭地说:“我就说嘛,单靠针灸,绝对治不好神经性创伤和疾病!你们用的那些中药成分里,一定有修复神经的功能。”
我呆呆地看着他,聊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他见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见我疑惑,华总立刻笑说:“是这样,远鸿制药手里,掌握着一种从外企授权,治疗神经性疾病的药物生产权!而且咱们全国,只有他们一家药企有权生产!如今他们把药价抬的很高,已经超出了普通老百姓承受的范围;所以老陆那边,硬逼着我们江北制药,要么搞到替代药物,要么将这种药物的生产专利,转到我们江北制药名下,打破远鸿制药的垄断。”
听到这话,我浑身不自觉地一震!陆叔叔那边,看来是想直接对梁家动手了!而当初阿婆,连植物人都能治好,所以华总才找到了我这儿,想咨询阿婆的药方,生产替代药物!如果这种药真能产出来,那梁权仁就彻底歇菜了;他手里的那道免死金牌,也将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