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去到了灶房里面,娴熟的用玉米面做了三个馍馍,徐檀吃两个,补充体力,她胃口本就不大,吃一个也就饱了。要是徐衍在,得要吃上四个馍馍才饱。顾眠突然就觉得有些想他了,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没见,客户顾眠就是觉得像是过了一个月一样。突然有些伤春悲秋的情绪,直到玉米馍馍蒸好之后,谷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顾眠才狠狠摇了摇头,心想着,自己也太过于矫情了吧,不过是一天没见二丫,难不成,自己真成了巨婴不可?小檀还在外面研究着徐婶子给的药,只见她拿到鼻尖底下闻了闻,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小檀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逐渐阴沉,果然,林婶子决不可能这么大方!还三块呢,就算是三毛钱,都得要斟酌斟酌,这么次等的药,就连小檀这个外行人,都闻得出一股子刺激的味道,绝不可能是好药。小檀生气地把药包好,扔到一边,要不是还想着给自家哥哥观摩观摩,小檀老早就把这破药扔到垃圾桶了,这种劣等药,吃死人都是有可能的,这么可能给自家嫂嫂吃这样的东西。真是晦气!还没等小檀消气,顾眠就已经端着澄黄澄黄的玉米馍馍出来了,空气中透着一股子玉米面独有的醇厚味道,想让人忽视都难。徐檀就是在这个时候,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刚刚蒸好的玉米馍馍还太热了,放到桌上,让它吹凉了,变成温热,才入口是最好的选择。“嫂嫂,那林婶子竟然拿一些烂药材给我们,还叮嘱一定要和你喝,这不是欺人太甚了吗?等到哥哥回来,我一定和他说,这叫什么破事啊!”
小檀一脸烦闷,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显然是被气到了的模样。顾眠抚了抚徐檀因为生气上下起伏的背,奇怪为什么小檀发这么大的脾气,满是疑惑的把林婶子送的药拆开,果然如小檀而言,是一股子刺鼻的药味,说不准,还是别人加工、漂过的药呢。咋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就连药材表面都能看出一二,碎碎的渣滓,怎么有脸说价值三块啊,还是这么的言之凿凿,真是撒谎精!“别生气,我们反正都是要扔掉的,也碍不着我们。那林婶子爱作妖,我们以后防着些就行啦。”
顾眠一脸柔和的安慰小檀,心里很是温暖,小檀这么生气,说到底也是因为涉及到了自己,否则,她犯不着这么生气。“嗯嗯,嫂嫂说的真对,我们不搭理就行啦。我犯得着为她生气啊,还苦了我自己呢!”
小檀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心中打开了郁结,就在这时,玉米馍馍也已经散热完毕了,吃入口刚刚好不烫嘴,一入口,松松软软的,搭配上甜滋滋又冰冰凉凉的绿豆汤,还是很惬意的。“有人吗?”
就在这时,徐家的大门外传来了一阵躁动,随后,屋子的门也被人轻轻拍响。顾眠和小檀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这时间段,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呢,是谁啊?两人满怀着好奇心把门打开了。居然是春喜婶子!她圆圆的脸蛋上满是笑容,看起来特别亲切,连眼角的弯起的鱼尾纹弧度,都显得格外惠风和畅,看见小檀和顾眠开门,春喜婶子道:“吃着呢?没打扰你们吧?”
看着眼前呆愣愣的两人,她还以为自己打扰到她们了,也听难为情的。“没有的事,婶子,你有什么事,进来说,别站在门口,蚊子多。”
顾眠亲切地拉着春喜婶,热情地把人迎了进来,春喜婶对她特别照顾,顾眠又怎么会把人赶走呢。她是个心细的人,立刻就发现了春喜婶似乎心事重重,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说一样,否则不会都到吃上晚饭了,还来找她们。“小檀,给春喜婶子端一碗绿豆汤来。”
顾眠拉着春喜婶坐在厅里,外头的凉风呼呼地从外面灌进来,带着徐家特有的桂花香味。整个屋子敞亮又凉爽,春喜婶这瞧瞧、那瞧瞧,看着整个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脸上扬起了心爽神怡的笑容。她是真的为徐家的小家越来越好,感到欣慰,倒是真的带入了看小辈的心情,观察这一切。看着顾眠的改变,心里也很熨帖。“徐队还没回来啊?”
春喜婶看了半天,都不见徐衍的身影,于是好奇地问道。“没呢,他今天带了一堆人去山上开荒,怕是会晚一些回来的。”
顾眠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黑压压的墨色逐渐吞噬了白夜,很快就完全变成夜晚了。绿豆汤端上桌了,春喜婶一看见这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就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她也不推脱了,一口喝下去,冰霜的绿豆汤顺入喉咙,原本被闷热的天气堵塞住的毛孔都像是被打开了一样。以前吃的绿豆汤都是全是水,还偏偏不舍得放糖,喝起来就和白水一样,没半点滋味。这一碗绿豆汤一口下去,还甜滋滋的,一看就知道用了好些糖,这糖可是金贵玩意,而且难得的是绿豆和糖水的比例刚刚好,咀嚼的到绿豆的同时又品尝地到冰爽的糖水。春喜婶子喝完了,才开始说起了正事,这正是她这一趟来的目的。春喜婶子欲言又止,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用力一嗅,才发现整个屋子一点点的药材味道都没有,这可就是怪事了啊。就算是房子敞亮,可也不是这么能透气的,总会残留下一些药渣味道。顾眠瞅着她嗫嗫嚅嚅的样子,就先把话匣子打开,给她一个由头接话:“这是怎么了呀,瞧婶子你好像一直有话对我讲一样?婶子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两谁和谁啊!”
春喜婶也不憋着了,人家当事人都问了再不说,显得自己太过于矫情,于是焦急地问道:“丫头呀,那林婶子拿来的药,你没喝吧?”
春喜婶满脸的心怀忐忑,还没等顾眠回答,春喜婶‘蹭’的一下站起来,握着顾眠的手,特别紧张道:“林婶子那些个东西,不用问,肯定是从隔壁村瘸子李那开的,那家伙,出了名的便宜,但是药都是次等货,一股子硫磺味,我也上过当。”
春喜婶子的嘴巴和机关枪一样快,嘴皮子溜的很。哒哒哒的,就把事情说的透亮。小檀一听见瘸子李,那可就有反应了,下意识拍了拍大腿,扯着嗓子、一脸忿忿不平道:“瘸子李?!林婶子咋这么黑心啊,我就说呢,她上哪捞来这么次的药材啊,原来搁瘸子李那边来的啊,那这可说得通了。”
“呸,黑心玩意。啥东西,我非找她去!”
小檀撸起袖子,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把那三帖药翻出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顾眠对村里情况不清楚,她可能不熟悉瘸子李,但是小檀却知道啊,也不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事情,就是在几年前,瘸子李的药是曾经吃死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