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肖院长,我快要交班了。”
“旭昊,你向来直呼我名,怎么今天突然叫起肖院长来了,我浑身不自在呢?旭昊,你知道吗?这个检验结果关乎到一个人的生命,你务必照我的意思去办,不论谁问你,你就说化验结果两种头发不属于同一个人,记住了吗?”
“为啥呀,这与职业道德是背道而驰的,我才不呢?”
“竺旭昊,你就甭问为什么,好不好,我已经够烦的了,请你别再给我添乱,记住我的忠告就行了。”
“我偏不,若有人问起,我便实话实说。”
忽听扑通一声,肖皓然跪在旭昊面前哀求道:“旭昊,今生就求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两不相欠,绝不会再求你替我做任何事,我肖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吗?”
竺旭昊伸手扶起他来说:“你能告诉我真相吗?我会保密的。”
“求你别再刨根问底了,你若不答应,我就跪着。”
“好,你就跪着吧,我去洗手间喽。”
竺旭昊从洗手间回来,见肖皓然还跪在那里,撅着嘴嗔怒道:“真是一个死皮赖脸的老家伙,快起来,我答应你,若被接班的医生撞见,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赶快回去吧!”
肖皓然回头去找林珍宝,病房里不见他的身影,连章媖煐也不知去向了。章媖煐实在拗不过林珍宝,只好带着林珍宝和儿子回家了,林珍宝靠在沙发上默默地想心事。在医院时,肖皓然话中有话,章媖煐一反常态,什么都依从自己,莫非得了绝症。他趁章媖煐外出买菜,儿子上学,站起来去卧室寻找妻子刚才的手提包,找来找去没找到自己的病历,下楼去卫生间小解时,却发现她的手包放在沙发上,急忙拿起来打开,里面有病历和好多药。他急不可耐地翻开病历细看,“脑血管瘤”几个字赫然跃入眼帘,惊讶得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病历发怵,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初步诊断可能是良性肿瘤,如要确诊必须打开头颅取出血瘤化验。林珍宝的情绪瞬息间崩溃,彻底蔫了,瘫倒在沙发上,泪水顺着面颊汩汩流淌。林珍宝低声啜泣了一阵子,抬头瞧瞧墙上的挂钟将指向十一点了,章媖煐快回来了,他慌忙收拾好病历放回原处,急忙上楼去书房休息。苦苦思索了一番,自言自语道:“我得了这种脑病,生命不知何时结束,即便找到陈玉琰也不能给她幸福,反而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陡增痛苦,徒增伤悲,何苦来着!还是甭找了,与章媖煐母子过一天算一天吧!生命迟早都会有终结的一天,趁着有生之年集中精力为王琰集团公司更上一层楼奋斗吧!”
他这样想时,心情轻松了许多,坐在书桌旁写了一张字条留给章媖煐,便回公司宿舍了。而他苦苦寻找的陈玉琰,打从搬到林海啸表姐汪洁茹家后,生活便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了,每天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上午看书,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写写日记看看电视,随后再练习一个小时的钢琴。林海啸每天一个电话,每周一趟来看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充实愉快,思人念远的事少了,人也变得神采奕奕的啦。1999年4月30日,林海啸夫妇兴冲冲地来看她,根本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正当他们四个人开开心心地吃水饺时,胡汪洋突然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你好!请问你是胡汪洋吗?你救活了陈玉琰却不把她送还给林珍宝,而将她藏在你老婆表姐家里,该当何罪?你准备什么时候将她回璧归赵啊?”
“你是谁?请自报姓名,明人不做暗事。”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一切行动。你也配说明人吗?只有把陈玉琰交出来才能算是半个明人,否则,你便是黑夜里的萤火虫,见不得白天的阳光。你为什么不把好事做到底呢?你藏着林董的心肝宝贝,害得林董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你此话啥意思啊?林董怎么啦?得了相思病吗?你是他的什么人?有种的就约个时间见面,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是一个了解林董的人,而林董并不认得我,我佩服他的痴情而打抱不平。他因日夜思念陈玉琰得了重病,又拒绝治疗,逃出医院回了宿舍。唯一能救他的就是陈玉琰了,我所言句句属实,不信你去核实。你还忍心藏着掖着她吗?你的家庭住址和陈玉琰的住址我都晓得,我想让你主动交出陈玉琰,给林董一个惊喜,你准备何时将她送回公司宿舍?”
“我这里没有陈玉琰只有羽梦亭,你别套我了,既然你不自报姓名,我就挂啦。”
胡汪洋放下汪洁茹家的电话,好生奇怪,心里琢磨对方到底是谁?何以晓得汪洁茹家的电话和住址,声音那么陌生,肯定不是张晓斌,究竟想干什么?幸好陈玉琰在厨房间没听到,否则又要化喜为忧了。胡汪洋回到餐桌,汪洁茹紧张地问:“汪洋,我家从来没有陌生人的电话,今天这个找你的男人是谁啊?我刚拿起话筒他便气势汹汹地说:你把胡汪洋叫来听电话,我有急事找他。汪洋,他对你都说了些啥呀?是否关于玉琰的事啊?对方肯定了解你的行踪。”
陈玉琰诚惶诚恐地说:“哎呀,汪阿姨,你不在家时,我也接到过一个匿名电话,是位陌生的男人,他一张口就问:你是陈玉琰吗?你的声音我听过,有点耳熟。我说:你的声音对我来说很陌生,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叫陈玉琰,我叫羽梦亭,你找谁。他说:就找你,你就是陈玉琰,请你赶快回到林董身边来。我说他找错人了,随即挂啦。后来你不在家时,我不敢再接电话了。怎么,今天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打来的呀?”
“不晓得,粗声粗气的,也许是吧!汪洋,你送玉琰到我家时,是否被人盯梢啦?刚才的电话内容肯定是谈玉琰的,对不对?”
汪洁茹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