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利华好不容易敲遍了同一幢楼的所有住户,大家不约而同地说:“不知道,没看见。”
六个字。张利华暗暗落泪,苦不堪言,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回到医院。刚好林珍宝从手术室推出来,张利华疾步上前紧握住珍宝的手问:“哥哥,到底出什么事啦?”
“没什么,我想见潇潇。”
张利华瞬息间瞥了一眼刘小丹,见刘小丹摇了摇头,忙故作镇静地说:“潇潇上幼儿园了,中午来看你,行吗?”
林珍宝闭上眼睛不再吭声,回到病房见刘小丹进来,心平气和地说:“请你去把潇潇接来。”
刘小丹知道瞒不住了,正欲实话实说,张利华抢着说:“中午去接吧,别吓坏了小孩,我说你感冒引起肺炎住院了。”
林珍宝忧伤地说:“早上潇潇亲眼目睹了一切,何必骗她呢?”
刘小丹低声附和道:“那好,我这就去把她接来陪你。”
刘小丹走后,张利华坐在床沿握住珍宝的手问:“哥哥,你和嫂子打架了,是不是?她拿水果刀刺你心脏,对不对?”
林珍宝摇摇头说:“没有这回事,看你想到哪儿去啦?我俩分居,和平共处,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撞在水果刀上的。”
张利华气冲冲地说:“你别骗我了,刚才我问过主刀医师,他说是用右手用力扎进去的,仿佛要刺向心脏,犹如被外力撞击了一下,偏离扎进了胃部。”
林珍宝垂下倦怠的眼皮,沉默不语,张利华注视着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不一会儿,手机响了,瞅见刘小丹的号码,张利华急忙走到门外接听,“喂,利华吗?我在幼儿园,潇潇没在这儿,我怎么向珍宝交代呀?吓得不敢回医院了,你赶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公司里又催我回去有事。”
“那你先回公司,哥这里我来应付。”
张利华回病房,林珍宝微闭着眼睛问:“是她打来的吧,潇潇呢?”
张利华急中生智道:“小丹去公司有急事,来不及去接潇潇,下午放学后接她来医院。”
林珍宝心事重重地说:“嗯,中午我想休息,你如果有事先回去好了。”
张利华唉声叹气道:“我还是陪你聊会儿吧!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对我畅所欲言。”
林珍宝断然拒绝道:“不用,这里有护士,我想独自清静清静,不愿多说一句话。”
这时王医生来查房,张利华急忙站起来问:“王医生,我哥的刀伤怎么样?何时能出院?有没有护理医生?”
“四天以后拆线出院,是否请特别护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哥哥,刚刚收到嫂子的信息,说公司很忙,而我学校也有事,该回去了,我给你请个护工,怎么样?”
“不需要,有的是护士,你回去吧。”
张利华急中生智离开病房,心里琢磨首要任务是寻找潇潇,否则哥哥的精神会崩溃的,刚下楼便拨打手机,“喂,嫂子啊,陈潇潇下落不明,你还有心思上班吗?”
“没心思啦,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马上要找到潇潇。你在我家的楼梯下稍等,我马上赶过来。”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刘小丹神色慌张地回到家门前,失魂落魄地说:“利华,早上扫街路的环卫工人对我说,她看见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大男孩,带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坐的士朝东面去了,这下如何是好呀?”
“你有没有问那位女孩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
“我慌得六神无主,那顾得上问呀?要么我们现在去环卫所找她了解一下,我认识她,她专门负责打扫这个小区的。”
“那好,现在就去。”
张利华拦住刚开过来的一辆出租车,车内跳下对门邻居家的男孩阮林瑛。阮林瑛见到刘小丹忙紧张地说:“刘阿姨,你好!早上你送叔叔上医院后,潇潇要我把她送到图画册上写的那个地方那户人家了,说什么她干阿妈在那里,你们托我帮忙送过去的。”
“那图画册呢?让我看看。”
“我送到后还给潇潇了。”
“是海滨市海平乡鱼舟村吗?”
“嗯,好像是的,我没全部记住,鱼舟村是对的,那边人认识潇潇哩。”
“噢,谢谢你!你把她交给干阿妈了吗?”
“嗯,是的,潇潇认识那户人家,我们打的进去,刚巧那个叫林海啸的女人在家,见到潇潇,欢喜得热泪盈眶,不停地喊着宝贝儿宝贝儿回来了,一把揽进怀里不肯松手,吻着小脸蛋问我,为什么突然把潇潇送到她家。我说大人得病住院了,没人照管孩子,托她带几天。她说都让她带岂非更好,何苦只几天呢?看她们俩挺亲密的,潇潇欢天喜地的叫我留下吃海鲜,阿姨也很客气,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说随车去随车回,赶着上学,没时间逗留,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的手。”
张利华听后欢快地说:“男孩子,潇潇安然无恙,我好开心哎,跟我走,立马赏你一餐海鲜。”
“叔叔,阿姨,我刚从鱼舟村回来,下午还有一节课,我得赶回去,吃海鲜就免了吧!再见!”
男孩上楼取下书包,骑着自行车直奔学校去了。刘小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得还给他车费呀,怎么刚才给忘了呢。现在去医院好了。”
张利华抑郁地说:“我们应该给林海啸打个电话,可我通讯录没带,手机里没保存,你有吗?”
“我有,曾经去海平乡推销茶叶,搞到了一本乡村通讯录,她的养父生前是村支书,上面有他的名字。”
“那你赶快找找呀。”
刘小丹跑上楼找不到通讯录,电话号码打114问过来。张利华忙不迭地拨过去。“喂,你找谁呀?”
“嗨,你是林陈潇吧,我是张利华叔叔呀!”
“哦,叔叔你好!我是潇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隔壁大哥哥告诉你的吗?”
“潇潇,你去干阿妈家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呀,我们急死了,吓得魂飞魄散,坐立不安呐。还以为你走丢了,抑或被人贩子拐走了哩。下次可不要兀自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