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车间便是。”
陈玉琰没有顾及后面,径直朝自己的车间走去,款款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动手制作银丝组合腰带。邓恨远挽着林珍宝下车,林珍宝拿起雨伞挡住自己涨红的脸,邓恨远忍不住说:“珍宝,天晴了,雨伞放在车上吧。四十二岁的人儿嘞,还这么害羞。”
经邓恨远这么一点拨,林珍宝的脸倏地红得似火烧云,头垂得更低喽。邓恨远伸手轻轻地扶正他的头,瞅着他温和地微笑,捂紧他的手亲切地说:“珍宝,别紧张,有我呐。转弯就到了,不知她肯不肯与你相认喔?”
司探见邓恨远二人进来,忙转身慢慢地退到厂门口,压低声音说:“邓董事长,我们就在门口静候佳音,车间里唯有她一人上工,让这位南方客人进去确认一下吧!”
“好的。珍宝,你进去相认吧,我们在门口等你。”
林珍宝脚上犹如戴了千斤万斤重的镣铐,举步维艰,好不容易使足劲缓缓前移。快到第二个车间门口,心里扑腾得厉害,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不停地颤抖着,心都快要蹦出来似的,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浑身燥热,脚步不稳,忙伸出一只手按住心胸,一只手扶着墙壁,慢慢地往前挪动。陈玉琰的背对着门口,端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制作腰带,没有发现后面有一双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林珍宝光从后背就能断定,她就是自己魂萦梦牵的心上人啊!左脚刚跨进门槛,便情不自禁地喊道:“玉琰,玉琰,是你吗?我找你找得好凄苦,好累啊!”
陈玉琰猛然间惊闻犹如云外飘来的声音,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一不留神,针头扎进了肉中,顷刻间血珠冒了出来,忍不住一声“啊哟喔”。林珍宝闻声连忙疾步上前,从后腰紧紧地搂住了她。瞧见她中指的指尖在流血,忙绕到对面,拿起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去,小心翼翼地吸干指尖上的血珠,随后慢慢地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陈玉琰倏忽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林珍宝伸手拭干她的泪,然后,左腿跪在地上,抬头面对面地凝视着坐在板凳上的陈玉琰,悲喜交集地呜咽道:“玉琰,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跑了五趟云南,终于找到了你,跟我回家吧,女儿在祈盼你回去呀,我也少不了你喔。”
陈玉琰默默垂泪,良久松开林珍宝的手,摇摇头站起来,转身离开车间。林珍宝急忙又一次紧紧地拥她入怀,热泪盈眶地苦苦央求道:“玉琰,该回家了。将从前的一切是非对错统统埋葬在云南,我们回南方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好好享受后半生吧!”
陈玉琰使劲扯开林珍宝的手,喉梗泪滴道:“我是个残废人,配不上你这位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董事长,对不起!请回吧!女儿就拜托你了,我会勇敢地生活下去的,你走吧!”
陈玉琰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推开林珍宝,哭着往门外慢跑。可是没跑几步,她就停下来了。瞥见邓恨远董事长挡在门口,一双慈祥柔和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微笑。“玉琰,果然是你,随我回公司吧!邓玮瑜被我赶回家啦,有我在,以后谁也甭想欺侮你了。”
“董事长,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想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障碍物,不回去啦。玮瑜保卫婚姻没错,我是明知故犯,文斌对我一直念念不忘,而我却去找他帮忙,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我扰乱了他们夫妻平静的生活,于心不忍,应该离开。我本想到其它县打工的,可是费用不够,只得就近挣钱,没想到您又找到了我。是否请了私家侦探啊?”
“瞧你,想到哪儿去啦。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哩!证明我们有缘呐。是我公司的员工到这里送茶叶,买装饰品,偶然间发现你在这里上班,又恰逢贵人来找你,真可谓‘福无双至今日至’哩。甭哭了,结了工钱随我回公司吧!”
这时一位女工进来问:“柯蓝,谁欺负你啦?眼圈红红的,他们是谁啊?”
“嗯,没事,小兰,你管自己忙吧!”
邓恨远忙上前拦住女工说:“你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厂长,柯蓝是我的女儿,现在我要带她回家,不在这里打工了。”
“嗯,好的,请稍等。”
邓恨远拽住陈玉琰的手,连拖带拉至厂门外,陈玉琰依然不肯挪步。林珍宝一双满怀期待的大眼睛,凝视着陈玉琰默默垂泪。邓恨远目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仅苦不堪言,且含悲茹痛,禁不住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梦亭,你不仅温柔善良且富有同情心的,今天怎么变得如此泥古不化,铁石心肠了呢?难不成要我拉下老脸,跪地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