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宝毫不迟疑地说:“可以,只要你吩咐的,我一定努力照办。”
“谢谢!实在不好意思哦。你下水吧,我在潭边看着你。”
天气虽然并不是很冷,但这山脚的潭水都是刺骨的冰冷,林珍宝脱下外套衬衣长裤,只剩下内衣,稍稍运动了一下,便纵身一跃钻入水底。十分钟过去了,还不见林珍宝上岸,陈玉琰急得大声痛哭。这时,山上的赵嘉鹤,搀着赵波浩下山来了,赵波浩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泣,忙紧张地问:“阿爸,那边好像梦亭在哭唉。”
“她早就随心上人走了,还会在那里哭吗?傻儿子,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喔。”
“阿爸,你仔细听听,是梦亭的哭声,很悲伤的哭泣。我刚才想投潭自尽,一怒之下将手表扔进潭中了,她也许在找我时,看到水底那块表,在潭边伤心落泪呢。我们过去看看吧!”
十五分钟过去了,还不见林珍宝上来,陈玉琰哭瘫在潭边的草地上,对着深潭呐喊道:“林珍宝,你快上来呀,咋这么慢呀?快上岸呀。林珍宝,赵波浩不见了,你也走了吗?林珍宝,快上来呀,我受不了啦。”
“阿爸,梦亭在喊林珍宝呢,我们快点过去。”
赵嘉鹤也甚觉惊异,带着一帮人来到潭边。陈玉琰瞅见赵波浩安然无恙地朝她走来,支撑着站起来,迎上前气鼓鼓地抓住他的衣袖,怒吼道:“赵波浩,你没有寻死,却把手表扔进潭底,我叫林珍宝下水找你,将手表也捞上来。谁知道,他下去近二十分钟了还没上来,我快急死了。”
“什么,林珍宝为了找我而下水,这么冰冷彻骨的山水,他能挺得住吗?兴许死啦,我们回去吧!”
“什么,你回去,好狠心哎,赶快下水去找他。”
陈玉琰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住赵波浩的衣袖,使劲往潭边推。赵波浩撇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怎么,死了一个不算,要我也下去陪葬吗?”
“不必陪葬,我死不了的。”
刚好二十分钟,林珍宝的头露出水面接过话茬道。林珍宝举起手表,微笑着说:“对不起,赵董事长,今天我女儿将你的婚礼搅黄了,我是位不请自来的想贺喜的客人。没想到女儿的一声阿妈,搅糊了陈玉琰的心,打乱了她的阵脚。好在你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活着下山。否则,陈玉琰将跳进潭中殉情陪你喽。事实证明,陈玉琰对你并非无情,我不想下水,可是,怕惹她生气跳下水。无奈,只得咬紧牙关跳进彻骨寒冷的山水里找你,人没找到,却捞到一块劳力士男表。”
林珍宝一边说一边上了岸,抖了抖身上的水,咬咬牙便将衣服穿上了。赵嘉鹤本想上前狠狠地揍林珍宝一顿的,尤其是陈玉琰,好想将她痛打成遍体鳞伤,巴不得抽她的筋,剥她的皮晒干煮熟吃啦。可听了林珍宝的一番话,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了,心平气和地说:“大家都是虚惊一场,如今安然无恙,我们去酒店为有惊无险干杯,为婚礼告吹庆贺吧!”
赵波浩深知父母因婚事被砸烂而心情畅快无比,上前盯着赵嘉鹤嗔怒道:“阿爸,你幸灾乐祸了,是吗?你称心如意了,是吧?是不是你向林珍宝告的密,你要为我的颜面扫地而庆祝,对吗?”
“儿子,人家名花有主,女儿也有七八岁了,你干嘛缠住她不放呀?又不是出身大家闺秀,更不是健康人,凑什么热闹呀?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必为了一株发黄的草,而放弃一片绿油油的青翠欲滴的草呢?何必为了一株泛黄的树,而放弃一整片茂盛的郁郁葱葱的大森林呢?”
“阿爸,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尊重别人就是尊重你自己。你是位有身份的人,虽然退休在家,但在公众面前,你也要注意形象。这几十位员工对梦亭都是很尊重的,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在他们面前耍无赖呢?”
“你这个儿子欠揍是吗,竟敢说父亲是无赖,好吧,你回山上当你的秃头和尚,不用回家了,我们回去得啦。”
赵嘉鹤领着二十多位员工,怒气冲冲地离开,剩下三个人在潭边不知所措。林珍宝在做热身运动,陈玉琰蹲在潭边,盯着幽幽的深潭发呆,不敢着眼赵波浩。过了好一会儿,陈玉琰站起来转身,低着头张张嘴,微弱而歉疚地说:“赵波浩,对不起!感激终究代替不了爱情,请把手表和戒指拿回去吧!祝你早日找到心仪之人。谢谢你的大度。谢谢!衷心祝福你好人一生平安。我和珍宝回去了,请原谅我的不敬!你也回家吧!该去安慰一下令尊哦,并代我致歉,好吗?”
赵波浩黯淡的目光盯着她,一言不发。少顷,抬脚离开潭边。三个人慢慢地走完小路,朝公路走去。陈玉琰不放心,忙松开林珍宝的手,转身拦住将要上路的赵波浩,注视着他轻轻而紧张地说:“波浩,我和珍宝送你回家后再回公司,不然,我于心不忍啊!”
“玉琰,怪不得你一再要求先举行婚礼,再领取结婚证。原来在你心里是希望今天林珍宝父女突然从天而降,好把你带走,飞回南方,是吗?”
“没有,我压根儿就勿晓得他们今天会来,请你相信我。”
“你别蒙我了,我们的婚期从未外泄,只有你我知道。昨天下午才通知相关人士前来教堂的,即使你昨天打电话给林珍宝,他何以来得及飞到教堂啊?”
“赵波浩,恳求你信我这一次,好吗?我没有撒谎的劣根性,我也不希望他们来捣乱的,我真的什么都勿晓得啊!”
“赵先生,请你别责怪玉琰啦,是我阿爸告的密。俗话说百密一疏,兴许是你的父母故意透露给我父亲,或许是你公司的员工泄密。倘若我知道这个传送消息的人,我一定重重有赏喔。”
“那还能有谁呀?瞒来瞒去,终究瞒不了父母吧!他们反对我与梦亭的婚事,肯定是他们有意告诉你父亲的,员工们谁也勿晓得哦。我本以为父母不会让儿子出洋相的,故没对他们隐瞒。可没料到亲生父母居然拆我的台,害得我无地自容,颜面扫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