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问起与白煊之间的过节,他却是什么也不知晓。竹风只能干等,一直到第三日,他才想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白煊。这期间,顾晏沉又派另一拨手下悄悄开棺验查安萧远尸体,当真发现了端倪。原来,安萧远虽然明面上完好无损,但内里却有几道暗伤。虽不至死,但每一道都伤及筋骨,叫人痛不欲生。得知白煊这样做的理由时,就连见惯了尔虞我诈的顾晏沉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以为这两人做了天大的错事,没想到只是喝酒时闲聊提起一句白煊在追求沈家三娘子。仅仅如此,白煊便要了安萧远的性命,又将齐锐折磨至此。震惊之后,顾晏沉派白朗连夜将此消息送去了太傅府。翌日,沈绾刚起早洗漱完毕就被沈烜召去了书房。“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踏进房门,沈绾便细心发觉屋内气氛十分压抑,不比寻常。“这是太子昨夜送来的书信,你看看吧。”
沈烜将信递给她。沈绾接过。待到看完里面内容,她顿时面色煞白,握着信纸的手止不住颤抖。“他……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般残忍!中侍大夫老年得子,夫妻二人视安萧远为珍宝,劳心劳力将他养育至今。若是他们知晓,自己的孩子不过随口说了一句闲话便招至杀身之祸,该会有多么难过。还有齐锐,去年刚考上进士,理应有大好前程……分明还未入冬,沈绾却感觉一股寒意自脚底涌上胸口,冷得她直打哆嗦。“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白煊,现下证据已经搜集过半。加上这次的事情,之后定能给他沉重一击,叫他再翻不了身。”
沈绾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沈烜看在眼里,亦是十分心疼。“麻烦父亲了。”
半晌,沈绾缓过神。“我将此事告知于你,也是提醒你多加防范。”
沈烜顿了顿,语重心长道。“白煊手段狠辣,又是睚眦必报之人,你几次拒绝他,驳了他的面子,只怕他已经对你心生恨意。”
“我知道了父亲,我会多提防着他的。”
沈绾郑重承诺。现下正是与白煊斗智斗勇的时候,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数。转眼间又是五六日过去,太尉府归京,特设宴席,邀城中贵族参加,沈绾也在其列。请帖送到太傅府时,紫蕊原是想要替她拒了的。“城里这些个娘子多的是爱抱团,您之前就受过她们排挤,奴婢怕您又受欺负。左右桂阳郡主和文娘子都有事,您也寻个借口不去好了。”
因为担心沈绾,惯来温顺乖巧的紫蕊忍不住斗胆多说了两句。“我之前去清凉寺就是为了避开她们,眼下也已回来多日,哪里还有不见她们的道理。如此反而更招人口舌。况且老话说得好,躲得了一时,未必还能躲得过一世吗?”
沈绾倒是无所谓。早听闻太尉府的秦娘子在怀城时是家喻户晓的才女,借此机会,她倒也想见上一见。而且自从认识白家兄妹后,她早就练了一身好胆量,那些个小娘子争风吃醋的把戏在她眼里实在幼稚,不至于放在心上。紫蕊见沈绾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仍然担忧不定,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三日之后,沈绾如约而至。太尉原任京都左巡司马,驻守怀城,一待就是六年。半月前才回京城。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他唯一的女儿秦知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