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杜宁舟时，甚至惊讶于怎么一个男子会生得这般妩媚的丹凤眼，不笑还好，一笑便仿佛漫山遍野的桃花在他眼中盛开。“不过你可别被他蛊惑，他这人心眼坏得很。”

桂阳气鼓鼓的哼了声。“就是上次他回京城为皇后娘娘庆祝生辰，我记得是六年前吧。有天我在御花园玩，看到草丛里有只小乌龟，我以为它是湖里的，就叫人把它放了回去。结果杜宁舟找我闹，说那乌龟是他养的，都养出感情来了，非让我还给他。”

“可那乌龟都进了水里了，我怎么还啊？难不成所有人都不做事了，全都淌水里给他抓乌龟？再说了，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万一他在整我玩呢。然后我就跟他吵起来了。”

“你们便是因为这个结下的梁子？”

沈绾忍俊不禁。“我才没有这么小气呢。”

桂阳撇嘴。“我讨厌他是因为他把我推到了湖里，不救我，就在旁边看着。”

杜宁舟居然还做过这种事？沈绾听后一惊。“当时要不是木夕喊宫人救我，我恐怕早就……”后面的话桂阳再说不下去。“没事了，乖，都已经过去了。”

沈绾轻轻抚着桂阳后背，温声宽慰她道。估摸桂阳是联想到阁老嫡孙淹死的事情了吧。察觉到她浑身在颤抖，沈绾索性坐在她旁边，好让她能够安心些。“绾绾，你以后遇到他也要小心些，他没心没肺的，不一定为了整蛊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桂阳难得如此严肃。“我知道了。”

沈绾嘴角微微勾起。她现在终于明白桂阳为什么这么看不惯杜宁舟了。即便是面对周欢儿，桂阳也只是当作不认识，唯独对杜宁舟，每回见面都要跟他吵一架才罢休。马车缓缓行驶，抵达集市。沈绾和桂阳下来，沿街道四处闲逛。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与亲人团聚，共同迎接新年到来。街上明亮犹如白日，商贩叫卖，百姓嬉笑怒骂，各种声音混杂，络绎不绝。沈绾很快被这喜气洋洋的气氛渲染，注意力也被周围景象彻底吸引了去。“你们先回马车附近待着吧。”

因为身后跟着一行侍卫，路过行人都会与二人避开，桂阳玩不尽兴，愈加感到郁闷。直到走过一条街，她终于忍无可忍，命令侍卫们退下。侍卫不敢不从。没了他们便就自由多了。桂阳瞬间如同脱了绳的鸟儿，拉着沈绾跑来跑去。身后，紫芜和木夕紧紧跟随，有苦难言。“在怀州待的太久，像这般热闹的景象我已经好些年没有经历过了。”

路上，秦知惬与顾晏沉并肩，缓缓朝前行走。“我听我母后说，之后你就要一直留在京城了，这京城各式各样的风光景色，你便可一一经历个遍。”

顾晏沉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是啊。”

秦知惬轻笑。“怀州也好，但我在意的人都在这里。与我而言，这儿才称得上是家。”

顾晏沉眉头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俗话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能陪在家人身边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