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就是魔道意志的侵袭。做为一道先天鸿蒙紫气,它是高傲的,也是不驯的,它有它的领地意识,它讨厌侵入。而现在,那自命不凡的魔道意志,正在侵袭它寄宿的身体。这道苏醒的鸿蒙紫气勃然大怒,立时犹如一条苏醒的巨龙,它要反击,它要征服,它要让敢予冒犯它的,统统臣服于它的脚下。陈玄丘的双瞳突然间紫气氤氲。南子的双眸深邃如海,正如两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吞噬陈玄丘的意识,可这两团紫气从陈玄丘的瞳中一现,南子的双眸立时迷离了。只是片刻,她双瞳中的漩涡就反向旋转起来。陈玄丘本想反击,却被控制了神志,此时被控制的力量突然恢复如常,僵硬在空中的动作立时顺势进行了下去。一招最平凡不过的金丝缠手,一缠、一握、一扭。南子痛呼一声,身躯背转,就怼进了陈玄丘的怀里。春江花月夜,潮起潮落,月升月降,花开花败,一切重归静谧。陈玄丘,忽然想吸一支烟。……一盒烟的时间之后,南子站在岸上,身上穿着她从纳戒里取出来的衣裳。衣裳很白,所以衬得她的脸就象一只初次下蛋的小母鸡。傲娇的小母鸡站在岸上,看着根本没想过利用珍贵的纳戒放衣服,因而尴尬地泡在水中的陈玄丘,说出了她憋了半天才憋出来的一句话:“咳!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陈玄丘愣了愣,点点头。于是,傲娇的小母鸡脸蛋儿更红了。“刚刚,我要是想杀你,你说,你能抵抗得了么?”
陈玄丘赶紧摇摇头。于是,傲娇小母鸡的下巴扬得更高了:“你不要以为,我要了你的身子,就会对你手下留情!我只是不希望自已亲手救回来的人,死在我的手里,可你要是不知进退,继续跟我作对,哼!下一次,我就不会再客气了,知不知道?”
陈玄丘赶紧又点点头。傲娇的小母鸡感觉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又冷笑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昂首挺胸,微微迈着可爱的外八字,傲然离去。陈玄丘在温泉里泡了片刻,想想一身衣服在迷乱中都撕碎了随水流去,便四下看看,揪了两片肥大的树叶子,用细藤缠在腰间,这才上了岸。刚刚上岸,耳力出众的他就听见,远处林中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声音。陈玄丘警觉地亮出勾动剑,向发声处看去,就见一群惊鸟正飞在空中,在那里不停地盘旋。远处,脑门在树上磕肿了的南子,终于感觉自已的脸不那么胀也不那么肿了,这才发足奔去,真个消失在林深叶茂处。……心境如南子一般复杂的,还有两人,一个叫江木瑜,一个叫江夕晚。“我们,还有没有退路?”
“出路在海?出海喂鱼?”
“如果我们现在归降大雍……”“天子若放过你我,不怕他人起而效之?”
“如果,你绑了我去,说我意图逃跑……”“呵呵,你觉得,那位陈大夫有这么傻?”
“真就一条退路都没有了?”
“没有了!”
房中,二人不复言语,许久,唯有深深一声叹息,透着无尽的懊悔与绝望。……谁都会绝望,但大将军芈奂不会。芈焕大将军是白泽前往南疆交游南疆大酋长时结识的一位豪杰,也是妖族,本体是一只蜜獾,长相奇异,脑壳儿很平坦,放上颗梨子奔跑起来都不会滚落下来。他骁勇善战,从不知畏惧为何物。如今他官拜卫戍大将军,统辖东望城守戍兵马,这场骚乱,就是他制造出来的。虽然天空中四大神兽、一众英豪,早已吓破了守军的胆,但芈焕大将军毫无惧色,趁着陈玄丘飞身落下,砸向“行宫”,立即高呼:“他们要屠城了,反抗啊!”
便率领亲兵造起反来。若非朱雀辞等人果断迎下,控制住他们,若任由他们四散盅惑,恐怕东望城中百姓惶恐中真会起而造反。陈玄丘并不想把东望城变成一片废墟,这些年来,东夷已经被穷兵黩武的白泽掏空了,再毁了望东城的话,将使朝廷接手一个大负担。虽然顾忌着城中百姓,不能施展更厉害的道法,霸下、鱼不惑等人也不便以庞大的本体在城中战斗,但是这场叛乱,还是很快就被平息了。毕竟肯跟着芈大将军绝望死战的只是少数。芈焕大将军被娜扎击杀于枪下,众人立即冲上街头,平息零星的叛乱和趁火打劫、掳掠他人的宵小。“饶命!饶命!请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我朱雀辞不是放马的!”
“啪!”
朱雀辞一掌拍死一个趁机闯进大户人家,要淫人妻女,掳人钱财的泼皮,一双丹凤眼含威不露地向街面上一扫,突然间便是一怔。就见前边巷子里拐出一人,身穿短袖式对襟衣,下着男式单裙,脚下一双麻鞋,肩上搭个搭裢,头上戴一顶圆台帽,缨带下垂,系于颌下,俨然一副行商模样。朱雀辞讶然道:“陈玄丘!你怎么这副打扮?”
陈玄丘也吓了一跳,这么巧吗?他不动声色地一甩手,把被他剥得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的真行商,往小巷深处远远一丢,微笑着迎了上去。“哦,我回得城来,特意弄了套装束,想微服私访一下,体察一下东望民情,呵呵。”
朱雀辞“喔”了一声,露出甜甜的笑模样儿:“你放心吧,城中已经平定,没有造成大的混乱。”
站在朱雀辞旁边的妲己看着陈玄丘,却是面露狐疑之色,她突然纵身上前,跃到陈玄丘身边,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像只小狗狗似的嗅了起来。陈玄丘心口乱跳如雷,面上故作镇定,板起脸道:“表妹,你做什么?”
妲己嗅了半天,没嗅到什么味道,歪着头看看陈玄丘,终于放弃道:“没什么呀,那个姬国女奸细,你抓到了么?”
陈玄丘整了整衣衫,一脸遗憾地道:“只刺伤了她,终究还是被她溜了。咳!反正东夷已定,倒也无……伤大雅,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