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峰之上破旧石殿上传来了一声惨叫,醒来的李无忧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疼得直咬牙。“叫什么叫,这点疼算是什么,小身板还没长结实呢,就敢跟人家用荒天弓硬碰!吃了亏活该啊!”
破烂道人被李无忧吵了起来,不满道。李无忧见眼前这人似曾相识,衣衫破烂,胸前隐约可见一个八卦图案,体型微胖,蓬头垢面,不是当日告诉自己父亲噩耗的太二道人,又是何人?“太二…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哎呦!”
李无忧惊讶道,牵动了身上的伤痛,龇牙咧嘴。太二道人准过身去,眼睛转了几圈,然后佯怒道:“我去哪里轮得着你管么?!”
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些,“虽说我还欠你家一分恩情,但这次我无意中救下了你,也算是还清了,以后咱们就互不相欠,疯老虎啊疯老虎,你儿子他日定会超越你,你也该安息了…”“道长,我父亲真的葬身大荒,被荒兽吞食了吗…”李无忧再次问道,眼里闪烁着泪光,他先前已经在心中问了自己几千遍,但还是不敢承认这一事实,李虎的修为在李无忧眼里是天下无敌的,怎么会被荒兽杀死!太二道人回头看了看李无忧,心中有些不忍,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李无忧身子一震,他再一次询问,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这让他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与希望都破灭了,他低着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顾浑身的疼痛,荒天经术在体内自行运转起来,一层乌光将李无忧包裹在内。“这,这是…”太二道人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无忧身上的变化,这种乌光很不常见,似神似魔。良久之后,李无忧心中平静下来,乌光收敛,他浑身的伤痛在荒天经术的修复下已经渐渐消退了,声音沙哑道:“道长可曾亲眼见到了?在何方,我想去祭奠我的父亲…”太二道人收起了吃惊之色,摇了摇头,道:“当日我赶到的时候,你父亲与人大战,身受重伤,已经不知所踪,大战之地一片狼藉,哦,就与昨日你与徐族那老小子大战留下的场面相差无几。我在地上发现了你父亲留下的一角血衣,还有一截你父亲随身携带的武器,就在我到处寻找他的时候,一头蛟龙从不远处的大湖冲了出来,对着我张嘴吐出了另一截武器,我才知道,最后虎兄葬身于蛟龙之口,我顿时大怒,与这头蛟龙大战了起来,但我修为实在不敌,最后大败而回。说起来真的是对不住你父亲,贫道贪生怕死,一个人逃了出来,没能为你父亲报仇,亲手屠了那头畜生!”
说到最后,太二道人竟然一脸自责,失声痛哭了起来。李无忧一愣,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忍住伤心,随即怒火上涌,大声问道:“那你凭什么说我父亲葬身荒兽腹中,你亲眼看见他被那畜生吃进肚子里了吗?!”
“我…”太二道人停了下来,听见李无忧的话之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眼神不好还是怎么滴!明明我就看见了那蛟龙将你父亲随身携带的那把宝戟自口中吐了出来,那不是被吞进肚中,还有什么可能?!”
“一定是父亲将断了的宝戟插进了那蛟龙嘴里,然后逃走了,我一定要去那大荒看看,快告诉我具体位置!”
李无忧也站了起来,抓住太二道人破烂的衣服道。“小兔崽子,快松手,衣服都被你扯烂了,道爷的衣裳可是很值钱的!”
太二道人急忙道。“你这破烂货,还好意思说值钱…”李无忧忽然从绝望之中看到了新的希望,只要这道人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死于荒兽口中,那就还有希望。“不对!你这个骗子,你在撒谎!”
李无忧忽然大退了几步,指着太二道人的鼻子大喝道,小脸上满是愤怒。“你…你在说什么呢?”
太二道人不明所以,被小孩子指着鼻子骂自己是骗子,他有些哭笑不得。“你拿着那株宝药来到李族,将我父亲死去的消息告之于众,到底是有何居心?难道是李博他们派你这么做的,为了早日接手西楚王地?”
李无忧气呼呼道,他联想起了当日的情景。“呵呵,你这小兔崽子,疑心倒是挺重,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太二道人倒是坐在了石床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无忧愤怒的小脸。“哼,你刚刚所说的明显与当日所说有出入,从你刚刚所说的话中,可以推断出你最后并没有见到我父亲,而你当日来到李族却说是受我父亲之托,将一株真凰宝药送了回来,还说是欠我父亲一个大恩情,你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怎么会有受他之托一说?分明就是在撒谎!”
李无忧戒备着,冷笑道。“哈哈,有意思,接着说下去。”
太二道人点点头,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兴致挺高。“李博一家觊觎王侯一位已经很久了,按照族规,王侯离族三年未归,便可以选取下一任王,而这下一任王就非李博莫属,这才刚刚过了一年,他们就等不及了,找你来演了一出,好让他们早点掌控整个王地,是不是?”
“那你可想过,我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那你怎么解释你说的话前后不符?还是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李无忧咄咄逼人。太二道人又喝了一口酒,大笑一声,道:“好啊,果然虎父无犬子,当日算是我看走眼了。”
“笑得再大声也不能掩饰什么,你这个骗子!”
说着李无忧祭出了银月宝器,准备随时冲出去,又将荒天弓召唤了出来,乌光烨烨的弓身散发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影响了李无忧的心境,他的心里也跟着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