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个男人太可怜了，两个双胞胎孩子死了，连媳妇也死了。多年轻呀，多漂亮的女人呀，就这么死了，可惜呀，可惜！老天不长眼。”

一个老太太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冯波收拾完自己的东西，默默地站起身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出预定的病房，顺着楼道下去了，他身后妇产科的人们，还在看着他，议论着，叹息着。有人听到一个医生说：“别紧张，别害怕，他一个傻小子，能把我们医生怎么样？顺产是他和媳妇定的，破腹产有他签的字，怕什么？该干啥就干啥，已经都五点钟了，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一个小时后，妇产科那个楼层的人都已经睡下了，过道里逐渐恢复了安静，走动的人很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出现了，他快速穿过妇产科的过道，来到了那个男妇科医生的办公室附近，这个男妇科医生，也就是杨医生，他还没有睡，可能是有点害怕，反正他的眼睛干干的，眼皮还不停地跳。他拿了个火柴棒边，压在了眼皮上，才稍微好了一些。这时杨医生既然睡不着觉，就该有点事情做，来消磨时光。他关了办公室的照明灯，打开电脑和台灯，玩起了偷菜游戏，这是06年下半年很流行的游戏。就在杨医生刚打开游戏开始偷菜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吱嘎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杨医生？”

一个很冰凉的声音叫道，仿佛从底下发出来的一样。听到这个声音，杨医生的后背突然有点发冷，心跳加速，头发都炸了起来，他慢慢地回头，向门口看去。一双仇恨的眼神，如一把杀人的刀，让杨医生不寒而栗，他颤声问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门口的黑影用左手把帽子往起来扶了一下，右手快速举起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杨医生的脑门。杨医生一下子慌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听我解释，这..这是一个意外。”

“去死吧，到阎王爷那里去解释，你这个侩子手。”

说完，黑影扣动扳机，“亢——”一声枪响，响彻医院大楼。这一枪并没有引起多少的人注意，因为凌晨五点钟，是一个人最瞌睡的时间。即使有些人被惊醒，也是以为街道上有人放炮。听到枪响，冯枭从睡梦中被惊醒，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医院里怎么会有枪声？”

冯枭的外婆也被枪声惊醒：“是街道上谁放炮吧？医院里咋会有枪响。睡吧，没有事。”

虽然外婆一直在安慰冯枭，但冯枭死活再也睡不着觉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又听见“亢——亢——”连续两枪，这一次的枪声很响亮，好像就在楼上面，与此同时，冯枭也听到了四楼的惊叫声：“杀人啦——”冯枭赶紧冲出了三楼，往四楼跑去。他到了四楼，发现四楼的护士们已经乱作一团，站在一个护士室的门口瑟瑟发抖。冯枭跑过去一看，在护士室里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倒在血泊中，两人都是眉心中弹。冯枭一看这都是职业枪手干的事情。此刻冯枭猛然想起了堂弟冯波，他一把拉住一个年轻的高个女护士问道：“有个叫冯波的，他媳妇怀双胞胎，生了没有？”

高个女护士心有余悸地说：“两个孩子死在了肚子里，产妇也死了。”

听了这话，冯枭犹如被人当头一棒，他用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眼睛的余光，猛然发现一个黑影一闪向顶楼跑去。冯枭又问道：“护士，这里能到楼顶吗？”

高个女护士看着冯枭，很热情地说：“可以，可以。”

冯枭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直接向刚才黑影的方向追去。当冯枭爬到楼顶上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冷飕飕的秋风中，手里拿着一把枪，正对着自己的脑袋哭喊道：“媳妇，我给你报仇了，你和两个孩子都瞑目吧，我随后就到。”

这不是冯波还是谁？就在冯波要扣动扳机的这千钧一发之时，冯枭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冯波的身后，他一把抓住冯波的手腕，往下一扭“啪”手枪掉在了地上。冯枭大声吼道：“冯波，你一死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死了你爸你妈谁来管？你为什么不上来找我？我还是你哥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如果你早告诉我，你媳妇和两个孩子就不会死。”

冯波气得把头往瓷砖墙上“咣咣咣”地撞，哭叫道：“哥，我媳妇死了，我两个孩子死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死吧，我死了一了百了。我活着也是要经受痛苦的折磨。你在楼上，我给忘记了。我是被我媳妇的喊叫给吓蒙了，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冯枭把手枪拿在手里，看着蹲在地上不断用手揪自己头发的冯波。他默默地流着泪，一声长叹，说道：“你逃走吧！”

“哥，我杀了人，我能往哪里逃？”

冯波泪流满面地看着冯枭问道。冯枭把冯波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赶紧逃走，不然抓你的人马上就到，到时候你想逃走，都没有机会。我这里有一张卡，上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六个六，你拿去用吧。哥在医院里，你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哥的也有责任，你放心地走吧，你爸妈我来照顾。”

“哥，我不能拿你的钱，你挣这些钱也不容易。”

冯波眼泪汪汪地就是不肯接这张卡。“冯波，你听哥一句话，你是激情杀人，不会判你死刑，但坐牢是肯定的。不少于二十年，要不逃走，要不去坐牢，由你选，就是不能去死。”

冯波拉着冯枭的手说：“哥，我不想坐牢，牢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会变傻的，一辈子就废了，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既然不想坐牢，那就逃走吧，越快越好。我在GZ有个师傅，叫鬼面药王，名气很大，你去找他，他会帮你，也许你会有出头之日。”

冯枭很冷静地说道。听了冯枭的话，冯波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咚咚”就是两头，冯枭赶紧把冯波给扶起来很生气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还当我是你的堂哥吗？哥帮弟弟是应该的，快逃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冯枭连忙督促道。不远处已经能听到警笛声，冯波含泪告别：“哥，我的命是你救的，等我有了出头日，我会百倍的还你钱。从今后，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大哥，一声哥，一世情。只要我冯波不死，不灭，将奋斗不息，我还会回来的。”

“快走吧，你的家里有我照顾，别担心。”

冯枭一边说，一边推了冯波一把。冯波走了两步，回头大声说道：“哥，再见！”

说完跑回来和冯枭来了个紧紧的拥抱，然后转身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等冯波逃走之后，冯枭慢慢地从楼顶上走下来，正好看到了那个高个女护士，她看着冯枭问道：“你上楼顶了吗？是不是那个开枪的人，逃到了楼顶上？”

冯枭勉强地笑了笑说：“没有，楼顶上没有人，一会有探员问你，你也不要乱说，以免把你叫去做笔录问话，十分麻烦的。”

高个女护士，看着高大威猛的冯枭，连声说道：“我记住了，我记住了。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好了。你有亲人在这里住院吗？”

“是的，我外婆在三楼住院。”

冯枭实话实说，对高个女护士报以微笑。本应该冯枭今天31号上午，帮助外婆出院后，在外婆家吃一顿饭，就要打算和雷刚一起回盘龙郡的。现如今，冯波这一远走他乡，他死去的媳妇娟子还在太平间，后面的事情还很多，需要他来帮忙处理，一时半会还走不开。既然答应了冯波，冯枭就会把这些事情帮他料理好。冯枭赶紧给雷刚打了个电话说道：“刚子，今天我回不了盘龙，我一个堂弟的媳妇，昨天晚上生孩子死在了医院，他人逃跑了，没有了踪影，我是他堂哥，我得帮他把这些后续的事情处理好再走。让你妈今天坐个长途车回去，你留下来帮我忙。”

在电话里哈欠连天的雷刚，连忙说道：“好好，我知道了，我留下来陪你。”

“你今天带的那个漂亮姑娘能看上我吗？”

雷刚随口问了一句。冯枭心烦意乱地说道：“她想找个吃皇粮的，等等再看吧。”

“行，那就这样，九点半医院上班后，我直接去住院部三楼找你。冯枭又下到三楼，来到外婆的病房，把冯波媳妇生孩子的事情，从前之后给外婆将了一遍，外婆也是唏嘘不已，感叹了好半天。感叹人生无常，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