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悲指着一颗大树想介绍给黄逆这是哪位大师亲手载种的时候,见黄逆脸色甚是不耐,终于感觉到自己太过热情了,尴尬的收回手指,抓一下光头道:“让小师弟见笑了,平日里很少有师兄弟有空跟我说话,所以见了小师弟就……嘿嘿……小师弟莫要怪我,我这就带你去领衣物,前面就到了。”
说着又左转了一个弯,现在二人已经走到了谷内的中间地带,四周都是些小院,院里面都很安静,不知道有没有住人。“无悲!”
当二人快要走到谷边山崖下面时,一个混厚有力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喊道。黄逆感觉此人已经站在身后了,转过身才发现一个身型壮硕的黑脸和尚,在离自己十丈远的距离遁着虎步向二人走来。黄逆暗自心惊,方才感觉此人明明就在耳边说话,怎会离这么远?此人一定很厉害!黄逆现在原地瞪眼想道。无悲跟知道背后是谁一般,转身双手合十迎了上去,方才的嘻哈样已然换上一副必恭必敬的样子,走到黑脸和尚面前恭敬道:“戒嗔师叔有何吩咐。”
“无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带外人入谷,你不知道洒家最是不喜有人坏本宗规矩吗?你当洒家这护院是摆设的!”
黑脸和尚待无悲走近,对其就是一顿披头盖脸的大骂。黑脸和尚声音很大,黄逆自然是听得清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无悲知道这师叔是把黄逆当成自己私自带进谷的了,连忙道:“师叔误会了,这位小师弟是戒心方丈刚收的俗家徒弟。”
无悲不说还好,一说这戒嗔和尚更是来劲了,吼道:“好你个无悲!本宗戒律你倒是忘得干净!妄语戒你可知道!竟然敢将戒心师兄拿来推脱洒家!走!跟洒家去见方丈!还有你!一起去见方丈!”
黑脸和尚指一下无悲身后的黄逆。无悲也急了,这戒嗔师叔在宗内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平日没事便找人斗气,除了方丈,也就是其师兄能镇得住,宗内谁都怕碰到他。怎么今日就让自己给碰上了。黄逆已经站在无悲身后了,看这个黑脸和尚虎目圆瞪,如墨染的粗眉几乎在额头长成一条线,鼻直口方,说话时满嘴唾沫横飞,有些畏惧,但这黑脸和尚现在要拉无悲走,黄逆连忙从无悲身后走了出来,对黑脸和尚怯道:“师…师叔,我叫黄逆,无悲师兄说的没有错。”
“你以为洒家会信你们!本宗从不允许私自收徒!你们……”“戒嗔,他们所说都是事实,不可为难他们,你且速来金佛堂。”
戒嗔还待数落,突然一个苍老但浑厚有力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戒嗔瞪一眼二人,甩开拉着无悲的手哼了一声,转身往金佛堂走去。无悲与黄逆暗自庆幸,幸亏方丈解围,不然还不知道这师叔会骂到什么时候。“师兄,方才师傅是怎么知道这黑……这师叔拦住了我们的?”
二人转身往回走去,黄逆问道,差点将黑脸和尚喊了出来。戒嗔一走,无悲又是一脸的嘻哈,对黄逆得意道:“方丈修为高深,这点距离能感觉到很是正常,你以后就知道了,修真之人有种东西叫做神识,能探索周围的一切事物,随着修为的增加,能探索的距离就越远。”
“哦。”
黄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二人说着就来到了谷内的最左边山崖下,旁边就是那条大水沟,接着转身顺着水沟旁的石板路往右走去。无悲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临沟而建的小院对黄逆道:“那便是戒妄师叔所掌管的内务院了,等会你不要说话,让我来说,领完衣物备品我们就赶紧离开。”
无悲似是很怕来这地方,对黄逆嘱咐道。黄逆疑惑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二人进去之后不久便抱着一些生活备品逃也似的跑出院子,无悲跑的甚是急速,跟后面有条狼在追他似的。院内却传来一个老头的喊声,像是在叫二人回去。黄逆算是知道为何无悲方才那般嘱咐了,这师叔一见到二人便天南地北的一顿海侃,跟天下没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一般,很是能说,竟然连无悲这么能说的都怕他,可见其嘴上功夫之深厚。黄逆跟着无悲接着又去膳房找吃的,一路上无悲将宗内的戒律处罚都告诉了黄逆,还告诉他宗内处了了一个方丈还有八个护院,个个修为不凡,每个护院掌管着宗内的各项事物,方才黄逆已经见到两个了,路上遇到的戒嗔师叔便是掌管戒律处罚的。黄逆确实饿的不行,来到膳房硬是吃下八个馒头,看得无悲一阵目瞪口呆。修真之人达到驱物境界就不用吃东西了,也就是已经辟谷了,谷内还有很多人没达到这种境界,所以膳房是必备的。梵摩宗膳房处在谷内东南面,巨石所砌,可能年代久远,巨石已经全部被烟火熏成漆黑色。吃完东西,无悲带着黄逆来到谷内的最中心处,黄逆看到谷中间有个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个方圆一百来丈,木头搭建的一丈高台,就问无悲道:“师兄,那是干什么用的?”
“哦,”无悲顺着黄逆手指方向看去,继续道,“那是供宗内弟子切磋修为的擂台,平日经常有师兄弟在台上切磋,你以后会看到的。”
“哦。”
黄逆点点头,知道这个离自己还很远,也就没有再去深问。黄逆跟着无悲走到擂台后方的一个稍大的院子门前,此处地处谷中心偏后方的位置。无悲对黄逆道:“这便是方丈的禅院了,你跟我进来。”
黄逆跟着无悲进入院子,见院子里面共有四间红木屋子,正对院门的两间左间稍大,右边一间跟院子两侧的两间都一样,院墙角落有一口水井。无悲将黄逆带到左边一间屋子里面,屋内很简单,靠院内的窗下面一个木桌,木桌上一盏油灯。桌旁放着一张木床,床上放了一个浦团,除此之外别与他物。“出家人六欲皆空,习性清淡,小师弟以后会习惯的。”
无悲怕黄逆不习惯,将领到的床褥物什放到床上对黄逆说到。黄逆是从山村来的,以前自家本就简陋,这到不是什么问题,道:“谢师兄关心,有这些足够了。”
“小师弟不必多理,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以后有什么困难找我就是,我帮你,我就住在你对面那间。”
无悲一顿,拉着黄逆出了屋子,指着左手边那间稍大的屋子,接着道,“这是方丈的藏经阁,里面的经书你可以随便参阅,但不能弄丢了,宗内还有个供弟子参阅的藏经阁,比这个要大。”
又指着旁边一间,接着道,“那间是方丈的禅房,你没事不要打搅。对面就是师兄我的寝屋了,有事的话就来找我。”
黄逆心中很是感动,除了干爹干娘,还没有谁对自己这般体贴,眼前这个师兄虽喜玩笑有健忘的很,可对自己这个小师弟却是凭的好。黄逆抬头望着这个以后的“邻居”,真诚的道:“师兄,谢谢你。”
“小师弟言重了,同门师兄弟不必这么见外。”
说完嘿嘿一笑,继续道,“现在天色也晚了,小师弟今天估计很是劳累,你便早点歇息吧,师兄我回屋了,有事叫我就是。”
无悲嘻哈着抓抓光头,说完往对面屋子走去。现在已入戌时,太阳已经下山有一会了,黄逆转身回到自己屋内将油灯点上,铺好床铺便吹了油灯一头栽在床上,今日确实累坏了。黄逆仰面躺在床上,虽然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发生的事是自己所没有想到的。干爹方才走的那么匆忙,却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干爹跟师傅在密室说了些什么呢?也不知道干爹干娘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自己一直想做一个仙人学习仙术,可那是想去找爹爹,而现在目的就快达到了,自己的爹爹却不在了。“希望娘亲还活着吧。”
黄逆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黄逆将今日戒心传授的功法在脑海中回顾一遍,发现读起来很是绕口,光一句“无殆心宁”就想了半天才懂,黄逆就一次一次的将口诀从头念起,希望先把其读通了再练。就这样一遍一遍的从头到尾的默念起来,确是不知不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