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青鸾,抬头见它与青乌在左边一颗大树枝上正看着还在对天狂吼的钩蛇,应该没受什么伤,方才放下心来,警惕的看着仍在嘶鸣的钩蛇。突然,黄逆感觉空气中有某些东西在向钩蛇集中。慢慢地,原本静止的树林以及天空上开始起些肉眼可见的五色“微风”,以钩蛇为中心从四面集中到钩蛇对天嘶鸣的大口上方,连四面的树叶杂草也似乎在颤抖着。慢慢的,在那蛇口上方,开始出现一个人头大的五色光球,随着五色气体的集中慢慢变得实质起来。黄逆越看越心惊,因为他感觉到了,那气体正是空气中的天地灵气!钩蛇头顶的五色光球里所蕴含的惊人能量,让黄逆心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一丝恐惧。这就是古籍中所记载的钩蛇看家本领聚灵之吼么?竟然强大如斯!“青鸾,速速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黄逆语气出现从未有过的慎重,一边警惕的盯着钩蛇,一边道。“鸽啊——”青鸾大概已经知道钩蛇这一次绝非之前那般容易对付,早就让青乌离开了,而它也许是担心黄逆才留下来。“你赶紧离去,带上我你飞不快的,”黄逆看着飞下来的青鸾道,语气又变得平淡起来,而眼睛从未离开过钩蛇一刻,“你且放心,我自有保命之法。”
“鸽啊——”青鸾冲着黄逆鸣叫一声,大概是提醒他小心,接着腾空而起,急速朝来时方向飞去。其实,如果黄逆有足够的战斗经验,完全可以在此时出手打断钩蛇的聚灵,那样也不会落到此种地步。无奈这是他第一次对战,而对方又是一只上古凶兽,它能存活至今当然是有些看家本领的。而黄逆现在唯一依仗的所谓保命之法,就是师傅传给自己的法宝,护心回影镜。此时钩蛇头顶的五色光球已经接近实质了,五种颜色的灵气混杂在一起发着绚丽无匹的五色光芒,在薄雾中显得霎是好看。而黄逆此刻绝对没有丝毫的观赏心情,他知道,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黄逆右手一抬,护心回影镜泛着金光出现在空中,心念微动,护心回影镜围着黄逆转了一圈,然后一下变成了小桌面大飞到黄逆头顶,一层透明金色光幕从上罩下,将黄逆护在其中。做完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而钩蛇也不再继续吸收灵气了,盘在那里静静的盯着眼前这人,似乎是在给这人最后一次机会。那颗五色光球就悬浮在它头顶,缓缓的转动着。暴风雨前的宁静。黄逆好像没有交出宝物的意思,漠然的看着眼前这毒物。巨蛇终于等不及了,突然张开大口冲着黄逆一声嘶吼,然后快速的一甩蛇头,整个身子跟着一旋转,已经是将尾巴移到了前方。只见它那两条如铁钩般的尾巴带着风声,愤怒的将那颗五色光球拍向黄逆!五色光球带着绚丽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线,毫无悬念的击在黄逆的黄色光罩上。“轰!”
一声大地都为之颤抖的巨响,带着一阵如浪涛般的灵力巨浪,将黄逆背后十几里的树木尽数连根拔起,飞向远处,又砸倒几颗树木方才停下,原先密集的山林此时已是一片黄土飞扬。待尘埃落定,一切都宁静下来之后,可以看见一个青衣男子面朝上,躺在被掀开的黄土之上,一动不动。在那颗五色光球击到黄逆的瞬间,他只觉得白光一闪,接着周身灵力被护心回影镜迅速抽去。接着,罩在他身上的金色光幕迅速消散,他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一大口鲜血喷出,刚好洒在胸口衣襟上,被轰起倒飞出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要死了吗?这是他最后的想法。踏云宗,聚仙阁。叱云正坐于厅上红木椅,厅下两边坐着各正道宗派宗主,却是没有梵摩宗。各宗宗主身后都站着一个随人,估计是各自的爱徒弟子。“众位道友,”叱云真人朗声道,“相信各位已经听说了,在各宗被黑衣人洗劫之后,本宗也被他上山来袭击四次,杀我弟子无数,还损失了贫道的两位首座。”
叱云语气冰冷,扫视一下众人,继续道,“那日贫道从梵摩宗返回后,即令清查近日出山之人,得知并无一人下山!”
“哟!那敢问叱云真人,你为何总是对我们避之不见?”
媚十娘冷笑道,“难不成你心中有鬼不成!”
纵是叱云再好的修养,听完媚十娘所说仍旧是气上心头,只见他一瞪眼,怒道:“贫道数次对你等解释,你们可曾相信过!如今连贫道宗内都被此人搅得鸡犬不宁,你们还有何疑问!”
叱云缓一口气,平静道:“我踏云宗行事一向光明坦荡,众位如若还是不相信,那贫道也没有话说了。”
“哼!”媚十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可是,那人能使出贵宗不传之秘九霄诛天雷,叱云真人对此又作何解释?”
乐神谷夏云汐面附寒霜,冷道。此次浩劫,乐神谷与惑心门损失并不算太惨重,有可能是这两宗内全是女子,来人下手并不是向对其他宗派一样毒辣,只是被毁了宗门牌匾,死伤只有数人。而地裂门,赤蝶谷,踏云宗则是惨不忍睹,频频与来人发生发生大战,且每次都死伤惨重。此人修为本就极高,出手又毫不留情,导致各宗内建筑也是毁坏严重。叱云听夏云汐一说,也是眉头紧皱。对于此事他也很是疑惑,各宗对自己门派绝学尤为谨慎,是绝对不会让外人所习得,这也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此人为何会使出这秘法的原因。“众位放心,此事就算你们不说,贫道也会将其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叱云道。“那就请叱云真人上心了。”
夏云汐微微倾首道,不再说话。这次事件连她师父素心兰都出关坐镇,此次如若不是她在谷内,夏云汐也不敢轻易出谷。“交代?如何交代!”
一直沉默的陈羽枫终于忍不住了,猛的站起来道,语气颇为愤怒,“我地裂门被那黑衣人三次杀了上百人之多,你踏云宗倒是弟子众多,死几个无所谓,可是老子没你那么大方!你今日如若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就将你宗内闹个天翻地覆!”
地裂门弟子总数不过五百来人,这次损失确实很是惨重。“陈门主,你身为一门之主,怎的如此不通礼数!”
叱云也火了,猛的站起来道,“杀你宗内弟子的又不是我踏云宗之人,关我何事!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你踏云宗此等实力当然不怕我,可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陈羽枫怒道,连刚才一直站在其身后的一名弟子也上得前来,全神戒备。众人见此二人一副拔剑弩张的样子,连忙好言相劝,将陈羽枫拉回坐下。“那么叱云真人,不知此次召集大家前来又所谓何事?”
一身赤衣的赤碟谷胥无痕上前一步,询问道。叱云平息一下怒气,瞪一眼陈羽枫,转过身坐下后,对胥无痕道:“胥公子,贫道接下来便要告知各位此行目的,请坐下说话便可。”
胥无痕微微点头,回身坐下,一直站在其身后的中年人趁机对其使了个眼色,不知所为何意。“对于此次浩劫,贫道一直有一事不解,不知各位注意到没有。”
叱云缕缕胡子道。“还请叱云真人明示。”
胥无痕拱手道。“据贫道所知,此次黑衣人对各宗都有袭击,唯独???唯独梵摩宗一直相安无事,难道各位就不觉得奇怪么?”
堂下众人听完叱云所说,并没有对此事表现的有多意外,叱云心知大家对此事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方便说而已,也不点破,继续道:“并且,那日对贫道透露梵摩宗内有紫葵煞星的黑衣人,所使出的大佛如来印,可是梵摩宗内绝学。”
““叱云,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认为杀你宗内弟子的黑衣人是梵摩宗的?那在我惑心门使出九霄诛天雷的就一定是你踏云宗之人咯!”
媚十娘继续道:“况且,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谁看到了么?”
众人点头不已,看着叱云听他准备如何作答。“贫道所说句句属实!那日黑衣人将我引下山,的确使出了大佛如来印,至于有没有人看见,贫道确是不知。”
叱云心知这媚十娘一心袒护戒心,所说却又不无道理,的确不好作答。“有没有可能这两个黑衣人其实是一个人?”
夏云汐思索道。此话一出众人都心中一拧,这可不是小事。所谓绝学,注定是威力不凡之奇术,因此各宗绝学相传甚严。如若被外人习去四处作恶,栽赃嫁祸危害四方,那他们就注定会被被害方所讨伐,正道所不齿,将永无宁日。如果这两个黑衣人是一人,身兼两门绝学,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如若真是夏谷主所说那样,此人又修为极高,那估计天下已经鲜有人是其对手了。”
叱云苦笑道,“不管如何,我想大家有必要再去梵摩宗一趟,就算此人不是梵摩宗之人,也必定跟其不无干系!”
说完顿了顿,扫视一下众人,道,“况且,据贫道所知,四十几年前,梵摩宗离相大师可是外出云游,至今未回。”
站在胥无痕背后的中年人听完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的看了一眼叱云,便恢复如常。“公子,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在踏云宗东面几十里远的天空上,一个身穿赤衣,脚踏葫芦法宝的中年人对身边一个同样装扮,脚踩法剑的少年道。“祝伯,其他宗派都去,我也已经答应了一同前往,如若我们赤蝶谷为了顾及名誉而失了信誉,得罪了其他宗派,恐有不妥。”
少年闻言放慢了速度,答道。此二人正是刚从踏云宗返回的赤蝶谷二人。被胥无痕称作祝伯的人,是赤蝶谷的管事,是除了谷主胥秋枫在谷内威望最高之人,修为深不可测。胥秋枫能放心离谷云游,也完全是因为有他在谷内坐镇。祝伯听胥无痕所言,不动声色道:“可是谷主交代过,切勿与梵摩宗发生冲突,必要时候还要出手相助。公子,此事疑点诸多,不如等谷主回来后再做定夺如何?”
胥无痕微微摇头,道:“爹他最后一次回谷是两年前,交代一些事物之后便匆匆离去了,又不知何时回来。各宗相约明日动身,恐怕是等不到了,”说完微顿,道,“祝伯的担心无痕明白,明日我们见机行事,尽量不与梵摩宗发生冲突便是。”
说完催动脚下法剑,急速朝东面飞去。祝伯附手站在葫芦法宝上,看着胥无痕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