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竖着耳朵听,便听到周围有无数的细小的沙沙声,张羽忽然叫道:“你们快看头顶,好多人头。”
我猛的抬头,只见墓墙上,头顶上不知何时多了无数个人头,这些人头挤挤攘攘趴在墓砖上,石头上,面朝着我们,露出一张张喜怒哀乐的表情,张清风和林伯直接吓得面色失常。还是陈国富见多识广:“大家不要慌,这是人面尸虫,不是什么鬼怪。”
我听到陈国富的话,立刻对铁哥说:“一般来讲虫子是不是趋光?”
铁哥点了点头。我和他便悄悄的把手电筒关了。果然在手电筒强光照射下,趴在墓砖上的、石头上的人面虫顿时开始躁动不安,煽动起翅膀来,随着翅膀的煽动,它们背上的人脸开始忽隐忽现,时而扭曲起来。紧接着这些虫子便验证了我的话,密密麻麻的人面虫开始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就朝着拿手电筒的李雪梅一行人冲了过去。当我确认自己猜想正确后,猛的对他们喊道:快点关掉手电筒,这些虫子趋光。陈国富反应的最快立刻就把手电筒给熄了,其次是李雪梅和李教授,吴昊没有开手电筒,所以最为安全。而没来的急反应的张羽,顿时就被七八只头颅大小的人面虫栖身,一阵惨叫,张羽立刻倒在地上来回打滚,用双手拍打起身上的人面虫来。我和铁哥想过去帮忙,又是一声惨叫,扭头便发现肖勇也被人面虫攻击了,我和铁哥立刻优先去救肖勇,林伯也拿着工兵铲跟了上来。铁哥骂道:“你这个傻缺,还不快点关灯。”
人面虫咬的可能是真的够狠,铁哥话还没喊完,他便疼的扔掉手电筒原地打起滚来。我上前用工兵铲对着他身上的人面虫猛拍,啪叽,一阵汁液从人面虫身体里蹦出,虫子掉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人面虫有多夸张,这才几秒钟,一只人面虫就咬掉了肖勇差不多二两的肉,我打了个寒颤,手里丝毫不马虎的快速朝着肖勇身上的虫子猛拍。“哎呦,咬我啦!”
正在驱赶肖勇身上人面虫的铁哥立刻双手猛的拍起自己后背来。我见状抬起工兵铲直接帮铁哥把背上的人面虫打了下来。这时陈国富喊道:“咱们快点离开这里,人面虫越来越多了。”
我问道:“他们怎么办?”
陈国富吼道:“已经顾不上了,再不走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说完带着李雪梅和李教授以及吴昊就朝着六尊石像后面的墓门跑去。见我还在迟疑,铁哥边扑打头上的人面虫吼道:“这家伙已经不行了,救不活了。”
闻听此言,我赫然发现肖勇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我便赶紧带头就跑,铁哥和林伯紧随其后,跟在最后面的张清风立刻叫道:“几位哥,等等我。”
我边跑边用工兵铲胡乱的朝着头顶飞舞的人面虫乱挥,因为不敢开灯,我只能借着地上快被人面虫遮盖的手电光朝前奔跑。逃出人面虫的墓室后我摸黑的朝前又跑了一小段距离,这才敢松口气,我稍微顺了一下气后,便道:“铁哥,你看一下人面虫追上来了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我心瞬间就绷起来了,我声音打着颤儿说:“铁哥..你快出来这个时候别开玩笑了。”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急了又喊道:“张清风、林伯。”
最后我只能相信,我和他们走散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身在何处,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开灯看看所在环境。我心里默数了三声给自己壮胆,当手电灯打开后,我发现我竟然闯进了存放陪葬品的耳室,看着地上满满的青铜器具,此刻我竟然没有一点拿的欲望,我现在心里只想快点找到铁哥和张清风他们。我打着手电筒走出耳室,发现外面竟然还有一个耳室,两个耳室相连,只不过一边放着陪葬品,一边放着一口木棺材。我右手拽紧工兵铲,左手拿着手电筒谨慎的观察四周,发现里面除了棺材和角落里的四个青铜灯架,好像在无其它东西了,我这才放下紧绷的心,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口木棺来,我之前有听张清风讲过,古人棺材也是有讲究的,只有贵族王侯将相才会用到青铜棺椁,一些普通老百姓、商甲多为木质,即便钱财显赫之人也不过是挑好点的木材做棺。之前前面出现了三口青铜棺椁,这里却出现了木棺,说明这里面躺着的人地位应该不高,可能是墓主人用来殉葬的奴隶,我有些同情这些被拉来殉葬的人,明明还有大把的生命可以享受,却只能在权势之下被迫结束生命。啪嗒,一身奇怪的声音从耳室外面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墓室里却显得极为不寻常,我的心再一次紧绷了起来,我用手电筒对准发出声音的地方照去,手电筒照着的地方空旷旷的什么也没有。我试探的问了一下,谁在那儿?没有声音,我手心开始冒汗,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拿着工兵铲的右手握到发白,只要情况稍有不对,我定会给它狠狠来一铲子。走到耳室门口时我并没有轻意探出头,而是在两边侧着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耳室外面的情况,在确定没有其它东西后我才抬起脚走了出去,又用手电筒来回看了一下周围环境,这里空间特别大,就像一个大碗扣下来的形状,地上铺满了青石板,大厅中间是凹下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方形的青铜鼎,周围修有三阶台阶,加上我这一面正好四面各有一个通道,每个通道旁又放有两个青铜灯架。我把目光放回这个青铜鼎,我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青铜鼎,竟然会让墓主人用这么大一个耳室来放置。我下了台阶就走了过去。青铜鼎四个角各有一个青铜人单膝跪地将鼎身抗在肩上,双目直视前方,鼎比我略微高一点,我踮起脚用手电筒朝里面照了一下,里面竟然是几具人骨架,细看之下发现骨头都明显有断裂痕迹,应该是被人刻意敲断的,我心里暗骂墓主人变态,搞一个这么奇怪的鼎。你在做什么~一句像是捏着嗓子的话从我后面传出来,我下意识的说道:“看鼎呢。”
话音刚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劲,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寒气一下子从我脚底冒向我的脊背骨。我强忍着让自己双腿不要打颤,僵硬的转过身用手电筒照过去,什么也没有。我发着颤音的说谁在说话?空气沉默了几秒,在我快顶不住恐惧了的时候。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谁在说话?”
声音还是一样的奇怪,只是这次我明显听清楚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声音。我心理防卫终于招架不住了,发出一声惨叫撒腿就跑,三阶台阶我做一个步子跨了上去,我担心我在呆下去一定会精神崩溃或者晕过去,我犹如无头苍蝇跑进了其中一个甬道,奔跑过程中,我身后一直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我也不敢回头看,只是闷着一口气朝前跑,也得亏我运气好,没碰上啥机关,不然准完蛋。正跑着,我看到前面竟然好像有一点火光,我心里纳闷,但也顾不得什么了,扑通一声,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我还没来的急喊疼,就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奇怪的惨叫,我心想可能是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我也不敢确认,爬起来就加速跑,此时我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双腿。一直跑进了前面一个耳室,我这才感觉后面的声音没有了,我现在所处的耳室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同样的中间放着一个木棺,只不过这棺木竟然是被掀开的,里面的尸体也不知所踪了,火光是因为墙角的青铜灯架被人点亮了。我想用手电筒照一下后面的甬道,看那玩意儿跟过来了没有,这才发觉手电筒瞎眼不亮堂了,应该是我刚才摔倒的时候摔坏的,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不甘心的用手狠狠的拍了几下手电筒,希望能让它活过来,我手都拍红了也不见效果,只能沮丧的把手电筒放回自己身上的小背包里,没有了光源我是万万不敢出这个耳室了的,别说这墓里面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没有这些东西,黑灯瞎火的也容易自个把自个吓坏。但是老是待在这个耳室也不是办法,而且也不知道刚才追着自己跑的鬼东西会不会进来,我决定把这耳室的青铜灯架拿着走,这种耳室的青铜灯架都比较普通,是那种莲花状的灯架,灯窝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凝固的东西,隔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点亮,不过好在灯架不重,我单手便能举起来。我拿起青铜灯架就朝着耳室外面走去,又是一个陪葬品耳室,这边的结构和我刚才见的那两个耳室一摸一样,地上堆满了盛放食物之内的青铜器。我心里纳闷,按理说既然都一样,那棺材里面的尸体去哪儿了?我想着便举起青铜架照明,豆大的火苗毕竟不如手电筒,我把眼睛睁的溜眼希望弥补光线的不足,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好在这个耳室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我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进,一走出耳室我就听到啃咬东西的声音,我头皮都麻了,我举着青铜灯往前探了一下,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啃什么,但我可以打保证那玩意铁定不是人来的,因为它啃的东西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冒液体呢。我的个乖乖,我周亦浔小时候是干了不少缺德事,可也不至于遭这个报应啊。要我现在回头走我也是不敢的啊,这个好歹还能看到,后面那个口吐人话的都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我只能硬着头皮举着青铜灯贴着墙面走。我走的及其小心,每挪一步都不敢挪大,生怕发出哪怕一点声音来就被这个怪物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