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愣眼,迟疑了一下,“头儿,我们可以在一旁学习。”
“我说出去,你们听不懂吗?”
司狱一扭头,一双阴沉无神的眸子,却带了一时微弱的杀气。“可……”“出去!”
司狱顺手摸过鞭子,狠狠打在了地上。狱卒二人吓得跳了一下脚,不敢怠慢,立即跑开了。宋梓言嘴角微微上扬。霎时,司狱手拿着一柄尖刀,瞬息冲到了她的跟前,掐着她的下颌,尖刀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轻的上下滑动着。“你知道什么?”
司狱声音低沉,言语里带着威胁。宋梓言丝毫不惧,一双眸子仍旧如同一道暗光,狠狠的瞪着他。“说!”
“想要药,就松开!”
宋梓言眸子里带了一抹狠意。司狱恍然,被她的气势惊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手不经意软了一下,“你……”“大人又何须恼怒,我是帮你的,不过,忙可不是白帮的。”
宋梓言黯然一笑。“你想让我放了你?死了这颗心,你得罪的人,可不是说放就可以放得,我今日会出现在此处,也是收了好处,刻意前来关照你的。”
司狱捏了捏手,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过,入了这牢狱,迟早就是一具尸体。如若真如她所说,她有办法,他就必须要她在死前吐出来。“大人不必放我,只是鞭子、刑具,做做样子就好,我断然会将解药给你,你若是能多拖延一日,便是一日,待我出去,必然会记得大人的好,药物都会源源不断的供应给您。”
宋梓言唏嘘一口气,身上的留下的鞭子疼痛,如同刻在了骨子里。相较于枪伤的干脆,这鞭子打在身上是绵绵不绝的疼痛。一侧的刑具,她不知可以扛到哪一个,但一旦伤了手,她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纵使是死,她的手,也绝不能受伤!“出去?难!”
“这就不必大人劳心,如若大人有心,我必然替大人解开心结。”
宋梓言唏嘘一口气,眼下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就只有池一了。如他所言,在池柔没站起来之前,他都不会允她出事。“行,”司狱将信将疑的应了一句,“药!”
宋梓言的藏匿的药品,都在袖子里的一个暗包里,她原本就想着,这样的药,会极具畅销,还未来得及给济世堂上新,如今正好排上了用场。“松开我!”
宋梓言低垂下眸子,虚弱的低声说了一句。司狱不疑有他,替她解了绑。宋梓言指尖一个反转,药就在手心了。“我先替你扎一针,你再服药。”
宋梓言眸子清明。司狱接过手,细细闻了一下,面色里略微有些迟疑,“我欲自保,自不会拿我性命开玩笑。”
“你会扎针?”
司狱有些诧异,纵使是济世堂的大夫,也没人敢说可以扎针。“司狱若是不信,尽可去济世堂询问,就问宋姑娘可会行针之术,不过,不扎针服药,你须得节制一些。”
宋梓言靠在石阶上,微眯着眸子,喃喃低语一声。司狱看了她一眼,虽不像骗人,可他还是存了戒备之心,“行,我先回去试试。”
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刑具,他怒喝了一声,“我让你招……”随后又道,“待会儿装得像一些。”
“嗯。”
宋梓言应了一声,就点了点头,见着司狱抹了一些前一个受刑之人的鲜血,在她的衣服上。又用水湿了她的发丝。看起来就好似真的被折磨了许久一般。司狱气恼的走出去,气急败坏的怒斥一声,“还真是一个硬骨头,先拖下去,我明日继续审问,我还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狱卒得了话,急忙小跑上来,“是。”
狱卒拖着宋梓言就往一间昏暗潮湿的牢狱里丢了进去。“记住,此人我要亲自行刑!”
司狱低呵一声。狱卒得了话急忙点了点头,不敢反驳。宋梓言靠在墙角处,看着逃窜的老鼠,眸子里都带了一道暗沉。她在袖子里摸出药膏,在伤口上涂抹了一层,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火辣辣的鞭伤稍微缓和了一些。此时,府衙之外。宋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的敲打着池府的大门。大个儿开了门,一脸凶狠的看着他小小一个,还未等他让他进屋,宋沐就撞了一下他壮硕的大腿。大个儿吃痛,却依旧巍然不动。宋沐眸子里带了焦急,回过头,就搬了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脚上。大个儿那里想到他会有这一出,疼得抬脚,破口一声,“你小子……”接着这个间隙,宋沐已经跑了进去。来了几次,他对这儿已经很熟了。池柔最好说话,他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在屋子里寻了一圈也没找到纸笔,他眼眶都憋红了。“沐沐,怎么了?”
池柔有些诧异,许久不见宋沐跟着宋梓言来了,今儿来得也委实太早了些。宋沐揪心,看见一旁的银针,他急忙拿了一根,狠狠的扎破了指尖,就在衣服上写着:救阿姐,有人诬陷她,入了狱。简单的一句话,就说明了前因后果。池柔霎时惊骇,急忙大喊一声,“从善,去牢狱看一下什么情况。”
从善从暗处出来,眼神里有些为难,“小姐,公子说了,还是少与衙门打交道。”
“言言姐入狱了,县衙里那些人肯定收了好处,就怕她撑不过今晚。”
池柔焦急不已,手捏着扶手急切了一些。“罢,属下现在去与公子说,他必然会有法子。”
从善说罢,也知宋梓言若是出事,自家小姐的腿……估计公子会不计任何代价,也必将救出她。刚飞身而起,就见一个身影落下,他惊喜,看来宋姑娘命不该绝,自家小姐也还有希望。他立即走向暗黑的小屋,低声说道,“公子,宋姑娘出事了。”
屋子里,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儿声音。从善有些忧心,又不敢向屋子里张望,只得垂着头等待里面的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