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瑶拍了好一会儿,可安宁还是咳嗽不止。“安宁!”
九王见此坐不住了,快步来到安宁身边。方才还得意大笑的九王,此时脸上的笑容褪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和担忧。“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七公主也走了过来,雍容美丽的脸上尽是担心。“咳,咳咳——”安宁咳的根本说不了话。同顾曦月说话的杜清影,见事态不对赶忙出声道:“让我瞧瞧吧。”
“对,让清影瞧瞧。”
平宁王拉开了九王,给杜清影腾地方。杜清影拉过安宁的手,纤细如青葱的手指搭上安宁的手腕探脉。平宁王等人看着她,一脸焦急。“咳咳——”安宁还在不停的咳。杜清影探完脉,重重的拧起了眉。“安宁怎么了?”
九王急切的询问。杜清影抿唇道:“安宁体寒气虚,喝了同样性寒的忍冬茶,引发了寒症,起了肺咳。”
“什么?”
平宁王听了大吃一惊,内疚不已。平宁王怎么也没想到,他特意安排的忍冬茶,会引发安宁的旧疾。“那现在怎么办?她都快咳死了。”
看着咳嗽的连话都说不了的安宁,九王心疼万分。杜清影拧眉思忖道:“我去给她拿药,云浮你用内功帮安宁把喝进去的茶逼出来。”
“好。”
顾云浮应了一声,走到了安宁身后。将内力凝聚于掌心,又将掌心按在安宁后背,以此来逼出刚喝下去的忍冬茶。另一边,杜清影匆匆回清风院拿药。“云烨,你陪清影去。”
顾云浮一心二用道。杜清影的脚刚好,不能走太快,顾云浮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让顾云烨跟着。顾云烨闻言,转身追了出去。杜清影沿着平日里走的路,脚步匆匆。顾云烨追上她,出声道:“清影,走这边有近路。”
身为王府二公子,顾云烨对府里每一条都很熟悉。而杜清影虽来王府已有几个月,但她平日极少在府里走动,所以并不熟悉。在顾云烨的带路下,两人抄近路回清风院,节省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只是途中经过一座假山,杜清影的伤还未痊愈,不能用轻功,只能由顾云烨带着她飞过假山。“到了,我在这里等你。”
顾云烨在清风院门口停下脚步。“好。”
杜清影匆匆跑向药房,在里面一阵翻找,片刻后拿着一瓶药出来了。“走吧。”
一刻未歇的杜清影有些微喘。顾云烨点了点头,两人又抄近路往大厅赶。经过假山时,顾云烨扶着杜清影的手臂,带着她用轻功飞了过去。落地后,杜清影刚一站稳,就快步小跑着往大厅走。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回想着方才掌手的温度,顾云烨愣了愣神,随后跟了上去。大厅里,顾云浮已经用内力帮安宁把忍冬茶逼出,安宁的咳嗽减轻了许多,却还是断断续续的咳着。“药来了。”
杜清影微喘着跑进大厅,赶忙拿出药给安宁服下。“这是什么药?”
九王有些不放心的问。安宁的病,寻常的药治不好,也不能乱吃药。杜清影解释道:“这只是止咳的药,安宁的病还需另外开方。”
听到这话,九王一怔,随后明白了什么,惊诧道:“你能治好安宁的病?”
安宁是母胎带病,已恶疾缠身多年,看了无数大夫,没一个能治好的。甚至宫里的御医还说,安宁极有可能活不过三十岁。所以对于安宁的病,九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可此时听杜清影的话,似是还有一线生机。“不能根治,需要终身服药。”
杜清影俏脸沉凝。虽然她很同情安宁,但她患的不是寻常的寒疾,而是由中毒引起的。已经根深蒂固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无法根除。“何意?”
九王不解,她的意思是,安宁若服药,能平安到老?七公主等人也很关心安宁的病,全都紧张的看着杜清影,等着她的回答。安宁也仰头看着杜清影,如同看救星一般。被这么多人盯着,杜清影黑眸闪了闪,俏脸沉着认真道:“安宁的寒疾虽无法根除,但可以服药压制,只要不断药,不食寒凉之物,便不会发病。”
“当真?”
九王激动不已,迟疑着道:“那她能活过三十岁吗?”
做父母的,最无法接受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可以,他宁愿替安宁生病。“当然能,只要坚持服药,活到七老八十不成问题。”
杜清影觉得奇怪,不明白九王为何会这样问。“太好了。”
九王激动的击手,眼眶泛红。七公主等人也露出笑容,纷纷松了一口气,为安宁感到高兴。而最高兴的,莫过于安宁自己。“谢谢堂嫂。”
安宁声音哽咽,喜极而泣。“不用谢,云浮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杜清影替安宁擦掉眼泪,轻声安抚。“安宁,我们可以做一辈子姐妹了。”
沁瑶一把抱住安宁,跟安宁一起激动落泪。安宁也回抱住她,抽噎着道:“嗯,一辈子。”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姐妹一般,感情深厚非旁人可比。看到两个小姑娘抱在一起,九王和平宁王等人都红了眼眶,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苍天有眼,待他们也不算太薄。激动过后,杜清影再次给安宁探了一次脉。这次她探的特别仔细,加上对安定过往病情的询问,结合脉象开出了对症的药方。“一会儿我给安宁配几副药,回去先喝着,等药丸练制出来后,就可以代替汤药,一日服用一颗既可。”
杜清影细细嘱咐。九王和安宁听的很认真,谨记于心。站在边上的睿王,忽然出声道:“日日服用,九王叔,你可得准备好家底了,县主的药可是一粒千金。”
“就是,她的药可贵了。”
深有体会的纪楠枫,想也没想的出声附和。纪楠舒瞪了他一眼,碍于人多不好训斥他。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九王信以为真,一脸郑重道:“为了安宁,即便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杜清影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知道睿王是故意的,就因为他求药时被坑了银子。可今日求药的是安宁,杜清影本没打算收银子,但如今被睿王这么一搅和,不收都不行了。想了想,杜清影轻咳一声道:“安宁这病用的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即便是日日服用,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是吗?”
睿王深表怀疑。若说以前他还有些不确定,那此时他就无比肯定了,杜清影一直在故意坑他。可他不明白,他究竟哪里得罪她了?睿王细想了一番,自从杜清影回上京后,两人并未起来过冲突。难道,是因为赵雨灵?还是她回京前,杜仲跟她说了什么?一时之间,睿王思绪万千,却又琢磨不定。“是的。”
杜清影面不改色,根本不在乎睿王信不信。看着杜清影一脸坚定,睿王别有深意道:“那九王叔和安宁运气真好。”
众人都听出了睿王话里有话,平宁王几人更是知晓其中渊源,当下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时,顾瑾承出声道:“时候不早了,宫门怕是早已关了,瑾明,可否让我和曦月去你府中借宿一宿?”
闻言,睿王先是一怔,随后赶忙道:“自然可以,只是睿王府不比宫里,要委屈皇兄和曦月了。”
“什么委屈不委屈,我们一父同脉,都是一样的。”
顾瑾承豪爽的拍了拍睿王的肩。做为主人和寿星,平宁王挽留道:“天色已晚,王府的客院空着,不如都留宿王府?也省的劳顿。”
听到平宁王的提议,睿王眸光一闪正想应下,却被顾瑾承抢先了。“不用了王叔,自从瑾明出宫立府后,我和曦月还没有去他府中留宿过,就让我们兄妹三人培养培养感情吧。”
顾瑾承说完,给了顾曦月一个警告的眼神。顾曦月只好将她想留宿平宁王府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平宁王明白顾瑾承的心思,于是也没有再留,顺着他的话道:“既如此,那我便成全你们兄妹。”
“多谢王叔。”
顾瑾承笑着拱手。见状,纪楠舒趁机道:“姨父,纪宅离的近,我们就不叨扰了。”
看着纪楠舒那张熟悉的脸,平宁王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叮嘱道:“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云浮云烨,不要跟他们客气。”
“好,我不会跟他们客气的。”
纪楠舒笑着应下。时候确实不早了,于是七公主也请辞道:“王兄,你知道的我素来认床,再晚我都得回府歇息。”
平宁王听了,浓眉微皱道:“这么多年了,你这毛病还没改掉?”
“改不掉了。”
七公主无奈的摇头。九王也在此时出声道:“安宁体弱离不开人,九王府的下人熟悉她的情况,照顾起来比较妥当,我们也回府歇息。”
平宁王闻言轻叹:“那我便不强留了,都早些回去歇息吧,云烨云浮,送送他们。”
“是,父王。”
顾云浮兄弟两人应了一声,动身欲往外走。这时,杜清影却想起了一件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