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太好了。”
看到兰雪,焦急的杜清影松了一口气。兰雪快步上前,轻声问道:“小姐在找什么?”
杜清影捂着小腹,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兰雪听后莞尔,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小姐稍等。”
兰雪走到柜子前,熟练的找出月事用的东西,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约摸过了一刻钟,杜清影换了衣服,收拾妥当后倚躺在了软榻上。见此,兰雪走到外室,对顾云浮道:“世子,可以进去了。”
心急等待的顾云浮闻言,立即起身进了内室。兰雪识趣儿的退下,去给杜清影弄红糖姜茶。顾云浮进到内室,瞧着倚躺在软榻上的杜清影,见她秀眉轻蹙,俏脸隐有痛苦之色。“很疼吗?”
顾云浮缓声问。杜清影懒懒的看着他道:“吃过止痛药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见杜清影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肚子,顾云浮在软榻边坐下,伸出修长宽大的手,覆上了杜清影的小腹。“你干嘛?”
杜清影惊诧。“我帮你揉。”
顾云浮说着,缓缓画圈揉了起来。顾云浮的手掌宽大温暖,适中的力道轻揉小腹,让人觉得十分舒适。“嗯。”
杜清影黑眸微瞌,一脸享受。瞧着她跟只惓懒的猫一样,顾云浮的唇角缓缓上扬。“好些了吗?”
顾云浮嗓音微哑的问。杜清影闭着眼,惬意的轻喃道:“嗯,继续揉,不要停。”
闻言,顾云浮动作不停,继续轻揉。许是止痛药发挥了药效,又许是顾云浮掌心的温度传进了她的小腹,杜清影竟觉得不疼了。纤细如青葱的手握住顾云浮的手,杜清影睁开眼道:“可以了。”
“不疼了?”
顾云浮眉梢微挑。半躺着的杜清影点头道:“不疼了。”
“那你要怎么回报我?”
顾云浮反握住杜清影的手,捏在手里轻轻摩挲。杜清影瞧着他,狡黠道:“请你吃桃子。”
顾云浮:“……”桃子这事儿过不去了?桃花眸闪了闪,顾云浮薄唇轻勾道:“你吃醋了?”
原本镇定自若的杜清影,一听这话立时抽回了手,轻哼道:“什么醋?人沈小姐早就另择佳婿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你这是做何?”
顾云浮薄唇噙笑,别有深意的瞧着炸毛的杜清影。黑眸微眯,杜清影凉凉道:“我是提醒你,男子当洁身自好,朋友妻不可戏。”
顾云浮抽了抽嘴角,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他行为不端,勾,引了沈沐晴一样?桃花眸瞧着明显一脸醋意的杜清影,顾云浮知道同她讲道理是讲不通了,于是顺着她的话道:“朋友妻的确不可戏,那我自己的妻,能否一亲芳泽?”
话落,顾云浮欺身而下,双手撑在杜清影两侧,让她无处可躲。“谁是你的妻,走开。”
突然的逼近,让杜清影俏脸微红,伸手去推顾云浮。顾云浮不为所动,深情的凝视着眼前人。黑眸撞进深情的桃花眸里,像是陷入了深潭,难以自拔。气氛烘托到位,顾云浮不再迟疑,俯身吻上了不饶人的樱唇。滋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妙,温软滢润,令人爱不释口。比起说话,这张樱唇更适合亲吻。缱绻旖旎的吻,让人气血翻涌,一个激动,杜清影只觉一股暖流汹涌而出。情迷的杜清影瞬间回神,伸手推开了顾云浮。“怎么了?”
顾云浮嗓音低哑,意犹未尽。杜清影微微喘息,面色潮红道:“我不太舒服。”
“那里不舒服?肚子又疼了?”
顾云浮追根究底。杜清影无语凝噎,含糊的点了点头。顾云浮信以为真,坐直身体后又给她揉起了肚子。温暖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微凉的小腹上,轻轻按揉,让杜清影觉得无比舒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见她如此,顾云浮边揉边嘱咐道:“身子不爽利,就先别炼药了。”
左右安宁喝着汤药,也不急于一时。但杜清影听了却道:“药已经炼好了,明日给安宁送去就行。”
当然,这么短的时间,她只炼出了两个月的量。“行,明日让莫七去送,他的伤已经好了。”
顾云浮人尽其用,丝毫不心疼莫七重伤刚愈。享受着顾云浮的侍候,杜清影撇嘴道:“我想让你陪我去送,顺便去天一楼吃顿饭。”
闻言,顾云浮抬眸瞧着她,戳穿道:“送药是顺便,去天一楼吃饭才是主要目的吧。”
“咳——”被无情拆穿的杜清影有些尴尬,辩解道:“才不是,我还想去绮香阁看看,可要补货了。”
顾云浮嘴角噙笑的看着她,笑而不语。杜清影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转移话题道:“对了,安宁的病是怎么会回事?从她的脉象看,像是娘胎带毒,导致她因毒成疾。”
当时她就察觉到安宁的病有蹊跷,但那日人太多,说话不方便,她便将疑惑压在了心底。顾云浮按揉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抿唇道:“听说安宁的母妃怀她时中了毒,毒素渗入五脏六腑,在生下安宁的当天就去世了。”
“安宁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身子骨弱的不行,九王叔一直小心将养,才堪堪保住她的性命。”
“所以安宁从小就没有母妃。”
杜清影听完唏嘘不已,对安宁多了几分同情和心疼。顾云浮颔首,有同病相怜之感。但他比安宁幸运,至少他的母妃陪伴了他七年,还给了他一个健康的身体。“果然,天下苍生,各有各的苦。”
杜清影轻叹,想起了她的爹娘,以及塞北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看杜清影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顾云浮打趣儿道:“怎么,你想普渡苍生?”
听到这话,杜清影的悲悯情绪瞬间散去,咬牙回怼道:“我要有那本事,先把你渡了。”
“哦?你要如何渡我?”
顾云浮眉梢微挑,桃花眸瞧着杜清影,充满戏谑。黑眸滴溜溜的转了转,杜清影装模作样道:“斩七情,断六欲,剃度出家最适合你。”
“可我尘缘未了,六根不净如何出家?”
顾云浮说着,按揉的手不安分的往上移动。杜清影见状,一把拍掉他的手,阴测测道:“心净不了,可以先净身。”
闻言,顾云浮狠狠抽了抽嘴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他。——竖日,下起了雨。杜清影小腹仍旧有些不舒适,并且脑袋有些晕沉,于是取消了出府的计划,将药交给莫七给安宁送去。闲着无事,顾云浮提议下棋。杜清影兴致缺缺的拒绝了,懒懒的倚在软榻上,拿了一本书瞧。屋外雨打芭蕉,屋内美人倚榻,顾云浮觉得这画面极美,于是拿了纸笔作画。杜清影不理会他,兀自看书。但许是气血盈亏精神不济,又许是雨天倦怠头脑昏沉,杜清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作画的顾云浮瞧见了,拿了薄被给她盖上,坐在软榻旁细细观摩她的眉眼。瞧了一会儿,顾云浮走回案前,继续作画。不知过了多久,杜清影悠悠转醒。但屋内空无一人,作画的顾云浮不知所踪。一时之间,杜清影有些迷蒙,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醒了,还是在做梦。“小姐,你醒了。”
兰雪端着一壶热茶进来了。杜清影怔忡了一下,问道:“世子呢?”
兰雪一边倒茶一边道:“世子刚被二公子叫走了。”
“哦。”
闷闷的应了一声,杜清影接过兰雪递来的茶慢慢喝着。一觉醒来,她觉得脑袋越发昏沉,提不起半点精神。明明刚睡醒,却又觉得困倦,眼皮沉的厉害。喝了半盏茶,杜清影又瞌上眼,昏昏睡去。“奇怪,小姐今日怎么这么嗜睡?”
兰雪虽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想,悄声退了出去。——平宁王的书房。父子三人相对而坐,皆是一脸凝重。沉默了片刻后,平宁王沉声开口道:“幸好云浮的衣物都是来自家布庄,否则怕是让陆羽查出端倪了。”
“是啊大哥,你不是说你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痕迹吗?”
顾云烨一脸忧心忡忡。近日陆羽亲自查遍了上京的大小布庄,寻找线索。今日来到平宁王府的布庄时,恰巧顾云烨在,便亲自接待了陆羽。在看到了陆羽手中的证物时,顾云烨大为震惊,一眼就认出来是顾云浮的东西。面对陆羽的询问,顾云烨镇定作答,将此事掩盖了过去。事关重大,送走陆羽后,顾云烨就回了王府,找来平宁王和顾云浮商议此事。面对顾云烨的询问,顾云浮仔细回忆,薄唇紧抿道:“锦帕用完后我有收起来,但那夜风大,可能不慎吹落了。”
“罢了,事已至此,追责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陆羽素来铁面无情,怕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不会罢休。”
平宁王虎目深沉,满是担忧。顾云烨也一脸忧虑道:“今日我的话,也不知陆大人信了几分。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向来谨慎的顾云浮,竟然出会这么大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