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晨坐在榻上,双眼放空地望着窗外,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她诅咒皇帝的事情,竟然一一应验,怎么会这么巧?她不会有什么乌鸦嘴的能力吧?这能力也过于逆天了吧……“娘娘,莲妃来了。”
青玉从门口端着药进来,放到桌上,打断了温可晨的思绪。她抬了抬眉,又耸了耸肩,将诅咒皇帝应验之事放在脑后。“请她进来。”
温可晨拢了拢衣衫,旋即坐到了桌边。这药是难闻了点儿,但确却是她根据原主体内毒素而配的,更有效,也更安全。“可晨,你怎么样了?”
带着几分急切和哭腔,一身青白衣衫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温可晨随意扫了她一眼,眉眼微抽,深夜前来探望也就罢了,一身素色衬的脸上精致的妆容更加显眼,看来是临时换的衣裳。“我能有什么事呢?皇上前脚刚走,莲妃你就跟了来,不知所为何事?”
说完,便低头喝药,腥涩的汤药入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些许过往。莲妃,白轻莲,城中富商白邬之女,与原主是闺中密友,被共同选进了宫。“可晨,你怎么……”温可晨冷漠的态度让莲妃愣了一瞬,一时竟忘了说什么。勺子与药碗轻碰,发出的响声唤回了她的思绪,莲妃红唇微微抿着,坐到温可晨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叮当——”温可晨没防住被她抓住了手,手中的勺子掉进了碗中。“你!”
温可晨沉了脸,正欲发作,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这香气……是从莲妃的手腕处散发出来的!温可晨身子一僵,眼中暗藏汹涌,原来症结在这里……“你用的什么香膏啊?这香气很是独特呢。”
突然伸手抓住莲妃的手腕,手腕上的玉镯格外显眼。莲妃慌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转眼间却笑得温婉。“什么香膏啊,就是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沾染上了些罢了。”
温可晨双眸微眯,把她游移的眼神和遮掩的动作尽收眼底。“莲妃要是无事就先回吧,本宫大病初愈,身子易乏,就不送了。”
说着,温可晨就唤青玉进来赶人。莲妃微微一愣,随即弯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也罢,你好好休息,不然有人怕是要心疼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带人走了。有人心疼?温可晨眉头紧皱,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咀嚼着,却在下一秒,神色突变。青玉刚把莲妃送出去,回来就看见温可晨面色痛苦地伏在桌上,惊叫一声赶紧跑了过去。温可晨蜷着身子,强忍着心口处传来的剧痛。她微微张着嘴呼吸,手在心口出抓紧,好像这样才能减少一些剧痛。额头已然因痛涔出冷汗,问不停的调整呼吸,想要用冷静减少痛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状态才平复下来,被青玉扶到了床榻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去求求陛下,请御医来吧……”青玉脸上还挂着眼泪,看着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温可晨不断哽咽着。“不用,你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温可晨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稳着气息把青玉打发走了。门一关上,她便躺倒在了床上,大口呼吸着,原本清澈透亮的眸子此时正无神地望着床顶的雕花。原主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闻到了那女人身上的香气之后,她的心脏就开始发疼,而且一阵胜过一阵。温可晨微微闭眼,回想着刚刚的香气,其中有那么几味与她体内的毒素有些关联,可倒也不会产生那种疼痛。到底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温可晨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渐渐睡了过去。夜渐深,一道黑影溜进了宫里,在她的卧房门口逗留了一瞬后打开了门。床上的温可晨睁开了双眼,借着月光见黑影进门,她立刻下床,趁着那正想伸手摸向床边的时候,立刻点燃了烛火,房内光亮一片。青竹立刻进门查探。“阁下深夜潜入冷宫,我想不是为了偷东西吧?”
温可晨靠坐在桌边看着那人,此时床边站着一名黑衣男子,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漏出来的一双眼睛凌厉非常。“可晨,是我啊!你怎么样了?我听莲儿说你前不久生病了……”见被发现,那人倒也不慌张,直接伸手扯掉了面罩,大步朝着温可晨走来。难不成两人认识?温可晨微微皱眉,冲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上前一步,挡住了不断向她身前靠近的男子。“可晨,你这做什么……难道还在怨恨我不娶你过门?可是皇命难违啊!”
温可晨眉眼流转,打量了一圈眼前的男子,突然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眼前的可不就是原主眼瞎看上的男人么?白签,莲妃的兄长,原主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对他芳心暗许,可这男人却从不表明态度,直到原主奉旨进宫才挑明了自己的目的,希望原主能跟皇上吹吹风,给白家拿到一个皇商之名。原主进宫后跟皇上提了这事,但皇帝以让他们二人断绝来往为条件,原主不乐意,南风凌才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怪不得南风凌要把自己打入冷宫过这种凄惨的日子了!都怪这个白签!呸呸呸!刚才自己就应该对南风凌好一些!他有什么错呢?自己的乌鸦嘴就该在眼前这种渣男身上应验才对!想到这里,温可晨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挥手下了逐客令:“青竹,把他扔出去,本宫已为皇后,入宫前的前尘往事应一笔勾销,本宫现在的夫君,只有当今圣上!”
白签:??“可晨,你这是做什么?”
“我叫你,滚!”
眼神示意,青竹立刻拎着白签的领子走了出去。狗渣男,摔死你,摔你个狗吃屎!几乎是同时,只听见门外惊呼一声,白签当场摔在地上,脑袋磕在青石地板上,立刻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