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这话是问南风凌的,可南风凌却故作不知,看了一眼南全,示意他回禀太皇太后的问话。见南风凌不知,太皇太后才嘴角露出一丝欣慰,亲自为他整理了一下衣着,等着南全回话。南全低头,如实回答道:“皇后娘娘已休息了。”
闻声,太皇太后脸色严肃,带着怒气和怀疑,撇了一眼南全,话里有话地说:“这才几更天,皇后休息的可真够早的。”
南全不敢起身,卑微的弓着腰低着头,听着太皇太后的阴阳话。南风凌故意不回话,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温可晨是否会被她因此刁难。这个举动反而让太皇太后觉得其中有诈,看来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确实不错,但究竟好到什么地步,她还需再观察一下。“看来哀家是不错的安神汤,”说着,太皇太后面色带着嘲讽的微笑,又品了一口茶,是她最喜欢的普洱,不免心中感受到了皇上对她的用心,喜悦了一些,改口道:“既然皇后休息了,那就明日再来请孙媳妇陪哀家这个老太婆用膳吧。”
南风凌与太皇太后的感情是真,只是登基后,太皇太后几次想要垂帘听政都被婉拒,这才有了常住寺庙祈福的事。“祖母,今晚就让孙儿陪您用膳不好吗?”
南风凌从小就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他的生母死的早,父皇又独宠贵妃,皇后手段高明,太皇太后不忍,才将他留下亲自抚养,对他也是处处偏袒,更是厌恶父皇独宠贵妃,让皇后郁郁寡欢,最后父皇驾崩贵妃露出真面目,皇后也因此随着父皇一同离世。只是长大后,他仿佛越发看不懂太皇太后的做法,这才让二人有了嫌隙,感情也大不如前。太皇太后听他如此称呼自己,心中满怀喜悦,频频笑着点头,“好,好,风凌愿意陪哀家,哀家怎会不高兴呢?”
这一夜,养寿殿好像回到了南风凌小时候的日子,与太皇太后玩笑也无妨。殿外,小太监捏着嗓子的声音,喊着:“莲妃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瞬间,南风凌脸色露出不悦,紧蹙眉头,手中的酒杯也悻悻的放下,小声说了句,“她怎么来了,真扫兴!”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后,拍了拍皇上的手背,然后露出笑容同自己身边的嬷嬷说了句,“让莲儿进来吧,正好皇上也在。”
南风凌一愣,一双惊讶的眼神看着太皇太后,“祖母……”“皇上莫要误会,莲儿是来看哀家的,与皇上无关,皇上要走便走好了。”
他心中突然明白,这是太皇太后故意为之,但他不能走,走了恐怕就会让温可晨妖后的罪名,在太皇太后心里更加坐实了。“祖母这是只见莲妃笑,不见孙儿哭呀。”
他故意打趣,惹的太皇太后很是高兴。这边,莲妃已经跟在嬷嬷身后,进入了养寿殿内,乖巧的作揖请安。“莲儿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白轻莲今夜的妆容都格外的淡雅,还故意讨好太皇太后,穿了之前送进宫的料子做的衣裳,还送来了不少的稀缺宝石珊瑚等,让太皇太后很是喜欢。二人热络的寒暄聊了几句,但句句少不了询问何时给皇家生个公主阿哥的,莲妃每次都故意看向南风凌,然后娇羞的说:“臣妾都可以,这个要看皇上。”
太皇太后更是欢喜,还故意撮合道:“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让莲妃替哀家照顾皇上吧,天色不早,哀家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白轻莲闻声惊喜又娇羞的扶着太皇太后,然后算是默认的看了看南风凌。南风凌面色并不好,但又不能驳了太皇太后的话,不然又要怪在温可晨的身上了。“皇上今夜喝了些酒,莲妃要好生照顾,知道吗?”
白轻莲点了点,娇羞的应道:“臣妾知道。”
太皇太后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让嬷嬷扶着她入寝殿休息。“那祖母好好休息,朕就走了。”
“臣妾告退。”
南风凌和白轻莲,一前一后走出养寿殿。一个在前大步流星,脸色没有一丝喜悦,另个则跟在身后,满脸娇羞等着皇上留宿。走了一段路,白轻莲察觉南风凌并不是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便在他身后说道:“皇上,太皇太后让臣妾今夜好好侍候您……”他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朕今夜要批阅奏折,既然祖母让您侍候,那你今夜就在身边侍候笔墨吧。”
“啊?”
白轻莲惊讶愣住。“怎么?不愿意?”
“没,臣妾愿意。”
白轻莲怎么会说不愿意,就算是真的侍候笔墨她也愿意,她相信只要自己施加功力,肯定会让皇上为自己着迷,侍寝还不是早晚的事吗?但一夜过去,白轻莲真的只是站在龙桌旁,磨墨磨了一夜,直到皇上去上了早朝,她才得以回去休息。日上三竿,青云急切的唤醒了温可晨,说是太皇太后急招她去养寿殿请安。温可晨换上请安的华服后,一路心惊胆战。太皇太后这次传召,恐怕她凶多吉少,小命不保。“青云,你不是说太皇太后急招吗?怎么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太皇太后还没让咱们进去?”
温可晨一身华服,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小腿肚子打转,可养寿殿的宫门紧闭,恐怕是不想见她。青云也不知为何,只能摇头。见状,温可晨算是心知肚明,这是太皇太后故意给她下马威呢,她只能继续等着。又过了一个时辰。“娘娘,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这可怎么办呀?”
温可晨快要中暑了,摸着自己的脉象,虚弱的说:“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就在她眼前快要一黑时,养寿殿的宫门打开了,一位公公走出来说:“太皇太后召皇后娘娘进去请安。”
温可晨虚弱,额头涔汗,幸好她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化妆,都是略施粉黛而已,这才不用担心化妆。“还请公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