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辰突然感谢东方瀚，反而让白璃月十分疑惑。东方瀚伸出手，与穆景辰回握住。“不必感谢，你我本是兄弟。”

穆景辰轻点了一下头，薄唇珉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东方瀚讲义气，的确是值得深交的男人。即使不记得以前的事，穆景辰仍旧觉得，这个朋友值得。白璃月看着他两打哑迷，一头雾水。“你俩到底在说什么？”

穆景辰看着她，温柔道：“你刚才不是问我，那些厉害的保镖是哪里来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穆景辰示意她看向东方瀚。白璃月恍然大悟。那些用枪那么熟练，身手不亚于特工的保镖，居然是东方家的。怪不得。白璃月好奇道：“你俩是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儿的？我记得凌老爷假死的那天，你俩还那么不对付。”

穆景辰与东方瀚同时失笑。两人同时看向白璃月，东方瀚笑道：“兄弟之间，无须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完，东方瀚看着穆景辰说了一句：“好了，你们俩慢慢腻歪吧，雅涵还在御景别苑等我们的消息，估计已经很着急了，我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东方瀚出了殡仪馆，步伐轻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白璃月为雅涵高兴，看的出，东方瀚很喜欢她。东方瀚，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想起之前那个算命先生，他说雅涵有个桃花劫的事，白璃月深笑了笑。看来，这算命先生也有失算的时候。白璃月回头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与东方瀚有联系的？”

穆景辰挑眉，神秘一笑。“别忘了，凌家与东方家有生意来往。”

白璃月立刻会意，原来，他们早就有交集。思绪之时，穆景辰忽然牵上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掌紧紧攥在手中。“别想了，走了，回家。”

白璃月跟着他一起出了殡仪馆，却没有跟着他上车。“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去找一个人。”

穆景辰抬眸：“你知道他在哪？”

白璃月摇头。“不知道，可有一个人，她一定知道。”

…江城大海边。天色阴郁，万里无云。一排排的礁石下，海浪无情的拍打着，几乎把整个海岸吞没。一个十几米高的礁石上，站着一个满头纱布的男人。他迎着海风，在这里站了许久。望着一望无际蔚蓝色海水，他眼神空洞，已对这世界的毫无眷念。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世界最后的温度。“墨寒！”

洛雨瑶带着白璃月赶到这里。看着凌墨寒的背影，洛雨瑶大喊了一声。凌墨寒缓缓睁开眼，回头看着洛雨瑶。她发丝凌乱，被海风吹起，露出那张清纯动人的脸庞。凌墨寒收了收目光，视线挪到白璃月身上。“你食言了。”

白璃月答应过，绝不让洛雨瑶再见到他。白璃月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你不也是吗？殡仪馆里，你突然改口，所以，我们都食言了。”

凌墨寒苦笑着，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背过身，继续望着蔚蓝色的海水。洛雨瑶上前几步，准备靠近，却被他厉声制止道：“别过来，你走吧。”

“我不走！墨寒，你还有你父亲，你还有我，你为什么要想不开？”

洛雨瑶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渐渐泛红。凌墨寒依旧没有回头，叹道：“我做了太多错事，我的生活已没了任何意义。雨瑶，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墨寒，你别这么说，你还这么年轻，你就算做错了，也可以改的！”

凌墨寒忽然回头，冲着洛雨瑶温柔的笑了笑。看着洛雨瑶脸上划过的两行泪，他抬起手，又放了下去。“雨瑶，忘了我，好好生活，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整个身子往后倒去。白璃月毫无思索的冲了上去，在他掉落之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墨寒！”

洛雨瑶赶紧跑了过去，试图去帮白璃月把凌墨寒拉上来。凌墨寒抬头，看着白璃月，眼神凌厉的命令道：“放手！”

“凌墨寒，你这个懦夫，你想想当初你多么傲气，多么自信！我初入特工组织时，还是你告诉我，人活着就有希望，可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父亲，在床上瘫了二十多年，你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你死了，你父亲也会随着你去，雨瑶也会伤心一辈子，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了，就不能做点好事，好好活着照顾他们吗！”

凌墨寒抬头望着洛雨瑶，她眼中泪珠不停话落，眼睛却紧紧盯着他。“墨寒，凌叔叔还需要你照顾，我也需要你，我知道你做了很多错事，你内心愧疚。可你既然知错了，我们以后好好的，尽量去弥补不行吗？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让凌叔叔怎么办？”

凌墨寒沉默了。他看着脚下不断泛起，似要把他吞没的海水。深吸一口气后，他双手抓住礁石，在白璃月的帮助下，爬了上去。洛雨瑶一下扑到凌墨寒怀里，紧紧的拥住他。凌墨寒轻拍着她的背，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别哭。”

白璃月坐在礁石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她看着面前的两人，眼神逐渐复杂。她一直以为，特工老大本性就是冷血残暴。看来，每个人都有温柔的面，只不过，看是对谁。她站起身，看着洛雨瑶两人说道：“好了，凌老爷还在家等你们，一起回家吧。”

白璃月不愿在这做电灯泡，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凌墨寒忽然喊住了她。“刚才为什么救我，你不恨我吗？”

她毫不犹豫道：“恨。”

停住脚，她无奈叹息一声。“你差点伤了我的孩子，害了景辰，我对你恨之入骨，巴不得杀了你泄愤。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杀了你，你的家人会恨我，世界上又徒增几个伤心的人。因果循环，其实你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又何必咄咄逼人，置你与死地。”

白璃月微微侧头，看着脸上挂泪的洛雨瑶，叮嘱凌墨寒道：“好好对雨瑶，她是个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