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进学,就敢直言讥讽,把先生气的半死,怕是离扫地出门不远了,可真愁人!可转念一想,这小子若就此离开学堂,他落得个无事一身轻,我难免要被父亲数落,甚至责罚。念及至此,长孙冲赶忙跑到先生近前,小心拍打着后背,帮忙把堵在胸口的淤气顺开,好言抚慰道:“先生,他年纪小,言语有不当之处,我这给您赔礼了。”
“咳咳咳你少充好人!”
渐渐恢复了意识,老先生伸手将长孙冲推开,气急败坏的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先生,您消消气!”
长孙冲感觉到了与年龄不符的压力,思来想去,眼珠提溜一转,趴在先生耳语的几句。“好吧,别说我不讲情面,这小子但凡能拿出点真才实学,我都留下他,否则就回家种地吧!”
不知为何,先生话锋一变,抬头看着李成元说:“你小子真是命好,有师兄给你求情,给你一刻钟时间,只要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为师便既往不咎。”
李成元知道,这是长孙冲给他争取的机会,也不好驳了情面,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好说!”
说完,便不再言语,铺开一张宣纸,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动作大开大合,仿佛成竹在胸,有点狂傲书生的味道。哼,装什么大头蒜,估计是破罐子破摔,在纸上乱涂一通,虚张声势而已!先生依然气的牙痒痒,盼着李成元啥也写不出来,顺势扫地出门,可别说他没给机会。“呼——写完了,请先生过目。”
还没到一刻钟,李成元长身而起,吹干了纸上的墨迹,将手中的答卷递上。“拿来,我瞅瞅!”
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想法,教书先生不肯错过任何细节,一字一句的默念道:“《阿房宫赋》——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小子,让你写几个字,谁让你作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