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吴得道将老太太的情况大体说了一下。老太太今年也七十多岁的人了。本就年事已高,今天出去逛的时候脚底下一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脑袋被磕到,造成了内部出血。如果是年轻人的话,那做点手术尚且可以。但老太太几十岁的人了,身子骨还比较虚。即便是学习了《阴阳五针》的吴得道,也不敢保证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治好。有因为老太太身份特殊,所以才想着送到济世堂让韩起看看。人命关天,韩起一口答应了下来。以至于到最后挂电话的时候,韩起连病人是谁都没来得及问。不过,在韩起眼里病人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只要是上门的患者,那韩起就有责任和义务就医治。这是自己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操守。韩起提前将凤尾龙鸣针消毒、病床铺平等等做好准备,确保病人一到立马可以开始医治。医生看病那是和死神赛跑,所以能快尽量要快。自己可以等,但病人等不得。二十多分钟后,七八辆汽车停到济世堂门前,救护车门被打开,一位老太太被从担架上抬了下来。吴得道跟在后面小跑,与他一同小跑的还有另一名中年男子。杜怀生。不论是杜怀生还是吴得道,以及全场所有人全都神色紧张。心思皆挂在昏迷不醒的老太太身上。杜怀生虽是平城地下世界的霸主,但也是出了名的孝子。若是老太太今天有个三长两短,平城还真说不定会发生多大的地震。担架在吴得道的指挥下推进济世堂,正当吴得道也准备跟进去的时候,杜怀生却是停下来,“吴神医,稍等一下。”
吴得道一脸焦急,转身问道:“什么事情等抢救老太太之后再说吧!”
说完就要跑进医馆,但是被杜怀生拉住手臂。“吴神医,您确定这小医馆能治好我母亲的病?”
对此,杜怀生深表怀疑。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济世堂是新开的医馆。连开业放过的礼花碎屑都还没清扫干净。而且他刚才往里面看了一眼,连个患者都没有。门庭冷清。这样的医馆叫他如何能放心呢?即使是一些小感冒他也不会选择将母亲送来这等医馆。就更别提母亲性命危在旦夕了。杜怀生原本以为吴得道推荐的医馆,怎么着也是名家之所。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新开业的崭新之地。心中不免有些懊悔和恼怒。吴得道感受到杜怀生的情绪,怒喝道:“你知道什么?这家医馆乃是我师父开的。我师父开医馆打算普救众人,前天刚开自然比不上那些有名气的医馆了。”
吴得道几十岁的人了,最注重的就是师道传承。自己拜了韩起为师,那就应该时时刻刻记得维护韩起的尊严。如今听见杜怀生质疑韩起,也顾不上他的身份,张嘴驳斥了回去。说完,也没有理会杜怀生,转身跑进济世堂。只要治好老太太的病,那所有对韩起医术的质疑将不攻自破。尽管吴得道的语气非常肯定,而且说济世堂是他师父开的。杜怀生还是非常有些不放心。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吴得道还有什么师父?进去之后,只见一年轻男子正在自己母亲把脉,而其余人站在一旁。即便是吴得道也没有插手。杜怀生不由得微微皱眉,吴得道这位师父倒是好大的架子,自己不出来亲自给母亲医治,却派一个小学童在这儿装神弄鬼。不过,因为是吴得道师父的医馆,杜怀生也没有立即发作。而是上前走在吴得道身边,悄悄问道:“吴神医,母亲病情严重,还是让您师父出手医治吧!”
在他看来,能成为吴得道的师父的,那必然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人世间行医多年,有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吴得道愣了愣,回答道:“现在医治的就是我师父。”
杜怀生也是一愣,看着正在闭眼诊脉的韩起,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你是说他,这年轻人就是你师父?”
吴得道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表情颇为自豪。越是钻研中医,吴得道越是钦佩韩起。能成为韩起的徒弟,算是他后半辈子做得最正确最明智的决定了。吴得道自豪了,可杜怀生却是懵逼了。说好仙风道骨的老爷子呢?怎么会是个年轻人?杜怀生甚至怀疑吴得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被韩起设局框了进去。可他看着韩起的背影又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医治好母亲,至于在哪儿见过韩起,杜怀生毫不在意。“胡闹。”
杜怀生轻哼一声,浑身一股凌厉的气势逼出。来之前自己也没有多仔细打听打听,原以为吴得道的师父是治好母亲的救命稻草。可现在看来,完全是把母亲的性命交到死神手里。中医讲究的那是行万里路,见数万人,得数万理。长此以往总结出来的经验。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要小几岁的韩起,又能有多少经验?韩起缓缓睁开眼睛,眉宇皱在一起,不满地看向杜怀生。只见杜怀生喝道:“吴得道,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把我母亲交到一骗子手中。”
“要是我母亲今天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杜怀生不顾往日的交情。”
杜怀生自己都不知道母亲去世,他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举动。吴得道面色一滞,也是被激怒了。自己好心请师父出手给杜怀生母亲治病,不感谢自己也就罢了,反倒连累韩起受了羞辱。怒红着脸和杜怀生对峙起来,“别人怕你杜怀生,我吴得道可不怕。你羞辱我可以,但你说我师父是骗子绝对不行。”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师父道歉,从今以后,和你杜怀生有关的所有病人我一律不接。”
杜怀生也没想到韩起在吴得道心中地位如此之高,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位年轻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吴得道不惜与自己决裂也要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