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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王嬿从长乐宫回来后,心里就不停地在犯嘀咕。这个敬武长公主,以前从来没有过多接触,只是为什么会突然示好呢?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她没有贸然将中山孝王后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隐隐觉得,敬武长公主此来应该也与中山孝王后有关。 三人道观分别后,吕嫣坐车返回世子府。近来她因为有了身孕,经常会去一些道观祈福,世子府上下人尽皆知,这也是吕嫣能够自由出入的原因。车子进了雍门,小丫鬟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向东走了,马车折向南,沿大路回了世子府。 进得府门,吕嫣径直去了后院的书房。夫君王宇的生活很规律,自打端午之后从外地辞官回京,他就经常在家读书,偶尔也会举办一些筵席,宴请一些有有名望的士绅。 此时的王宇正在书房读《春秋》,见吕嫣进来,连忙扶她坐下,笑骂道:“夫人如今身怀六甲,可不能轻易乱动,虽说我有那么多儿子,但是没有一个是嫡出。你生的两个女儿我打算给她们许个好的婆家,肚子里的这个可是要继承世子之位的啊。”吕嫣很开心,她觉得自己很幸福。跟夫君成亲十几年了,只有两个女儿,一开始还很担心会被冷落,后来发现夫君一直没有立继承人的意思,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此番王宇再次说起来,更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夫君有心,妾岂不知。今日本来也只是去观里烧香的,没成想半路遇上了长公主,两人闲聊了几句,她就让我到观里等她,她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妾刚进观,却发现中山卫王后的侄女已在观内等候。妾才明白是长公主安排的。因此迟了回家的时日。”
“长公主找你作甚?”
“长公主说,自打陛下登基之后,中山卫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陛下。都说母子连心,这不,卫王后的侄女南烛亲自来长安找长公主求对策。他们都知道夫君是阿翁最喜欢的儿子,因此半路上邀我去商议此事。夫君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王宇想了一下,说道:“按理说,此事我们不应该插手。况且我如今赋闲在家,没有官职,也没实权,怕是有心无力啊。”
“夫君,妾粗通文墨,不懂得许多大道理,只是觉得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已经几年没有见过母亲,实在有违人伦之理。况且夫君又极受阿翁倚重,想来也是能说动阿翁的。”
王宇叹了口气,抚摸着吕嫣的秀发:“你啊,就是母性泛滥。也罢,我找时间跟父亲提一下此事。不过一人智短,我得跟人商议一下如何说动父亲。”
“这我都替你想好了,刚才我已经让小兰去请我的兄长了。想必一会儿就能到了。”
“嗯,内兄确实胆略超群,我一会儿去请我的夫子,夫人可让吓人准备一桌酒宴,我们边聊边吃。”
吕嫣出去了,王宇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名字:杜吴。要不要把他一起请来呢? 杜吴收到王宇请柬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跟琵琶说了几句,小姑娘跑回房间拿了一把雨伞,又叮嘱杜吴早些回来。杜吴便坐了大司马府的马车前往世子府赴宴。 杜吴到的时候,天刚擦黑,世子府的下人们正忙着点灯。杜吴进前厅的时候还是有些纳闷,不知道王宇请自己来做什么。 进得门,大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坐北朝南的主座上坐了王宇,东边主座坐了王宇的夫子吴章,副座上是他的内兄吕宽。西边主座空着,餐食已经齐备,就等杜吴入座了。 一阵寒暄之后,王宇举起了酒杯:“今日请三位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诸位都知道,当今天子自元始元年登基以来,就没有见过中山卫王后,母子之情,乃人之常伦也。个中原因说来也是惭愧,皆因前朝丁傅两位太后所致。如今陛下已经年近束发,太皇太后定要还政于陛下,因此,我想请两位先生出出主意,如何才能让陛下圆天伦之梦呢?”
吴章捻着山羊胡,笑了起来:“我同意世子的想法。大汉以孝治天下,自武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天地君亲师可谓是我等儒生的精神支柱,陛下想要梦圆天伦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可是世子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陛下天伦受阻,原因其实并不在太皇太后,而是在这儿~”说完,用手指了指头上。 王宇绝顶聪明,岂能不明白夫子指的是谁:“既如此,我们该如何让他改变主意呢?”
说完看了杜吴一眼。
吕宽在下面已经坐不住了:“世子,我知你等说的是令尊安汉公,我听闻,安汉公极其信奉阴阳之说。我们何不做个预警,让安汉公心有疑虑而同意此事呢?”王宇眼睛一亮:“内兄所言极是。只是如何预警比较好一些呢?”
吕宽站了起来:“自打世子妃派人前来找我,我就想过此事。既然安汉公喜好阴阳之说,我们何不以假乱真,狗血泼门一惑其心如何?”
杜吴瞪大了眼睛,眼前仿佛有一只乌鸦飞过。这算神马狗屁主意,且不说管不管用,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激怒王莽,起个反作用呢。 想到这里,杜吴反驳道:“请恕在下冒昧,此事很有可能不妥。万一适得其反,岂不是很麻烦?”
吕宽有点不开心:“既然先生不同意,那肯定是有更好的计谋了,请先生赐教。”
说着还行了个礼。
杜吴没想到自己会被将了一军,苦笑了一下,在脑海中过了一边天文地理常识,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哪怕像哥伦布一样能推算出日食或者月食的时间也好啊,这种天时最能蛊惑人心。 想了半天,仍旧没有头绪,便说道:“在下认为泼狗血不太妥当,既然安汉公比较相信阴阳之说,待我回去,仔细推算一下,看能否借助天象让安汉公改变主意。”王宇很高兴,他从没想到杜吴会懂星相学,其他两人也是颇有些惊讶,三人一起给杜吴敬了酒,后面的宴会变得轻松起来。他们哪里知道杜吴是在瞎掰,自从中学开始,杜吴的理科就烂的没法看,哪里还能推算出什么天文奇观。杜吴一边附和着喝酒,一边在心里骂娘:“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干嘛吹这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