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你是什么身份,也有资格进这宫殿?”
皇宫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忙碌走动,无数达官贵人谈笑风生。今夜是大晋最得宠的丽妃生辰,建康权贵尽皆进宫贺寿,为了讨好晋帝与丽妃,权贵们送来的贺礼一个比一个贵重,生怕自己的礼不如旁人了。“今夜可是丽妃生辰,来的都是达官显赫,你秦淮区区落魄士族,怎的也厚着脸皮来?”
“就是,如今秦家无权无势,你秦淮也不掂量自己,不自量力!”
某个席坐上,一群建康士族子们围着一个青年,言语狠辣,不断挑衅。他们都是大晋最具权势家族的弟子,而那秦淮,就是偏居外地的落魄家族子弟。秦淮祖上本是建康权贵,三代宰相权倾一时,但到了秦淮一代后,秦家遭遇变故,其家主英年早逝,秦家便举家离京,迁往庐陵郡安居,也就退出朝政了。而如今大晋丽妃生辰,秦淮不远从庐陵郡赶来赴宴,却被建康一群士族青年不断挑衅,颇有仇恨。“这厮自打进来后就吃吃喝喝,他到底是如何混进来的?”
“我叔叔在礼部任职,他说秦淮是花钱送礼进来的。”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秦家人竟然落魄到要靠送礼送钱,才能来参加丽妃生宴,现在还被当众揭穿,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那从庐陵郡来的秦淮,不过二十有余,仪表堂堂,面对多人嘲讽,他却把酒不言。普通人若是遭到这境地,早就羞红脸了。秦淮心中一笑,他靠着花钱送礼混进来,竟然被他们被刨出来了。这群人为了羞辱自己,真的是煞费苦心!秦淮怎么不知他们羞辱自己的缘由。他秦家远在庐陵郡,与他们毫无瓜葛,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当年秦家在建康权势滔天时,秦家长辈给秦淮寻了一门亲事,当朝太傅苏墨的孙女,苏颖。那时候秦家正是如日中天,苏家还盘上大树了。只是时至今天,秦家没落,两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在秦淮来建康前,就听到传闻说,苏颖与当朝大将军之子桓空,二人相亲相爱,更是私下定了终身.桓家可是大晋士族之首,门生遍布朝野,可以说是权倾天下。而桓家长公子桓空,更是一表人才,相比之下秦淮算什么,家道中落的落魄子弟罢了,这一比,就出来了。而大将军之子桓空,听闻在建康城广交友人,这群人,都是桓空好友。这就不奇怪了,他们羞辱自己,不就等于说:你秦淮是什么身份,也敢跟大将军之子抢女人?抢了自己未婚妻,如今还要在这羞辱他,这倒是有趣。秦淮喝了一口酒,悠悠道:“我怎么进来的,送什么礼给谁,与你们何干?倒是你们个个出言不逊,实在有辱士族名声。”
这庐陵郡来的人竟然这么张狂,庐陵郡是什么地方,穷乡僻壤。而他们一群人,哪个背后不是建康的达官显贵之后。秦家确实是豪门,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的秦家,除了留下一点余威,也便没什么了。有人讽刺道:“不愧是秦公子,走后门进来不说,为人还这般谦逊。”
这些人都是桓空好友,都知道桓空与苏颖的事,自然要助桓空一把,成人之美。恰巧秦淮来建康,全都成群围在他身旁,羞辱他一二,要让秦淮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你秦淮早已配不上苏家小姐。若有自知之明,就把和苏小姐的婚事取消了,休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秦淮这边热闹,也吸引了旁人,一个年轻小姐也是缓步而来,笑语吟吟:“何事让诸位讨论的这般热闹?”
秦淮与众人看去,那小姐生的一副好容颜,身姿亭亭玉立,长长的秀发盖过腰,用绝色形容也不为过。来的人正是秦淮的未婚妻,太傅苏墨孙女,苏颖。有人见是苏颖过来了,更是幸灾乐祸:“苏小姐快来看,这位从庐陵郡来的秦公子,竟然走后门,靠着花钱送礼进来,骗吃骗喝呢。”
苏颖一怔,看了看秦淮的席坐上,满是骨头残渣,最后只能点头微笑:“秦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秦淮看了苏颖一眼,确实长得极为好看,只是既然她既有婚约,还勾三搭四,那秦淮对她也没好感了,但仍回礼:“见过苏小姐。”
这时才有人想到,他们嘲笑秦淮并非主要目的,而是让他知难而退,把那婚事给取消了。苏家家主主官拜太傅,虽说只是个虚职,但也是朝廷封的太傅,桓家更是掌管十万精兵的大将,你区区庐陵郡小子,拿什么来斗。“听说秦公子与苏小姐自幼定婚,不知何时举办婚礼,我等都是苏小姐好友,到时候也喝杯喜酒去。”
抛砖引玉,有了这开头,这话题就能谈下去了。苏颖小姐哪知道这群人是来为难秦淮,只以为这秦公子大老远从庐陵郡来,大家围着见见呢。至于她本人,确是故意走进的,在这之前她便得到消息,她的未婚夫秦淮来建康了。苏颖与桓空互相倾心,自然不认同与秦淮的亲事,现今见到众人围着秦淮好生热闹,便借口过来,想着与秦淮攀谈一二,再表明自己心意,把这门婚事取消了。既然有人先开口,苏颖便含笑:“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家父与秦伯父两人的酒后戏言罢了,当不得真,秦公子,你说是吧?”
当年这桩婚事人尽皆知,怎么可能是酒后戏言,这只不过是苏颖想要退婚的借口罢了。众人闻言,都是大哗。未曾想苏小姐竟然先发声了。秦淮幼年之时,父母便双双死于意外的火灾,他是旁亲带大,如今秦淮就代表着秦家,只要他一人首肯,这婚事就可解除!虽说苏颖口中说婚事乃是戏言,但秦淮若坚持婚约,苏家家主苏墨身为当朝太傅,也不可能做出言而无信的事,当然会同意这门婚事,故而秦淮的态度至关重要。面对摆明的退婚,众人看戏一般看着秦淮,就看他被羞的面赤耳红,无地自容了。秦淮惊愕的看了一眼苏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无赖的人,有名望的两家人间的婚约大事,竟然被她说成是戏言。秦淮站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了苏颖一番,惊讶道:“苏小姐不愧是书香世家,果然三从四德。”
苏颖不解,问道:“秦公子此话何意?”
这与三从四德有何关系?秦淮道:“秦、苏两家的婚约,乃是双方家长钦定,名正言顺,天下人尽知,苏姑娘想悔婚,竟然只是说酒后戏言。”
“我听闻苏小姐与别的男子私下相约甚欢,诸如山盟海誓之约,都是许下不少。”
“苏小姐已是有婚约之人,竟然还去与别的男子约会,更是与他人私定终身!”
“苏小姐不愧是天下女子的楷模,你可给苏家长脸,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