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欢亲切询问的话，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小鬼瞧后一声不吭地跑开了，不一会儿手中拿着把折扇又跑了回来，本想打开给我扇扇凉风让我降降热，哪知瞧见虞书抢先为我摇起了扇，瘪了瘪嘴失落道：“那爹爹给你摇吧！我和常叔叔一起用。”

说着走到常欢边上坐下，顺着常欢的方向摇了起来。谁摇都一样，只要凉快就行，只是这身旁的人可是走哪儿都随身带着扇子？仔细瞧瞧还和别人的不一样，金丝薄蚕，玉骨扇架，扇出的风凉快轻柔，这扇子虽千好，可千万不能挨着我，弄坏了我可赔不起。我往边上偏了偏头，想着离远一点，哪知他手又往我这边移了移，跟着我动而动，一来回两三次，他终是忍不住道：“躲什么，这扇子能吃了你，还是我能吃了你？”

我瘪了瘪嘴没有说话，常欢站起身去拿过小鬼手中的扇子向我身边走来，边走边道：“小墨与你阿爹去扇一把，我来给你扇，虞掌门怕是没有做过这等事，所以生疏！”

虞书伸手阻止道：“常兄热枕，但这种事哪能让旁人代劳，我确实没做过这等事，因为不是谁我都给扇的，除了夫人，旁人又何须我代劳！”

他这话把常欢堵得，一时尴尬不已，便又悻悻地坐了回去，小鬼拿过扇子直往他心头扇去。“叔叔消消气，消消气，爹爹不会说话，你不听便是！”

小鬼虽说在好心安慰，我却觉得他在诛心。任由他俩这般为所欲为，这常欢受了气，一刻也待不下去，不是让我计划更不能执行了？也罢，趁这个机会好好说说！“虞掌门可不要乱叫乱使唤，这里可没有什么虞夫人，有的只是我蓝月。”

“夫人，又赌气了不是，外人和孩子还在呢！”

“你怎么……”这般厚颜无耻，可转眼对上他漂亮迷惑的眼睛，狠心伤人的话在我喉间却吐不出来，他的眼神，探究？请求？深情？威胁？对，应该是威胁，除了威胁其他也影响不到我。在此地不能说，那我们便换个地方说，我拽过他的手，向后院走去，他措手不及但也没有反抗，顺着我走，小鬼拉住本想跟上来的常欢，我边走边还听到他俩在身后交谈。小鬼俏皮的声音：“他们又要打架了！”

常欢顺口问道：“他们经常打架吗？”

“嗯，都是娘亲打爹爹，爹爹看着聪明，对上娘亲他就是笨的。”

我们哪有打架，还总打！我们不过才见几次面，说他爹笨，这木头可不笨，把人掐得死死的，耍得团团转。我拉着虞书几步走开，他们交谈的话渐渐地也听不见了，见有些远了，我便放开他的手，双手环抱盯着他，质问道：“你说，你要干嘛？”

他弯弯好看的眉眼：“接你呀，可我想你不愿，所以我来了！”

知道我不愿，还费这番心思，先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我毫无用处，如今这般费心，又是为何？真是让人费解，与他说话真没与樊湷说话畅快，有什么话就不能明说嘛，樊湷再怎么隐瞒迂回，但我最起码能猜透他，可眼前的人，我看不透。“你的意思是你不走了？”

我不可思议道。“也不能每日都住，揽月门的事务还得抽些时间回去处理。”

他还给我客气上，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吗？我想知道的是他跟着我干什么！“不不不，我这院小，住不下，也不欢迎！虞掌门还是另寻他处。”

“这院子挺大的，我看空着许多，若实在不行我与你同住一间，若再不行，夫人睡床，我委屈睡地上。”

“你怎么听不懂人说话，不欢迎才是重点。”

他皱眉：“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常欢可以，我就不行！”

“他是来做客的，客人来了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所以，我不是客人！”

怎么说一说的又笑起来了，这人变脸的速度真让人赶不上。“你，……你什么也不是，莫要胡搅蛮缠，你想做的事，我先前已经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无任何关系。”

“是吗？那你与旁人可说的清楚？与江湖可说的清楚？与天下人可说的清楚？那日你没有明确拒绝澄清，不是想利用这关系？如今你想撇开关系，哪有那么容易。”

确实当时有过私心，可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怎么就揪着我不放了？“你，你无耻！”

我无力反驳，气急败坏，伸手指戳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戳得我手疼。“若不是你先欺骗与我，我会上当，若不是你诡计多端，我会掉进你的陷阱，若不是你先利用我，我会想着利用你，再则，是你带的目的更大，我连你的九牛一毛都比不上，如今你反来说我的不是，今日我也和你说个明明白白，我要如何不需要你的帮助，杀人越货我也能行，心机城府除了你这种十个心眼的，我也玩的过，所以你对我来说毫无用处，而你需要我，我们之间的需要却不是对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良心发现，自觉的，认识自己的毫无用处，带着你的人与事离我远远的。”

我再次觉得先前我是瞎了眼才觉得他笨，是个木头！真是老眼昏花。他嗤笑地看着我，像是我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里谑意的光真让我恨不得扣掉他的眼珠子。“夫人总是这般霸气，直率，坦诚，嗯？狂妄！你虽然功夫不错，旁人应该都是趋之若鹜，但对我而言却没那么重要，若我需要打手，世间前赴后继为我开道且比你功夫还俊的人，不计其数；若说是为了折了摘星楼，但你这样子，只怕会坏了我的事；妙计锦囊，我身边也不缺，我也不需要你这没我十个心眼多的脑子。在我这儿我也想不出，你对我有何用处，你能为我杀了谁？武林盟主？江湖门派？还是说皇城里的那几位？你能杀多少？你又能杀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