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人打死了？”

看到这里。　　青岚不由愣了一下。　　文章中的养老院，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在这篇文章的描述里，该院的老人十分冷漠，没有爱心，对狗一点也不友好。　　在事故发生后。　　文章的主人曾找对方理论，对方却突然请出了一个法律顾问。　　这个法律顾问更加冷血。　　开口就是不赔钱，不道歉，甚至还恶人先告状，反过来要求她赔偿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等。　　咄咄逼人。　　最后。　　事情无疾而终，她的狗就这么白白被打死了。　　“这个养老院是有点过分了。”

看完了整篇文章，青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从她的第一感觉来看。　　文章主人失去了狗的心情的确十分悲痛，她的狗死的也太冤枉了。　　被人打死，居然还没有个说法。　　而这篇公众号文章的后面……　　涌现了许多人的评论。　　有的人在骂这个打死了狗的老人。　　有的则是劝说这个狗主人报警。　　“难不成又发生了偷瓜村这种事？”

青岚眨了眨眼睛。　　事情肯定是没有得到解决，不然狗主人也不会在网上用这种方式控诉。　　而据文章中所说。　　打死了狗的“凶手”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和偷瓜村的事件颇为相似。　　偷瓜村的事件，同样是一群老人所为，而当地执法机关选择了和稀泥。　　若非秦牧出手……　　现在事情还拖延着，没能得到一个妥善的解决。　　“对了，这个养老院……好像也位于晋城。”

突然间。　　青岚注意到了文章末尾的养老院地址。　　这篇文章将养老院都给曝光了出来，正位于晋城xx路xx街道。　　她记忆中……　　这条街似乎只有一个养老院，那就是秦牧所在的养老院。　　“不会真的是up的养老院吧？”

她咽了咽口水。　　越看越觉得这个地址眼熟。　　随后。　　她拿出了手机，搜索了一下秦牧所在养老院的地址。　　果不其然。　　和这篇文章中的地址一模一样！　　而且。　　据她了解的，秦牧这段时间兼任了养老院的法律顾问。　　事情似乎多了起来。　　工作繁忙。　　连摸鱼时间都没了。　　而这篇文章里，除了控诉那名张姓老人之外，还控诉了这家养老院的法律顾问。　　也就是秦牧！　　想到这里。　　她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只感觉事情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秦牧的性格……　　她很清楚。　　眼里容不下沙子，往死里较真的那种。　　以往的那些被告……　　都是被秦牧凭借一己之力，送了进去，最高享受了二十年套餐！　　还有上次的三千被告大案……　　更是轰动了晋城和全国。　　毫无疑问。　　秦牧若是看到了这篇文章，估计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你说你们好好的，惹谁不好，非要去惹up呢。”

青岚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这篇公众号文章的下方。　　就存在不少对张姓老人、法律顾问，以及养老院的人身攻击评论。　　而整篇文章的阅读数，已经超过了十万+。　　转发量也极高。　　已经构成了在网络上高度传播，对人格名誉造成了严重侵害的事实。　　若是秦牧执意追究的话……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可能涉嫌诽谤罪。　　……　　与此同时。　　养老院里。　　法律顾问办公室。　　“老高，你是说你去营业厅充了100元话费，但是没到账？这个事情直接去找营业厅投诉就行，如果他们不处理的话……”　　看着坐在眼前的老人，秦牧耐心的解释了维权方法。　　这两天里。　　除了递交了老张的起诉状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为院里的老人提供法律帮助。　　他们受到了幸运值的影响，也陆续遇到了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放在以前。　　他们都不会去计较这些事。　　而现在……　　在学到了一些法律知识之后，他们都主动找到了自己。　　希望能给这些行为一些惩治。　　他也没有拒绝。　　对每个人都耐心指导了一遍，讲解了维权或者投诉方法。　　“总算可以休息了。”

看着老高离去的背影，秦牧靠在了椅子上。　　松了口气。　　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系统的这个幸运值加成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　　他这个工作就成了整个养老院最忙的差事了。　　摸鱼几乎不可能。　　“算了，刷会儿朋友圈。”

趁着没有老人上门寻求帮助，他拿起了手机。　　打算忙里偷闲。　　稍微放松一下。　　结果……　　无意间看到了有人转发的一个视频。　　视频的名字叫做：《请求扩散，为惨死的狗狗鸣冤》。　　视频里。　　一个名为“小天爱宠”的宠物博主出镜，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段故事。　　故事里。　　一条十分聪明可爱乖巧的狗狗，无忧无虑的成长到了三岁。　　却因为某天在闲逛养老院的时候，被一个无良老人打死了。　　该张姓老人更是一分钱不肯赔偿。　　也没有道歉。　　这个博主在视频尾部，呼吁所有爱狗人士转发这篇视频，帮助善良可爱的狗狗讨回一个公道。　　并且列出了这家养老院的地址。　　“被曝光了？”

秦牧看着视频末尾的地址，皱了皱眉头。　　这个地址……　　指的正是他们养老院。　　而视频的评论区。　　则涌现出了许多爱狗人士，纷纷站出来替死去的狗狗说话。　　“愿天堂没有苦痛，希望狗狗下辈子能得到善待。”

“这家养老院我要将它拉黑，以后告诉亲戚朋友们，千万别把家里老人送过去，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狗狗到底有什么错？虽然没牵绳，但也罪不致死吧？”

“这个姓张的老人，建议严查，杀狗手段这么娴熟，说不定手里还有几条命案！”

“……”　　这些评论几乎是一面倒。　　没几个人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为养老院说话，都在抨击养老院。　　甚至还有人将养老院称之为“屠夫聚集地”。　　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冒泡，说句公道话。　　很快被人骂的体无完肤。　　这些评论的人……　　多是关注了这个博主的粉丝。　　喜欢宠物。　　听说狗狗惨死之后，许多人都上头了。　　各种污言秽语、抨击谩骂的言论都出现了。　　有的言论看似文明，但却句句戳心，都在指责张姓氏老者的品行。　　直呼“老人变坏了”。　　“曝光这家养老院！让他们开不下去！这家屠夫养老院一日不道歉，我们决不罢休！”

“不牵狗绳也不至于把狗打死啊，就算被狗咬了，打个狂犬疫苗就行了，有多大的事？”

“别说了，这个老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家里有狗的人看不得这个视频，好好的一条狗就这么死了，那个老头的良心那关过得去吗？！”

“他当然过得去，反正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里。　　每次刷新，都能涌现出许多爱狗人士的发言。　　粗略计算。　　大概有上百条。　　他们完全无视了没牵狗绳的事实，在单方面抨击养老院和张姓老者的冷血无情。　　“启动【虚空索敌】。”

看着这些评论。　　秦牧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调出了系统面板。　　使用了【虚空索敌】技能。　　这个技能是他得到的稀有技能。　　当初三千多个被告的案子里……　　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将所有诽谤他的人全部揪了出来。　　他本以为后面可能用不上了。　　没想到……　　这次居然又被一个宠物的博主给抨击了。　　他的粉丝群体看完视频，罔顾事实，都在对老张、他，以及养老院进行抨击和诋毁。　　言论甚嚣尘上。　　“叮！技能已启动，宿主现在可直接看到当前每个评论发言者的ip地址和现在地址。”

系统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里。　　每个发言的昵称后方，都出现了省份、所属市、所属区、所属小区、所属楼栋、所属房号的信息。　　具体到了每个房间。　　让他意外的是……　　所有评论的人，来自于全国各地，天南地北。　　没几个是晋城的。　　反倒是这个名为“小天爱宠”的宠物博主，ip地址位于晋城。　　“这个博主……和程楚潇是什么关系？”

秦牧皱了皱眉头，思索了起来。　　这件事情……　　肯定和程楚潇脱离不了关系。　　算算时间，她在前两天就拘留结束出来了。　　这个博主极有可能是她授意的。　　正在此时。　　评论区里，又出现了一条置顶评论。　　正是这个宠物博主的账号发布的：“感谢各位对彬彬的关注，我成立了一个为狗鸣冤的维权群，已经制定了一整套的维权方案，若是想出份力的话，可以加群。”

评论后方，他公布了一个群号。　　看着这个群号。　　秦牧半眯着眼，只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看样子……　　事情远没有结束。　　这似乎只是个开始。　　略微思索之后。　　他复制了这个群号，用自己的小号加入了这个群。　　打算打入群聊内部，查看具体情况。　　毕竟……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维权计划。　　“管理员设置加群问题：请问你为什么要加群？”

添加群号之后。　　手机里弹出了一个弹框，要求他回答问题。　　秦牧想了想，填写道：“为狗鸣冤，我想尽自己一份力。”

两分钟后。　　加群审核通过，他顺利进入了这个“为狗鸣冤维权群”。　　一进群。　　就看到了群聊里陆续有新人进群，总群人数已经达到了八百余人。　　而群主的昵称正是“小天爱宠”。　　只见他正在群里发言：“一方有难，十方声援，感谢大家的支持。”

消息一出。　　其他新加入的群友们都陆续发言。　　“小天客气了，我家里养了只狗，一直是看你的视频学习照顾方法的，这次事情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是啊，那个姓张的今天能对彬彬动手，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支持曝光他！”

“博主你就说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才刚养宠物，这次知道彬彬惨死后，一直吃不下饭，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下此狠手。”

“……”　　新加群的人都十分踊跃积极。　　表示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维权，为彬彬讨回一个公道。　　气氛十分团结。　　秦牧混在其中潜水，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这群人对宠物的爱……　　似乎都是真心的。　　平日里分享饲养宠物的知识和技巧，交流心得。　　可是……　　对于这次事件，却显得有些盲目。　　选择性无视了未牵狗绳这一点。　　只看到了狗狗的死亡。　　当然。　　这也和视频里片面宣传狗狗的惨死，以及张姓老者和养老院的冷漠无情有关。　　视频没有兼顾全面。　　这群爱狗喷子们盲目从众，居然还搞出了不小的声势。　　“@小秦，本群为维权群，进群的人禁止潜水，你进群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呢？”

正在秦牧潜水观察的时候。　　名为“小天爱宠”的群主忽然艾特了他，质问了他一句。　　秦牧嘴角抽了抽。　　但为了隐藏身份，继续观察。　　他还是打字敷衍道：“彬彬万岁，彬彬的光辉永在我心，群主但有所命，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消息发出之后。　　他明显感觉到群聊里的正常交流，突然中断了。　　也不知道这些进群的爱狗人士看到他这么富有爱心和正义感的发言，是感到羞愧还是感到羞耻。　　半分钟后。　　这个名为“小天爱宠”的群主再次发言：“也没这么严重，不用赴汤蹈火，我们已经制定了一整套的维权计划，绝对可以让这家养老院和张姓老者，以及那个法律顾问付出代价！”

紧接着。　　他直接跨过了这个话题，在群内发了一份文件。　　文件里。　　详细讲述了他们制定的维权计划。　　本次维权计划，总共分为三步。　　第一步。　　通过各个爱狗人士的论坛、群聊、平台进行扩散，让更多的人知道彬彬的事件。　　第二步。　　轮流举报这家养老院，给养老院刷负面评价，让人知道这家养老院的真面目。　　第三步。　　等到时机成熟了。　　利用媒体舆论，请彬彬的主人出面向养老院、张姓老者和那个法律顾问施压，要求他们赔偿和道歉。　　“目前我们正在进行第一步，从各个平台扩散，将这个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

“小天爱宠”又接着在群内发言道：“不瞒大家，我们几个核心人员已经通过各自的渠道扩散，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除了咱们这个群之外，还有建立了另外八个维权群。”

“无数有爱心的人正在加入我们，为彬彬讨回公道。”

“现在，我们组织的人数保守估计已经上万，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增长。”

“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帮助在天堂的彬彬讨回公道，并且呼吁他人保护宠物，善待宠物。”

在他发言之后。　　群聊再次变得沸腾了起来。　　许多人受到了鼓舞，都踊跃响应。　　“我明白了！这不止是帮助惨死的彬彬讨回公道，更重要的是让别人也善待宠物。”

“说实话，我的朋友看到我养的狗狗，都不敢靠近，我真想不明白有什么可怕的。”

“宠物的命也是命，也该认真对待，绝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

“我已经将博主的视频转发了，周围有不少朋友也想加入进来。”

“我也转发了，我正在试着把这个张姓老人人肉出来，让他的家里人也看看，他们长辈的真面目！”

“……”　　一时间。　　加群的人数越来越多。　　没过多久。　　这个维权群的人数便达到了一千人。　　秦牧看着群内如火如荼的场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一幕。　　实在是太壮观了。　　他不知道该说这群人爱心泛滥，还是爱心被人利用了。　　但这种盲目从众的行为……　　却会对别人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这些人完全没意识到，他们扩散这些含有人身攻击、污蔑、扭曲他人形象的视频，恰恰是网暴的发端！　　正是因为他们的带头……　　才会有更多不明真相的人站出来，盲目站队，对他人进行抨击。　　造成巨大的心理伤害。　　可以想象。　　若是老张上网的话……　　该会多么兴奋。　　没错。　　就是兴奋。　　放在以前，老张可能会抑郁和难受。　　可现在……　　他估计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又有事情要忙了。”

秦牧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他才把养老院里老人遇到的麻烦处理了一遍，又遇到了一个大案子。　　而且。　　这个案子牵扯极广.　　除了这个宠物博主之外，据说他们的核心成员还有宠物店的店主、论坛的站长、二十万粉丝的公众号号主等等。　　影响极为广泛。　　可能会掀起一场范围极大的地震。　　……　　养老院。　　副院长办公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中元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前的几个中层领导。　　在他的面前。　　正摆放着一个手机，屏幕上全是关于他们养老院的负面评价。　　有许多人污蔑他们养老院，将他们养老院称之为“屠夫养老院”。　　“万院长，这个事情……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可能和之前打死了狗的事件有关。”

几个中层领导对视了一眼，苦笑着说道：“这些负面评价和新闻都是针对的那次狗死亡的事件，污蔑我们养老院，说我们是藏污纳垢之地。”

这次事情发生之后。　　对养老院的影响非常大。　　网络上的风评，极大影响了他们院的业务展开。　　许多老人在选择养老院的时候，直接淘汰了他们院。　　这几天。　　他们的业务一落千丈，也没再有新的老人加入养老院了。　　“肯定是那个程楚潇干的！”

万中元听后，恨恨的说道。　　他都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只有那个程楚潇，才会为了一只狗，这么大费周章！　　“他肯定请了水军，来污蔑咱们养老院！”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们通知秦牧了没？让他准备一下，草拟律师函，发给程楚潇，让她立即停止对我们院的污蔑行为！”

这个事情。　　对他们养老院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侵害。　　必须要让对方立即停止侵权行为。　　好名声想建立起来，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但坏名声……　　却是一传十，十传百。　　可以在顷刻之间，毁掉他们养老院！　　一旦在晋城其他人的心里留下了藏污纳垢的印象……　　他们养老院距离倒闭也不远了。　　“我们已经去了，可是秦牧……”　　几个中层领导对视了一眼，神色古怪的说道：“他却说没必要发律师函。”

“没必要发律师函？”

万中元挑了挑眉，忍不住反问道：“那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在他看来。　　这肯定程楚潇雇佣了水军，对他们养老院进行了各种污蔑、泼脏水。　　想要制止这种行为……　　最好的方法是从源头遏制。　　不管别的手段如何，先让程楚潇停止雇佣水军的行为。　　“他说……他打算把这些污蔑咱们的人，都给告了。”

其中一个中层领导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话音刚落。　　万中元便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喃喃道：“没这个必要吧？”

他了解过秦牧以前起诉全网的案子。　　那次可谓是腥风血雨。　　代价也是巨大的。　　想起诉那么多……　　需要承担不菲的诉讼费。　　而这次事件里。　　污蔑他们院的水军肯定不在少数。　　他的想法只是针对程楚潇，让其停止雇佣水军的污蔑行为。　　若是较真到每个水军……　　那绝对是一笔惊人的诉讼费！　　他们院的财务收入，还真不一定承担的起。　　“秦牧说……钱的事情他自己想办法。”

这名中层领导接着说道：“让咱们不用担心。”

万中元：“……”　　不知为何。　　他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甚至有点提心吊胆的。　　秦牧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那肯定是可以，但方法可能有点离谱。　　“这些水军……应该也没多少人吧？”

低下头。　　他看着手机里的污蔑言论，忍不住分析了起来。　　通常来说。　　网上泼脏水，都是雇佣的工作室水军。　　一个水军往往可以操控数十个账号。　　一个工作室也就几十名水军。　　如果告的是这几十个人，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