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开口，看着怪异树人，颤声问道。但古怪树人，却是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一双枯瘦狭长的眼睛，在牧天和雪千鸣之间移动。最终，树人目光还是落在了雪千鸣的身上，嘿嘿一笑，道：“小娃娃，如果我老鬼没有记错的话，你在很多年前，就来过这里吧。”

雪千鸣本已镇定下来，听到树人的话，不由得目光陡然一沉，脸色为之一变。“嗯？”

一旁的牧天，顿时眉头皱起，十分诧异地看了雪千鸣一眼。很多年前，是多少年前？雪千鸣明明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样貌，难不成已经几十岁了？武道三千，浩如烟海。一些怪异的人，会以特殊异法，维持样貌不变。尤其是一些爱美的女性，即便四五十岁了，看上去还跟十七八岁少女一般。但七八岁孩童的容貌，谁会刻意去维持呢？“你是，传说之中的剑壁守护者，玄冥氏！”

雪千鸣目光颤抖，沉默片刻，沉沉开口。“玄冥氏。”

树人面色微微一变，如树枝一般的须发抖动开，竟是笑了起来，道：“这个名字，好久没有人叫了。”

“老鬼我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名字。”

“果然，传说是真的！”

雪千鸣见树人如此反应，目光再次一沉，惊骇不已。“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玄冥氏枯枝眉毛挑动，直直盯着雪千鸣，道：“小娃娃，你知道我，我知道你，这就够了。”

“你我的秘密，还是就你我知道的好，不必跟外人说了。”

雪千鸣微微点头，躬身一拜，恭敬道：“鬼王前辈既然开口，晚辈雪千鸣，自当遵从。”

“鬼王，玄冥氏！”

牧天眉头皱起，心头疑惑不已。很明显，雪千鸣和玄冥氏各自看穿了对方的秘密。但他们，选择为对方保守秘密。鬼王玄冥氏，剑壁守护者，再加上如此怪异的形态，其背后的秘密，必然不简单。倒是雪千鸣，到此藏着什么秘密，似乎连玄冥氏都十分震惊。“鬼王前辈，晚辈上次来的时候，你并没有出现，为什么？”

雪千鸣恢复平静，目光一转，忍不住问道。“雪娃娃，你天赋很好，来历很大。”

玄冥氏胡子抖动，笑道：“不过上次的你，还没有让老鬼现身的资格。”

“而这一次。”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牧天，道：“你们两人，都有资格让老鬼现身。”

苍龙剑壁，历史悠久。当初剑壁刚刚形成的时候，震惊九洲剑界。那个时候，几乎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剑者，慕名前来挑战。可惜的是，极少有人能引动苍龙之吟。起初，玄冥氏现身较为频繁，但后来久了，便有些麻木了。只有遇到天赋较好的剑者，才会与之现身一见。而之后，因为苍龙剑壁实在太难，所以来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时至今日，整个九洲大陆，知道苍龙剑壁存在的，都不多了。这一次，玄冥氏之所以会现身，正是因为牧天和雪千鸣。“那我呢？”

凌云眉头一皱，一脸不甘。“年轻人，你的剑道天赋不错，但比起你师父，还是差了点儿。”

玄冥氏笑了笑，道：“当初，你师父来的时候，老鬼都没有现身，何况是你。”

“这……”凌云脸色僵住，十分难堪。竟然，在玄冥氏的眼中，就连他的师尊独孤一锋，也比不上牧天和雪千鸣。雪千鸣，他当然服气。但牧天，凭什么？“好啦，现在可以开始了。”

玄冥氏淡淡一笑，对凌云道：“你先来吧。”

“我？”

凌云却是眉头一皱，瞥了牧天一眼，道：“为什么不是他先来？”

“哈哈。”

玄冥氏却是朗声一笑，道：“老鬼我怕让他先来，你就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

凌云眉头一皱，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你觉得，牧天能引动苍龙九吟？”

引动苍龙九吟，剑壁剑意自破。难道玄冥氏认为，牧天有引动苍龙九吟的天赋？“老鬼我守这剑壁，不知多少年了。”

玄冥氏深深看了牧天一眼，回想起无数往事，慨然叹道：“在这漫长岁月之中，来来往往无数剑者，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

“但那些人，跟这位牧天相比，却是差得远了。”

“甚至老鬼我觉得，牧天的天赋，不在剑圣之下。”

“这……”凌云愕然一愣，当场呆住，说不出话来。玄冥氏守护剑壁无数年，见过无数剑者，阅历之深，绝非常人可比。以他的目光，都对牧天刮目相看，足见牧天之可怕。“开始吧。”

片刻之后，凌云还想再说什么，但玄冥氏却是略一沉声，如惊雷之吼。“好！”

凌云目光一沉，重重点头，神情愤怒而坚毅。牧天嘴角扬起，颇有兴致地看着凌云。他也想看看，剑心九重的凌云，到底剑意如何。“轰！”

就在此时，凌云周身剑意勃然而发，凌厉雄浑，远超从前。“封云十三剑，一剑擎天！”

下一瞬间，凌云怒吼一声，云锋掠空，剑锋所指之处，无尽剑意凝聚，化作一道剑影，如猛兽一般，冲向剑壁。这一剑，他倾尽全力，剑意，怒意，战意，狂意，汇聚在一起，成就他最强一剑！“嗡！”

剑影落下，轰击在苍龙剑壁之上，却是发出一声闷响，竟如泥牛入海一般，没入剑壁之中。随即，剑壁之上，一道虚无的剑波涌动而出，好似涟漪一般，向着四周扩散。“好玄妙的剑意！”

牧天目光一颤，望着剑壁之上的剑意涟漪，震撼之情，全都写在了脸上。凌云的剑意，没入剑壁之中，与剑壁之内的剑意，产生共鸣，形成剑意涟漪。一瞬之间，虚空之中，充斥极为锋利的剑意气息，好似要将虚空撕裂一般。凌云目光颤抖，全身大汗淋淋，显然非常紧张。“轰！”

而在此时，剑壁轰然一震，剑意之波瞬间扩大。“吼！”

随即，一道龙吼之声传出，响彻两侧山壁之间，回声不断，好似洪钟之鸣，经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