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听门口有人喊“陈二郎”。出门一看,是荣小九站在马车沿上,正好奇地朝里面看呢。“小九哥,啥事?一大早就来我家。”
陈常君过来开门。荣小九神清气爽地从车上跳下来:“缨沟子的事我跟我家主人说了,他说把贼带去荣家湾,他来看着,免得你们惹事上身。”
带人来到镇上,陈常君将来龙去脉跟荣昌鹤又说了一遍,还说出自己引蛇出洞的想法。荣昌鹤听完,并不十分同意:“以合作社名义跟巴陵衙门打交道,的确更有说服力,但是你们只是些小郎君,衙门可不会重视。这件事还是我替你们说。”
陈常君知道荣昌鹤跟县衙还憋着一股劲儿呢,眼下的熙朝也不是五国十代道德沦丧的时候,地方官虽然有些权利,可一般都不会胡作非为。“那就劳烦荣大伯了。”
荣昌鹤哈哈大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比谁都盼着郑龄渊这老家伙露出狐狸尾巴。他以为在朝为官过,回乡就能为所欲为?哼,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
有荣昌鹤处理这事,陈常君也放心下来。细节都仔细说清楚了,就等缨沟子那边的消息了。陈常君这次可没带什么礼品,遂也不打算留下来吃饭。荣昌鹤也没留他,临走时递给他一沓纸。上次陈常君走的急,荣昌鹤要送他的谢礼还没来得及给他。这是一张地契,是上柏树村附近一片旱田,足足二十亩。陈常君愕然,果断推辞。荣昌鹤笑着解释过,陈常君才谢了又谢地收下。原是这田并非白送,荣昌鹤的意思是,这片田将作为推广精耕细作的示范田,时常要带各村村民来参观。当然,参观的时候还少不了合作社讲解耕种之法。看已经更名的地契,陈常君再次道谢。荣昌鹤轻抚陈常君的脑袋,语气温柔和善:“你要去岳州,一家老小总要有生计,思来想去,还是田地最实在,这地要好好种,给我长脸面啊。”
乡里人淳朴,陈常君没想到荣昌鹤能如此重情重义,心中暖暖的,但想起短暂相处就离别,又觉得酸酸的。小孩子毕竟对表情控制能力没那么强,荣昌鹤看出来,语重心长地叮嘱:“到岳州后,也要兼顾学业,那边的私塾可都不错,我家七哥也不愿意你这么小就放弃读书。”
陈常君用力点点头,倔强地不让这小小的身体掉眼泪。回到上柏树村,陈常君将地契放下,道来此事,嘱咐陈源一定要跟合作社一起,把这二十亩田种好。陈源腰板使劲一挺:“乡长这么给脸面,看我不把这块地种成全乡产量最高的!不,全巴陵产量最高的!”
“说的好像没有我的功劳似地?!”
赵氏一边缝补一边开口。陈常君笑望父母,他们如今已经找到正确的生活轨道。八月初五,陈家的房子终于盖上最后一片瓦,新漆的大门格外耀眼。差不多全村人都跑来陈家凑热闹。陈源和赵氏按照陈常君叮嘱那般,只是笑吟吟地拿着果子小食招待来人,没讲些鸡毛蒜皮的往事,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新房盖好,又多二十亩田,陈家如今一只脚已经跨进中等户行列,且全家只有一成丁,不用负担徭役,立刻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已经有些破洞的帐篷,被收进仓房,陈家所有人都有了舒适的住处。陈常君的大箱子被抬进东厢房,此时,他再也不怕从空间取出来的东西无处安放。即便如此,陈常君也没从空间里尽情地往外拿东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陈常君担心物质上过于丰富,会让陈家人产生依赖的思想,毕竟陈源夫妻思想还不牢固,容易再返回到好吃懒做的时候。思量良久,陈常君每次进入空间后,都要喊大白去拿“母婴用品”,给生产在即的大姐做些准备。奶粉、尿不湿、奶瓶、衣服和玩具开出不少,陈常君一样样仔细收好。令他没想到的是,还开出一大包质量非常好的密封袋,仔细看过,才知道前世还有种叫母乳保鲜袋的东西。这种密封的精致小袋子,一旦装入东西,底部就会自动撑开,立在桌上非常干净,简直就是为装辣椒酱等食物专门设计的。除此之外,后面还陆续出产后束腰带、暖宝宝、隔尿垫等。这天,陈常君挑满满一扁担地东西,去下柏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