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这多么钱,这一日毋庸置疑是成功的,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光彩,自豪感由内而外地写在脸上。对李兴旺而言,也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盛况。“想当年俺在京城……”荣昌旬可不想再听他说京城的事,急忙打断:“兴旺,我想好了,往后你就留下来陪二郎吧,他还要读书,这边铺子你和陈泽要尽心尽力才是。”
李兴旺的言行,其实早就表明了他的立场,只不过一直没机会直接说出来。听荣昌旬这样风轻云淡地道来,心中一阵感激,连忙点头:“嗯……照顾好俺姐。”
“放心吧,这本来也是三嫂的意思。”
想起守寡的姐姐,想想自己,李兴旺心中百感交集,为掩饰自己,他跑去厨房,端来椰蓉制成的点心。陈常君冲好椰子粉,撒下椰子糖,香甜伴随笑声,在小院子里弥散。荣昌旬提醒陈常君,他还有个院子,差不多该是去看看的时候了。陈常君调皮一笑:“暂时手头有点紧张。”
荣昌旬疑惑,低声道:“铺子里那琉璃鱼缸,还有里面的鱼,就算我再没见识,也知道价格不菲啊。”
陈常君摇头:“不当吃不当喝,玩物罢了,留着欣赏挺好,高价卖出去,就有点坑人了。”
陈常君悄悄瞥眼荣昌旬,他脸色果然有些难以形容。这就好似说,之前陈常君卖给荣昌旬的柿柿如意,就是有点坑人的意思。荣昌旬咂咂嘴,知道陈常君时不时地嘴上有点损,回怼道:“我这一把年纪,也没少被人坑,不在乎被多坑几次。”
这话让陈常君忍不住笑起来。“荣伯啊,其实是胡叟盯上这鱼缸和鱼了对不对?找您当说客呢……”荣昌旬脸红一瞬,随即索性抹下脸皮:“我早说我不给他帮这忙,他非要我问,这老东西,最会赚俏皮钱!”
陈常君指着鱼缸方向:“要说赚俏皮钱,等这鱼下了崽儿,一代代繁殖下去,那才是真正的俏皮钱。”
荣昌旬认同地点头,这种小巧儿美丽的鱼儿,当真是听都没听过,他也是生怕这鱼死在他们手里,那鱼缸就不好看了。李兴旺小心品尝着椰粉汁,直冲鼻孔的香甜让他连连赞叹。其实除了烹饪,李兴旺对其余的事都很大条,但他还是注意到陈常君的与众不同。“二郎,你从哪来的这些美味,俺都没见过,俺在京城时……”陈常君一时想好如何回答,荣昌旬替他回答道:“二郎的二叔在市舶司有朋友,都是他托人带回来的。”
陈泽忙点头:“俺二哥在市舶司的时候……”李兴旺佯装要打陈泽,陈泽嬉笑着躲开。陈常君记得,李兴旺明明有点嫌恶陈泽,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竟然还能开玩笑了。管他呢,总归是好事。平静下来,李兴旺一本正经地开口:“市舶司?那敢情是个好地方。从外面回来的船,哪个不要先被市舶司扒层皮?!”
荣昌旬陪笑,陈常君亦陪笑:“说的是……”听他们这样一说,孙张二人对那会唱歌的彩色挂图也就不觉奇怪了。两人有时间就在练习小九九,虽然并不熟练,但年少记性好,如今已经不会出错。愉快地夜谈散去,陈常君回房,李兴旺和陈泽明明住两间房,却往同一间去。俩直男?陈常君有些好奇。他故意停下脚步,站在门廊下注视着俩人,两人只好讪讪地停下脚步,回望陈常君。“三叔,李叔?”
陈泽尴尬地举起手里的书晃了一下:“二郎早点睡觉。我让李哥帮我读书呢。”
读书?陈常君瞥见那本书的封面,忽然明白过来。俩大男人,顾不上疲惫,竟然要点灯熬油地看言情小说!读书是好事,要鼓励。陈常君取来一只头灯,教陈泽调整灯光和开关,让他们在适当的光线下读书,免得伤眼睛。“不宜太晚,读完这十页便好。”
陈常君打着呵欠。呵呵,奇奇怪怪的爱好竟能让不相干的两人去除芥蒂。这也算这几本书的正能量作用了。回到房间,陈常君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抱过被子翻个身,顺便就进去空间光顾。由于体力不支,陈常君选了个轻巧的。一个纸箱落在床上,没发出多大动静。打开纸箱后,陈常君盘腿坐在床上思量好久。原来人类奇奇怪怪的设计也这么多。他是多么希望能得到书籍、文具、家居用品一类,尤其是到现在还没有踪迹的牙刷牙膏,然而面前的毛绒鸭,真的让他又涨了见识。这些奇怪的玩意,让陈常君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前世因忙于工作,已然错过了许多。错过社交,所以至死还是母胎solo;错过陪伴父母,所以深藏愧疚;错过愉悦自己,所以生活枯燥无味。拿过快递单,看上面收件人是“82年的小鲜肉”,陈常君喃喃道:“你应该更热爱生活吧。”
咳,望向李兴旺屋子透出的灯光,陈常君第一次体会到,“热爱”两个字竟然如此沉重。再看那小鸭子,就越看越可爱。备注说明,这是豆音同款,会唱200首奇奇怪怪的歌,会学人说话,会怼人,会抖动跳舞。“那就叫你全能鸭吧。”
陈常君将这鸭子放在架子上,等冬节回去上柏树村,就可以拿给大姐家的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