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一套音响放在房间不起眼的角落，连接上手机，让播放新闻的声音在屋子里放大循环。而他本人，则是将手机放下，在屋子里比划起拳脚，舒展一下这个假期吃撑长胖睡软的筋骨。他提着纯钧剑，在纯钧面前比划那本系统附赠的越王剑谱，提剑、滑剑、挽剑、追剑、断剑招招都比划的有模有样。耍完一整部越王剑后，丁零将纯钧剑背在身后，问旁边守着的纯钧本人：“我耍这套剑法，可有你家越王几分风骨？”

纯钧垂头丧气地说：“那必然是没有。”

“咳……”丁零险些被他的耿直呛到，平时没看出来啊，总是一副瑟缩小奴模样的他居然还有这么忠贞护主的一面。丁零靠坐在他们平时吃饭的桌子上，笑问：“那我是差了几分？三分，还是五分？”

纯钧抬起他那好像永远无精打采的眉眼看向丁零：“都不是。”

“不会是十分不像吧？”

丁零面子上有点绷不住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将这套越王剑法耍得很好。纯钧娓娓道来：“可的确是十分不像。因为这套越王剑，只是后人为敬献铭记越王而编撰的一套剑法，王本人从未用过此套剑法。而且王虽然有很多名剑，却只是拿来观赏赠礼，很少自己使用的。”

“……”好长一段大实话。丁零听完后只觉是自己不该问那些问题。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喝下一大杯水，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系统又照着纯钧剑本体复制出了十把小纯钧出来，摆在之前十把的空位上，依旧使用旧标签。摆好后，继续耍那套格外适合舒展胫骨的越王剑法。提剑、滑剑、挽剑、追剑、断剑，耍得悠扬婉转，大气生风。门外路过的客人看到都不禁停下脚步，好奇地隔着玻璃门窗对着丁零轻呼感叹：“哇，可以啊。”

“这个老板有点东西。”

“国武术队的吧？”

“肯定是练过。”

“有点子厉害，我也想学舞剑啊。”

“讲真，杀伤力跟我的跆拳道比不知道谁更强一点。”

“你跆拳道是赤手空拳，人家手里有剑。”

“看起来强身健骨，还很文雅。”

“还能弘扬传承传统文化。”

“还能傍身嘛。”

“这剑法看起来有点强啊，不像是那种纯表扬的假把式。”

“想学！”

“书法补习班，国画补习班，左右两边都是补习班，中间这个应该也是补习班吧？”

“怎么挂个牌子叫将军停此去经年？”

“好长一名字。”

“进去问问问问。”

……几个看起来不过是中学生的孩子推门进来。丁零立即收起自己大开大合的动作，剑随手扔向身后，潇洒落在纯钧的掌心，走向他们说：“你们几个不会是来买东西的吧？我这店里的东西可不便宜，都是万元起步，还都是真兵器，买之前最好有家长来见证一下哦。”

他一碰到小孩子的时候，说话语气就不知不觉变得幼稚起来。几个中学生里，走出了一个其中最漂亮的女生，一头棕色长直发垂在耳后，露出巴掌大的鹅蛋脸，穿着整齐的韩式短裙校服，露出两条细直如倒立春笋般的大长腿，是好一副青春靓丽的好模样。这在学校里，最起码得是校花等级的存在吧。丁零看着她，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心脏跳漏了半拍。女孩有几分含蓄地说：“我们……我们不是想买东西的。”

她身后有个短发微胖的可爱妹妹嫌她说话太慢，站出来大声说：“我们主要是连您家的牌匾写的什么意思都没看懂，你们这店里，到底是卖什么的啊？卖艺？”

“卖……卖艺！”

丁零听了大为震惊，原来自己辛辛苦苦起的那个名字给路人留下的就是这么一种印象？怪不得除了施达凯那个冤大头之外，一个客户都没有。“老板？你有在听我们说话吗？”

“有！你们听我解释，我这个店啊，主要就是卖一些剑器，但如果你们确定要买的话，卖艺也不是不行。”

赶在这几位难得走进门来的傻孩子走掉之前，丁零连忙把话说清楚。“好呀好呀好呀！”

再旁边一个长相甜美乖巧的小姑娘挑起来叫好。可能是她表现得过于激动了，以至于旁边几个朋友都甩给她一个冷冷的颜色，希望她能淡定点。最后，还是最漂亮那个女生来问：“那你们这是怎么收费的呢？拜师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

丁零打算教陆欢的时候，可什么讲究都没讲，也不认为自己随随便便就可以让谁磕头拜师了。姑娘们说：“隔壁国画补习班，都要则良辰吉日行递拜帖行拜师礼的。书法补习班的老师们也要。你这……”“我这自然也是有我的规矩的。”

丁零及时挽尊。“那是怎么个拜法？怎么收费的呢？”

妹子们问。丁零正想随口编一编，她们旁边一起跟来的几个男孩子却满脸不屑地嚷嚷道：“这有什么好学的，你看看他这破店，又小又寒酸，一共就那么几把破剑，剑锋都没磨锋利。能教你们什么啊！就算是要学，也应该至少找个一级武术运动员学吧，得找个有资历的教授学吧。你们女生都清醒一点，别看人家耍几招好看就扑上去，矜持一点！”

丁零：“……”竟然觉得这位小兄弟说得有道理。果然男孩还是比女孩更理智客观些的。但终究架不住旁边的女孩腿长人美气质好，中间那个丫头下巴一扬，他们几个男生的气势就都被压下去了。丫头说：“你别插嘴，让老板自己说。别以为我们都看看不出来，你就以为自己那练了七八年的跆拳道天下无敌了。”

她带着女孩们上前一步，说：“我们是真的很想学舞剑，请您收我们为徒吧！”

还学起武侠剧里的样子抱拳敬礼。一看就知道是没少刷武侠剧的丫头。丁零看她们如此有诚意，便坐稳了理直气壮地说：“行吧，那我就跟你们说说我这的规矩。”

他在脑子里飞速盘算这话接下去该怎么说，那几个姑娘借他说话喘息的功夫，一个个拉开背包拉链拿出笔记本开始认真记起来，看样子，都是真心打算好好跟他学习一下。“说句实话，我会的剑法特别多，你们要是拜我为师，我会先将剑器和剑谱展示给你们看，等你们确定好要学哪一种之后再开始学习。初学者的佩剑就是架子上摆的这种，练好基本功以后再换高级佩剑。学费的话，我只收剑钱，不收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