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但见他体态凝实不像是新死之人，体内又无怨气，他靠什么在外走动？只见男人贼兮兮左顾右盼，把手伸进怀里，我真怕他下一秒拿出一叠光盘问我‘要片吗。’还好，他只是拿出一张黄纸印的传单，压低声音：“兄弟，智慧导师在线讲道有兴趣吗？解决你鬼生迷茫，让你走上鬼生巅峰，现在入学我给你打八折，只需三斤黄纸两个花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喔。”

这些宛如背诵的职业话术听的我一愣一愣的，我怎么不知道城中还开了个阴校？难不成是地府为入军教育业展开的新部门？但我看到传单上印有‘原昭德学院遗址’时，眼神微眯，心中有了打算。将传单推回婉拒：“不好意思，我还没死，等死后我考虑考虑。”

“你是活人？！”

男人有些诧异，仔细打量后收起传单转身便走，一路小跑仓皇离开，却没注意身后的衣摆上粘着一张纸角。卜了了见我出去对着空气说了几句话便回来，道了句：“来客人了嘛？要不要我去备个菜？”

“不用，拿上东西跟我出去。”

“啊？怎么……”“别问，边走边说！”

路上我掌心放着一张缺了一角的黄纸，那缺口处随着行动会逐渐改变方向，但大体上还是朝着城郊行去。这套追踪术是我无意研究出来的，但也只能在一定距离一定时间内生效，这也是为什么我如此匆忙出来的原因。不知不觉，一片乌云挡住了月光。周围一下子晦暗下来，掌心的黄纸也定住一个方向不动。我们一路走去，竟然走进一片密林。随后掌心的黄纸开始原地旋转，让人无法辨别准确方向。眉头一皱，左右查看起来，突然心有所感，抬起脚面却在鞋底看到一个三角形的纸屑。拿到手心，黄纸停止转动纸屑参差的边缘也正好与缺口对齐，是我贴在男人衣摆上的那张。“怎么不走了？”

卜了了突然发声。我做出嘘声的手势，从口袋里掏出那瓶牛眼泪，伸进去沾上一点，往眼皮抹去。她见状也是有模有样的学起我的动作，粘稠的牛眼泪仿佛鼻涕一般，抹在眼皮上却有一种清凉的触感。再次睁开双眼，整个世界都仿佛清明许多。再看周围哪里是什么密林，分明是一处建筑工地，他们面前是一片深坑，里面插着一根根用来做地基的钢筋，这若是没有及时发现掉下去怕就是万箭穿心。一股冷意从脊背生起，我生气了。若真是鬼打墙鬼遮眼倒也罢了，这分明是想要要了自己的命，这等魂灵已然算作鬼怪之列。“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