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谅的眼神滴溜溜的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全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去抓些纯灵，也没想到这小道士感知如此敏锐，我真的没做什么。”

见他还在嘴硬，知道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下一秒，他像是浑身触电般，开始抽搐，七窍中不住有鬼气溢出，任由他哀求我只是冷眼旁观。直到身体皮肤开始层层剥落要化作骷髅形态时，我才停下惩罚。朱阁谅眼神惊骇，趴蝮在地上：“我……我说……我就是一时间没忍住，吃了两条小鬼，他们反抗激烈的一点我这才……”原来这家伙竟然趁着捕抓纯灵的时候还吞噬其余的鬼怪，中饱私囊，难怪最近观他气息越发稳固还有上升的趋势，这都是他偷偷给自己开小灶的原因。不过有一点我不理解，这城中哪来那么多鬼怪供他吃食呢？看他这模样想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我逼问下，不想受罚的朱阁谅说出一个地方：“城北的春风福利院，那里总是有落单的鬼怪，我这不也是想着做点好事免得他们伤害了孩子们嘛。”

合着你还有理了是吗？这种蹩脚的借口我根本不会相信，一个靠着‘养蛊’成就鬼王的家伙会有这种爱心。不过这城北的春风福利院可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这个地方，曾经是我母亲的家。我母亲小时候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春风福利院内，长大成人嫁给我父亲后也经常反哺福利院，用她的话来说，那里就是自己的娘家。所以到现在来说每个月十五号我都会留下一笔营业额转换成金额捐给福利院，这样既能继承母亲的遗志，又能积累阴德结下善缘。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是曾经母亲带自己去福利院里当义工，那里的小孩子看我的眼神都是羡慕、惧怕，羡慕的是我拥有他们没有的家庭，惧怕是因为我母亲让我给他们讲故事时我不小心将一些鬼怪的故事说了出来，结果我在他们眼中就成了怪物、另类。从此再去的时候我都会闭口不言，不过唯有一个小妹妹不怕我，她很瘦小，所以经常被同院的大孩子欺负，有我在的时候那些人都会躲着她走，所以她也很黏我，但每当我离开一段时间再来时就能见到她身上有淤青。我教她反抗，教她一些恶作剧的办法，例如刮下飞蛾粉拌进饭里，可以让人短暂失声一段时间。在他们的椅子上涂上米浆可以黏住他们的裤子。但有一次我比预计的要晚去几天却得知那个小妹妹已经被人领养了，为此我还闷闷不乐了好久，毕竟对我来说能有个合得来的朋友是多么难得。十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思绪一下子飘出去好远，当我回过神来外边已经很黑了。“春风福利院，看样子需要走一趟了。”

若是别的地方倒也算了，母亲的娘家出了事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话说也很久没见到院长奶奶了，翌日，我早早便出门去城北，卜了了那个跟屁虫罕见没有问东问西，这家伙跟无忧子软磨硬泡出一个道家入门法诀正细心钻研呢，按照她的话来说，作为预备阴人，怎么可以和普通人一样，自然是要好好修行了。对此我并不同意，谁说你和普通人一样，最起码普通人的神经绝对没有你的大条。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她耳边也难得清净一会儿。打车来到城北的春风福利院，到福利院附近时原本的记忆就涌上心头，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和记忆中重叠，这么多年这里还是没有变样，城中的经济始终没有开放到这里，这倒是也给了这帮孩子一个安身之所。福利院已经褪色的招牌出现在视线中，我挥手让司机停下，离了百米之外步行过去。这样做是为了不让那些孩子们有失落感，曾经在里呆过的我知道，这些孩子听到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都很兴奋的，这代表在他们中的某一位就有可能被人领养走拥有一个家。如果知道车子不是为他们而来，又会很失望。这些细节都是母亲曾经告诉我的。百米的距离不需片刻便走到，来到那锈迹斑斑的门前，我皱起眉头，我记得原本院子里耸立着一座钟楼，不知什么时候拆除了。难怪此地会有鬼怪徘徊，钟楼的洪钟本身就是至阳至刚之物，钟声更是能清神明心，有驱邪辟鬼的作用，老院长怎么会糊涂到把钟楼给拆了？我刚踏进大门，一个老头就从旁边的小房间探出头来：“小伙子你找谁？”

我一看笑了，这大爷眼熟啊，十几年前就在这里做门卫，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除了头发花白一点皱纹多了一些，和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倒是没什么变化。“钟爷爷，您不认识我啦？我是小莫啊。”

“小莫？哪个小莫？”

钟爷爷眯着眼睛努力回想，眼神在我脸上看来看去，最后恍然大悟：“莫……你是乔禾那丫头的孩子？小莫？”

乔禾，我母亲的名字。我连连点头：“是我啊钟爷爷，没想到这么多年您的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这钟爷爷据说是因为年轻时因为独子夭折于是才来到这里当门卫，他也被走出福利院的孩子们称为保护神，当然，有小道传闻说钟爷爷是因为爱慕院长奶奶才愿意一直留在这，不过这老一辈的花边新闻也没有人乱打听，只知道他是一个十分负责的门卫大爷。“你这孩子这一晃都十多年不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来的时候才到爷爷腰，现在比我都高一个头，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钟爷爷唏嘘感叹岁月的无情。随即又问：“你父母身体都挺好的吧，我也好久没见到乔禾那丫头了，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前来过，那时候你上大学没跟来，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水灵了，你跟你妈长得一样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