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

你是来找茬的吗？你这个城隍怎么回事？而且沈长青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哪里都能听到沈长青这个名字？他们下意识的捂住了舌头。城隍神有些奇怪，为什么提到沈长青他们会捂舌头？“认识，挺厉害的。”

黑白无常又怕露了怯，只能勉强说道，只是看太原县的城隍神似乎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给出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结果太原城隍神一听黑白无常都说厉害了。那应该是厉害的吧。于是也就心安了：“多谢七爷八爷，不过小神发现这次的瘟疫乃是有鬼祟作怪传播，不知七爷八爷是否可以......”听到这里，刚想准备离开的黑白无常停下脚步。白无常叹了口气：“唉，我们也没办法，这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的职责......抱歉。”

白无常罕见的有些愧疚。因为他们曾经也是人，虽然见多了生老病死，见多了人间的额各种丑恶，可是面对这些事情他们还是不能出手。这是他们的职责，不能逾矩。“如此，这些冤魂便有劳七爷八爷了。”

太原城隍也是低声说道，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想要帮百姓做什么，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到，其他两界不能擅自干预人间的事情。但他一个城隍受了百姓的香火却无法帮助到百姓，这是他身为一个城隍的失职。他只能保护少数人周全。太原府的官府也在努力控制，也在努力请医生医治，可这瘟疫散播的太快了，而且那个鬼祟很狡猾，道行也高。无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这一切都是徒劳。眼下，只能等朝廷的人来了。花了两天半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太原府。在还没有进来的时候，他们就闻到许多恶臭，沈长青直接把口罩给他们都带上了。自己这次带的口罩不少，所以随行的基本都够用。那些恶臭的来源除了样貌惨烈的实体之外，还有一些不说也罢的东西。沈长青总算明白这些瘟疫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了。就算太原府的官府在进行收敛掩埋，但是架不住有人离开，死在半路上。进入太原府之后，这里的场景更加惨烈。随处可见面黄肌瘦，浑身恶臭，短短几天就饿的浑身皮包骨头的百姓们。看到沈长青所在的车队，都努力的伸手，眼神之中绝望和希冀并存。“救......救救我......”马车内。“老师，我有点不太敢看。”

李治从刚才开始浑身就有些不适，饶是他觉得自己一直已经够坚定了，一路上沈长青也为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见到这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后，他还是有些反胃。杨师道就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想看看沈长青会怎么教导晋王殿下。“晋王，为什么不敢呢？”

“因为他们的样子......”李治捂着嘴巴，强行忍着说道。“因为他们的样子太过于恶心了吗？”

沈长青平淡的说道，虽然这味道也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可是一看到这些人的样子，他内心根本无法产生厌恶之类的情绪。因为这本不该是他们所承受的。“嗯......老师。”

李治弱弱的说道。深呼吸一口气，沈长青看着李治说道：“你还记得你来之前，对你父皇说的那句话吗？”

“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我们来到这里，是抱着付出生命的代价过来的，如果这样想，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也会变成他们的样子，和他们一般痛苦，将他们看成你自己，就算接受不了也要接受，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当然，如果殿下现在想要回去，相信杨大人也一定会安排人将殿下送回去，到时候你只要在你父皇面前哭一哭，陛下也会原谅你的。”

杨师道听着皱了皱眉头，毕竟晋王殿下才九岁，这么说会不会太重了？“那......老师你还认我这个学生吗？”

李治有些犹豫的问道。沈长青点点头：“认，毕竟你才九岁，但我只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逃避。”

“那，老师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吗？”

李治又问。沈长青看着外面的这些人，心叹道：这......怎么回去啊，老子也害怕，但特么大家再往前数几千年，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如果没来还好，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再回去，这和逃兵有什么两样？如果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支援灾区，那还是我华夏儿女子孙吗？就算不会看病，但是抬人总是会的，跟着孙思邈学学熬药是会的，为伤者喂药是会的，再不济打下手也行啊！于是他摇了摇头：“为师回不去，要是我们都丢下了他们，那谁来救他们？”

杨师道本就是有才情之人，放在这个时代，那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沈长青这些话，他甚至一字一句的都记在了心里。如果我们都丢下他们，那谁来救他们？这是把自己和百姓放在同一条线上了啊。这普天之下的世家、贵族能有几个做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太原府的那些官员，相信也有一大批想要跑掉，逃离这里的。看着沈长青，心想着如果这次能够回到长安，那他一定得好好跟这个沈道长结交结交。他总觉得沈长跟他是一路人。而且，思想觉悟相当的高。如果沈长青是一个凡人，入朝为官，那升迁速度绝对不会慢，甚至有可能比魏征还要厉害。但是沈长青这一番话，让李治不禁心生崇敬之情。“学生不走！”

“学生一定会适应这里的环境的！”

“学生要和老师在一起，和这些百姓们在一起！”

沈长青没说什么，看来李治要在自己的手上改变了。进入县令所在的县衙之内。里面的县令早已等在这里了，面带愁色，显然这段时间也是经历了巨大的压力。“晋王殿下，杨大人，你们总算是来了，快救救我们吧！”

县令一见他们就诉苦道。但杨师道立即制止了他：“先不用说这些，现在本官以陛下特派观察处置使的名义下令，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若有违抗者，无论官职身份，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