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客厅里,赵中堂和刀白凤都万万没想到。平日在他们眼中,是怂蛋,性格温文尔雅的赵中原,此刻手段这般铁血。说杀人便杀人,毫无二话。赵中堂脸色铁青,甚至连呼吸都不太顺畅。自己这位三弟隐忍太久了,他一旦爆发,其怒火,根本不是他们这一家人能够承受的。刀白凤从悲伤中回过神,抬头死死盯着赵中原。“废物东西,你敢杀我儿,今晚老娘和你拼了。”
说吧。她身子犹如一头母豹,一头跳起,冲向赵中原。赵中原瞳孔深处,杀机层层绽放。右手一抬,隔空一摄。刀白凤身子犹如风筝,落到他手中。赵中原掐紧刀白凤脖子,将其举到半空。“贱人,平时就你话最多,若不是看在二哥份上,我早教训你了。”
赵中原声音冰冷,散发直透人灵魂深处的森寒。刀白凤满脸狰狞,恶狠狠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赵清荷那贱人。”
“她明明就一可有可无的女儿身,为什么在家族得到的宠爱,比我家子仪还多?”
“今日一早,南宫先生出手,没把她打死,真是瞎了狗眼。”
“你放心,过了今晚,我一定亲手弄死那贱人。”
啪!她话刚说完,赵中原抬手,一记响亮的嘴巴落到她脸上。刀白凤半边脸,血肉绽开。半边牙齿,也迅速崩飞。甚至,五官也扭曲,不成人形。“贱人,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身为妇道人家,就该懂礼数。”
“我二哥没教会你这些,今晚,就让我来教你。”
刀白凤:“……”瞳孔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要是眼神能杀人,他赵中原早就死了千百次。“敢,敢打我,你真是找死。”
刀白凤依旧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赵中原面无表情,语气转到平淡。“我不只敢打你,还敢杀你。”
啪!说着,又是一嘴巴,落到刀白凤另一边脸上。刀白凤脸部错位。身子更如棒球,被击飞。越过数米,砸到墙角。再无生机。弹指间,赵中原连杀两人。扑通!赵中堂汗如暴雨,已彻底被吓破胆。双腿一软,身子直挺跪下。“三,三弟,有话好说,干嘛非得动手。”
“别忘了,我是你二哥,咱们有血缘之亲。”
“你亲手杀了我以后,如何面对父亲,如何面对家族礼教?”
赵中原冷着脸不说话,身姿峨峨,犹如地狱爬出的修罗使者,阔步走向赵中堂。……赵家大院。中部区域。这是老爷子赵九霄所作之地。虽已深夜,但赵九霄依旧没休息。准确的说,他已经好几晚没入睡。赵家先是被镇北王盯上,之后,又遭受六大豪族背叛。如今,他赵家以一族之力,对抗南宫门阀和六大豪族。无形中的压力,如一座座山岳,压到他赵家头上。身为一家之主,赵九霄分毫不敢怠慢,时时刻刻想着对策。毕竟,此等危机之下,稍不留神,他赵家就要粉身碎骨。咚咚咚!突然,房门被敲响。“进来。”
赵九霄瓮声瓮气说道。他精气神依旧饱满,并无丝毫疲倦之感。罗战推门而入。“老爷,大事不好了。”
“三爷连夜去了二房那边。”
罗战低头汇报。赵九霄眉头皱成一线,问道:“所为何事?”
罗战声音嘶哑:“就在今晚,三爷已入王。”
什么?入王?一句话,就将稳坐钓鱼台的赵九霄,从椅子上炸起。入王?武王!武王号称绝顶高手。在江宁市这座拥有几千万人的大城市。武侯也少得可怜,更别说是武王。之前,南宫门阀入住江宁市,南宫少爷身边带的高手,不也才是武王。赵九霄无比激动,浑身发颤。下一秒,更是老泪纵横。天不亡他赵家啊。危难时刻,他赵家三子破壳而出,跻身武王之境。罗战不忍心看着老爷子空欢喜,声音低沉,甚至略带哽咽。“只是,三爷并非水到渠成,跻身武王。”
“三爷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强行将修为推入武王。”
轰!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赵九霄耳边炸开。他脑海中嗡鸣声久久不绝,甚至眼前发黑,差点身子栽倒下去。罗战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搀扶着赵九霄。“老爷,还望你保重。”
罗战不善安慰人,半天憋出一句话。赵九霄精气神骤然间衰落,仿佛在刚刚一瞬间,承受着巨大打击,让他神形俱老。“为什么?我儿为什么要这么傻?”
“他强行将修为推出武王,这和自斩一刀,有什么区别?”
赵九霄脸上布满悲伤疲惫。罗战长叹一声,低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
“这便是三爷选择的道。”
“我们除了尊重他,别无他法。”
赵九霄一双虎目,逐步湿润浑浊。“走吧,去见见老三。”
不多时。急匆匆赶来的赵九霄和罗战,已经抵达赵家大院东部区域。此地,正是二房所在之地。尚未跨足大门,里面狼藉血腥场景,映入赵九霄和罗战眼帘。地上三具血淋淋的尸体,异常扎眼。灯光照耀下。赵中原原本单薄的身子,竟充满巍峨之感。“唉,老三,你这是何苦。”
在罗战搀扶下,赵九霄一步跨入,声音里说不出的悲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虽然,赵中堂一家罪该万死,但看到他们身首异处,老爷子难免心生悲伤。赵中原寻声转头,视线刚落到赵九霄身上,就不停咳嗽。而每咳一声,五脏六腑内的血气,都上涌一分。渐渐的。赵中原嘴角不停溢血。罗战双拳攥紧,心脏都提到嗓子眼。赵九霄心如刀割,呼吸沉重。赵中原凭借燃烧生命产生的巨大力量,将其修为强行推到武王之境。但奈何,赵中原身子强度并不达标!他身体里,容纳不下如此多的力量。这时,都要冲破他身体,往外涌现。照这种情形下去,不出三天,他赵中原就会生死道消,化作一捧黄土。赵中原也自知时日不多,凄惨笑着道,“爸,你的养育之恩,我无以回报。”
“今晚我所做所为,也不奢求你原谅。”
“只是,我二哥一家,实在罪该万死。”
“今晚的事,我不后悔。”
赵中原说完一席话,已面如宣纸,气息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