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芷萱都把手机拿出来了，可顾言白仍旧无动于衷，他只是冷眼看向霍芷萱，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明明，他是被威胁的那一个，可此时此刻，霍芷萱反倒更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你可以把真相告诉笙笙。”

顾言白坐在沙发上，腿交叠着，他用平静且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如果你不在乎霍家是否会因此破产的话。”

霍芷萱猛地僵住，她睁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顾言白：“……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

顾言白用眼尾冷冷的扫了霍芷萱一眼：“你可以这么理解。”

霍芷萱瞬间怒了，她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比较爆，只能顺毛捋，越威胁，她越是一身反骨不肯妥协。“顾言白，你们顾家确实家大业大，但我们霍家也不是小门小户。”

霍芷萱咬着牙说：“即便是你，也不可能一句话，就让我家破产，所以你不用威胁我，我不怕你！”

正如霍芷萱所说，霍家在龙城也是树大根深的大家族，不是任人宰割的小门小户，家族的强大给了霍芷萱底气，所以她并没有认怂，而是咬着牙跟顾言白硬刚起来。闻言，顾言白笑了，这笑容并没有蔓延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笑容比起愉悦，更像一种优雅的威胁：“霍家确实很强大，在霍家和顾家签订合作协议之前，我确实没有把握，一句话就让霍家破产。”

他顿了顿，脸上那意味着威胁的笑意逐渐扩大：“但现在，我能。”

霍芷萱愣住了，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难道霍家和顾家签订的合作协议有问题？”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吓唬我！那份合作协议不仅我看过，我哥哥也看过，我爸爸也看过……我是商业小白，我可能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我爸爸和我哥哥都是很有经验的商业巨鳄，如果协议有问题的话，他们两个不可能看不出来！”

霍芷萱对自己的爸爸和哥哥都非常的信任，合同爸爸和哥哥都看过，不可能有问题的。顾言白一定是在诈她！见霍芷萱始终不肯接受现实，顾言白耐心耗尽，他给了凌云霄一个眼神，示意凌云霄说出真相。凌云霄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说：“霍小姐，顾家和霍家的合作协议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协议里有一条规定——签订协议后，霍氏集团未来十年只能从顾氏集团订购芯片，如果违约，霍氏集团需要付顾氏集团上千亿的违约金。”

霍芷萱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

这条规定，好像没什么问题呀。芯片是高新技术，为了防止技术外泄，很多研发芯片的企业，在出售芯片时，都会在合作协议上标明，未来多少多少年内，你们企业只能从我们企业购买芯片，否则就要赔偿天价违约金。而且一般情况下，这种独家购买所签订的年份越长，芯片价格也会越优惠。所以在霍芷萱看来，这条独家购买的规定是件好事，它帮霍氏集团省了不少钱了。殊不知，天下没有白白掉馅饼的好事，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已经在暗处标好价钱了。“没有听懂吗？那我换一种方式给您讲。”

凌云霄沉声道：“这条规定的意思就是，未来十年内，你们霍氏集团只能购买我们顾氏集团的芯片，而相应的，在这十年里，只要霍氏集团需要，顾氏集团也必须向霍氏集团提供芯片。”

“但协议里没有明确的写出来，顾氏集团需要向霍氏集团提供什么样的芯片……我这么讲您能明白吗？霍小姐？”

似乎是担心霍芷萱仍旧无法理解，凌云霄问完后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今天，打出去了这通电话，那么未来十年，顾氏集团完全可以给你们霍氏集团提供一些质量不合格，不达标，甚至不能用的芯片！而你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制裁我们，因为我们的做法，没有违反协议。”

霍芷萱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从凌云霄的嘴里，听到这么无耻的话。然而，更无耻的还在后面。“你们不仅不能制裁我们，还需要按照协议，照例付钱给我们。”

凌云霄说：“而且你们不能从别处购买芯片，也就是说，未来整整十年，霍氏集团都没有办法再正常营业。”

“霍家确实家大业大，但是再大的家业，能这么干耗着耗整整十年吗？”

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不能。霍氏集团是大企业，在全国都有分公司，所有员工加起来得十几万人，这么多人，每个月可都是要领工资，要吃饭的，企业不赚钱，白养这么多人，别说十年了，不出三年这个企业就得完蛋。“你们太无耻了！”

霍芷萱气火攻心，她指着凌云霄怒不可遏的骂道：“我们霍氏集团和你们签约，是因为相信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信任的？”

“做生意是要讲诚信的，你们这么做，以后谁还敢买你们顾氏集团的芯片？！”

霍芷萱的质问铿锵有力，可顾言白却无动于衷。“无所谓，大不了顾氏集团名下的芯片研发部陪你们霍氏集团一起破产。”

顾言白轻描淡写道：“不就是几百亿吗？我赔得起，你们赔得起吗？”

顾氏集团不仅仅搞芯片研发，他们还搞房地产，搞珠宝业……如果芯片研发部破产了，顾氏集团只能说是受到了重创，但不至于倒闭。可霍氏集团不一样，他们只做电子产品，一旦电子产品停产，霍氏集团将分崩离析！“霍小姐，我们芯片研发部如果也跟着霍氏集团一起破产的话，外界只会认为，我们没有能力研发出高新芯片，所以才把自己和霍氏集团搞得一起破产，没有人会知道，顾氏集团在芯片上做了手脚。”

凌云霄说：“所以这件事，不会影响到顾氏集团的诚信，顾氏集团还是可以做强做大，但你们霍氏集团……将会粉身碎骨。”

“所以霍小姐，请你好好考虑一下，这通电话您到底要不要打，顾总没有跟您开玩笑，他是真的做好了，为了杜笙笙牺牲掉顾氏集团芯片部的准备，您呢？您是否也能做到，为了杜笙笙而牺牲掉整个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