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顾言白提起他的家人。虽说杜笙笙和顾言白结婚了，但两人毕竟是闪婚，彼此都不了解，杜笙笙没有见过公公婆婆，她甚至不知道，顾言白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他在家排行老几，他爸妈是干什么的……她对顾言白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难得顾言白提到了家里人，杜笙笙觉得，这是个了解顾言白的好机会，于是她便问道：“顾先生，你家人也很难搞吗？”

“恩。”

顾言白说：“比你家人要难搞得多。”

“我不信。”

杜笙笙说：“我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比我妈还难搞的人。”

“要比一比吗？”

顾言白笑了：“我父亲无能，软弱，还爱打人，我三岁的时候，因为做了某些他不想让我做的事，他暴跳如雷，于是他把我拎了起来，然后把手伸到窗户外。”

“五层楼，不高，但吓唬一个三岁的孩子，绰绰有余了，他让我认错，还说如果我不认错的话，他就把我丢下去。”

杜笙笙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杜笙笙也不是没见过家暴男，她姐夫就是家暴男。但她见过的家暴男，基本都是打老婆，这么对自己孩子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人多了。”

顾言白淡淡的说：“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跟我那些神经病一样的家人们相比，你父母挺好的。”

他没有告诉杜笙笙，他也是神经病。三岁那年，他父亲拎着他，然后把手伸到了窗外。五层的别墅，窗户没装防护栏，那老男人拎着他的衣领，他悬浮在半空，下方是绿油油的草地，和他妈妈最爱的百合花。他当时想，如果他摔下去了，会不会染红妈妈养的百合花。还是不要染红了吧，那样妈妈肯定会哭的。他不喜欢看女人哭，从小就不喜欢。命悬一线，他不觉得害怕，只觉得遗憾，遗憾他给老男人下毒的那杯茶，老男人没喝。不然的话，死的就是老男人，而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