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殿殿主摸了摸手中的火鸦幡,突然面露惊奇之色,发现自己看走了眼,这火鸦幡恢复本来面目之后,威力虽然有所下降,但材质却是更上一层楼。 幡面呈现金色,摸起来有股温润之感,不像是丝制,更像是宝玉,内里更是有先天火气升腾,弥漫出丝丝缕缕的道韵。 “这幡面好像是万年火玉蚕的蚕丝编制而成,才会显得温润如玉,并伴有丝丝火气。”
作为炼器的行家,器殿殿主一眼就认出了火鸦幡的材质。 “先生,可要贫道出手,帮你将这火鸦幡重新炼制一番?此宝化去阴气后,等级虽然从四品跌落至六品,但其材质特殊,底子仍在。若是贫道重新炼制一番,打入紫虚禁制,便能将它炼制成三品灵宝。”
器殿殿主觉得这是个机会,趁机提出要帮姜辰重新炼制火鸦幡。 可惜,他虽是好意,但姜辰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多谢殿主的好意了,但这火鸦幡,姜辰还是想自己炼制。”
姜辰抱了抱拳,满脸歉意的说道。 他要以金乌之法重炼火鸦幡,使其化为金乌幡,威力更甚往昔,自然不好借他人之手。 “自己炼制?原来先生也懂炼器之法,这样最好不过了,外人炼制的法宝,哪有自己炼制的法宝用起来随心。”
“既然先生要自己动手,那贫道就不多事了。不过,先生炼器的时候,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器殿寻贫道。”
听到姜辰要自己炼器,器殿殿主哪怕被拒绝了,依旧面露喜色,自己炼器好啊,说明姜辰对炼器感兴趣,以后未必不会加入器殿。 “来,先生,贫道带你好好的参观参观器殿。”
器殿殿主来了兴致,在前方引路,带着姜辰四处参观。 器殿很大,分为很多宫殿,这些宫殿的构造基本相同,里面的布置也极为简单,大概就是一把铁锤,一口烘炉,以及从地脉深处涌来的地火。 姜辰在器殿逛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很纯粹的地方,弟子要么在炼器,要么就是在修炼,好似无心俗事。 纯粹好啊,越纯粹的人,修炼速度越快,炼出的宝物品质也就越高。像姜辰这样的人,心思比较重,注定与纯粹无缘了。 越是无法得到什么,越是羡慕什么,姜辰就很羡慕这份纯粹。 “此地的火灵之气,真的是太浓郁了,要是将这座火山炼成法宝,估计又是一件碧海天幕这般的法宝。”
器殿深处,姜辰体内的天阳仙君血脉已经全面复苏,化为一轮大日将他笼罩,这才将周围涌来的火灵之气挡住。 姜辰低头,朝下看去,只见眼前是一处巨大的深渊,内里无尽的地火升腾,熊熊燃烧着。置身此地,就好似来到火狱之中,浑身灼热无比,连阴神都有被融化的趋势。 “此地就是火山的源头,直通地心所在,无边地心之火从中汹涌而出,若非紫虚宫的镇压,早就将东洲化为火海了。”
守正仙人在一旁轻声说道,因镇压着此地,紫虚宫于天地有大功,故而气运昌隆,香火不绝。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天地有缺,对人来说并非是坏事。”
姜辰想了想,说道。 他觉得,这片火山的出现,对紫虚宫而言是件好事,若无它源源不绝的释放地火之气,紫虚宫何以积累出这般深厚的底蕴。 “福祸相依,先生说的有道理,换个角度来看,坏是未必又不能变成好事。”
守正仙人哈哈一笑,觉得姜辰这番话说的极为有道理。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真是很有意思的一句话,守正仙人默默将它记在了心里。 “先生,器殿已经看完,我们该前往下一处了。药殿就在器殿附近,我们接下来去那里。”
来到这里之后,器殿就算是看完了,守正仙人开口,要带姜辰前往药殿。 “全凭掌教吩咐。”
姜辰并无意见,器殿之行,他很满意,非但炼去了冥鸦幡上的阴气,更是让他确认,于此地修炼,可以加快他开辟火之神窍的速度。 他觉得,他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直接深入地心之中修炼,估计要不了几日,就能将火之神窍开辟。 不过,此举还是太过冒险了。地心之中若只有火,姜辰当然不怕,可除了火之外,它还有毒。以姜辰现在的修为,怕是还没走到地心,就被火毒给毒死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先生有空,随时都可以过来。”
器殿殿主将二人送至门外,目送二人远行。 “天阳仙君本身就是炼器一道的大宗师,如今仙道重器,大都出于他老人家之手,就是上古第一仙器紫虚钟,也是他亲手打造而成。”
“姜辰身为他老人家的后裔,合该进入我器殿啊。”
姜辰走后,器殿殿主感慨道。器修一道以天阳仙君为祖师,自然是希望祖师的后裔,能拜入他们的门下。 …… ………… 药殿在器殿的东方,离得不远,同样与这座火山相连。毕竟,炼器也好,炼丹也罢,都是要用到火的,且还是极为强大的火焰。 火焰的力量越强,越能炼化天材地宝中的杂质,所得的丹药与法宝,品质也就越高。 没过多久,姜辰就来到了药殿所在的范围,相比于器殿所在的区域,这里少了几分火气,多了几分生气。 且越是往前,生气也就越浓郁,受此影响,此地的花草树木,生得格外旺盛。而在这些花草之间,隐隐有灵药的身影浮现。 按照五行的说法,东方属木,与木行相对应。 “好浓郁的木灵之气,此地的灵药一定极多,这里的环境,太适合灵药生长了。若是用来种地,效果更是拔尖。”
姜辰是种地的行家,看了几眼,就看出此地极为的适合种地,给他一些时间,他或许能在此地完善他的灵种构想。 “种地!”
守正仙人觉得有些好笑,来到这里的人多了,但说此地适合种地的,姜辰还是头一个。 不过,在好笑之余,守正仙人也不由心生佩服。或许,就是这样,时刻心心念着百姓,姜辰才能积累到如此庞大的功德。 这是真正的善啊,不愧是被誉为此世最有可能成圣的人。 轰隆隆! 前方,无穷无穷的木灵之气升腾而起,演化出一头巨大的苍龙之象,盘踞在半空中,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姜辰这一路走来,所见到的木灵之气,都是从这头苍龙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苍龙之象下方,是一座巍峨的神山,亿万缕木灵之气垂落,浩浩荡荡,化为青气将这神山笼罩,使得此山看起来有些朦胧。 “这就药殿所在的苍龙峰了。先生不必太过惊讶,器殿与药殿为我派根基,战力虽然不强,但都极为的重要,故而有着很多好东西。”
“器殿坐拥东洲大火山,药殿也不差,甚至更好。苍龙峰内,不但有着大火山的支脉,更有上古先天神树建木的一块碎片。”
“此地木气升腾,乃至半空中的那头苍龙之象,都是上古建木的气息外泄形成的。”
“这里离苍龙峰太远,先生可能还感觉不到,等你进了苍龙峰,就知道那里有多不凡了。建木之下,先天木灵之气弥漫,是真正的一等一的修行圣地。”
“整个紫虚宫,也就只有掌教所在的紫虚峰,能够胜过此地一筹。哎,贫道年轻的时候,就常常悔恨自己不会炼丹,以至于无缘药殿。”
守正仙人的声音中,对药殿极为的推崇,称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想加入的,就是药殿。并直言,药殿的修炼环境为四殿之一,只有掌教所在的紫虚峰方能媲美。 然而,紫虚峰那是宗门掌教,以及太上长老清修的地方,别说是弟子了,就是长老也无资格在那里修炼。 “先天神树,上古建木!”
听到这个消息,姜辰忍不住瞳孔微缩,面露震撼之色,他觉得,自己之前受到的所有震撼加在一起,也没今日这般多,都快震得麻木了。 这个世界的建木,姜辰没有听说过,但在他前世之时,建木可是世界树之一,有着通天之称,连接着天人两界。玄黄界与诸夏有着很多相似之处,想来,这建木也该是一样的。 紫虚宫的底蕴,真是深厚啊,先是大火山,如今又是先天建木,这才只是两殿而已,不知道接下来的两殿,又会有着怎样惊人的宝物。 继续往前走去,因为被上古建木的消息震撼到的缘故,姜辰这一路走来,哪怕沿途长满了各种外界难得一见的灵药,也是没能让他的心绪有半点起伏。 常年沐浴在先天神木的气息下,此地生出一些灵药太正常了,生不出来那才是问题,值得意外。 “先生之名,我等闻名已久,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药殿之外,药殿殿主以及诸多长老,早已等候多时了。尤其是灵植峰的峰主,看向姜辰的目光都在放光,恨不得直接将他拉过来,畅聊一番。 灵植峰,这是药殿负责培养灵药的地方,嗯,和种地差不多的道理,不过,他种的不是粮食,而是灵药。 能够成为灵植峰的峰主,这位长老培养灵药肯定是把好手,当年姜辰的嫁接之法传过来的时候,他曾仔细研究过,不由大受震撼,并将姜辰奉为天人。 如今得见姜辰,他自然有很多话要说。这位长老觉得,嫁接之法不止能用在粮食上,还能用在灵药上,可以通过嫁接之法,培养出药效更强,生长时间更短的灵药。 这些,他都想说与姜辰听,然后与其一起研究,看看能否实现。 而另一边,药理峰的峰主表情虽然含蓄,但看向姜辰的目光,同样炙热。医药不分家,炼丹炼的好的,多少都懂一些药理,药理都不懂,如何能炼丹? 故而,药理峰的峰主,不仅是炼丹的好手,更是医道大家。他还未加入紫虚宫的时候,就是闻名于诸国的大医。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数年前,景国曾有洪水爆发,因担心滋生瘟疫,姜辰亲自走了那里一趟,并编写了一本防疫手册,尽最大可能的阻止了瘟疫的爆发。 而在此期间,姜辰与其余医生交谈时,无意之中和说了很多前世的中医理论,如阴阳五行理论,六气之理论。 这些东西,极为玄妙,一般人听不懂,但落到了药理峰峰主的耳中,他却是听懂了,并大受震撼。 阴阳五行,天地六气,这可都是修行上的知识,他没有想到,医道竟然也能与修行之道结合起来。 尤其是姜辰那句,小医治病,中医治人,大医治国,道医治天地,更是令他心神剧震,惊为天人。 道医治天地,当真是大气魄,直接将医道,拔高到了一种极为高远的境界上。 人有病,需要医生。 天地有病,自然也需要医生。 而如今,玄黄界就是病了,且病得不轻,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上万年都没有天仙诞生了。 有病就要治! 然而,治人,药理峰峰主他会。治国,以他上千年的阅历,勉强也可以做到。但治天地,这三个字合在一起他都懂,但如何做,他却是全无头绪。 能治天地者,可称之为道医,大道之医。 药理峰峰主想要成为道医,治一治这玄黄天地,但他不知道要如何成为道医,所以,他想和姜辰聊一聊。 道医的说法,是姜辰提出来的,他肯定知道如何成为道医,如何治疗这生病的玄黄天地。 与器殿不同,器殿殿主看重的是姜辰身上的天阳血脉,这才对他厚待有加。 可药殿,却是看中了姜辰身上的本事,就是他没有天阳仙君血脉,也会赢得药殿众长老的尊重。 因为他们知道,姜辰是真的有本事,且很高,非常的高,只是传出来的只言片语,就让他们心神巨震,惊为天人,连争论的勇气都没有。